小童拍了拍手,得瑟的抬了一下下巴。
外面,白老站在门口,看着被扶起来的白管家,附近的人见百草堂跟白氏医馆又搞起来了,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你们猜这次是哪边赢?”
“这还用猜,肯定是白氏医馆了,听说白老爷的妹妹在宫中当了妃子,这白家现在可算是皇亲国戚了,白老大夫就算是跟萧大人关系好,那萧大人还能大过皇上的妃子,所以我说肯定是白氏医馆赢。”
“这么说的话,这次肯定是白氏医馆赢了。”
“肯定了。”
站在百草堂门口的皇甫筱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跟结论,忍不住笑了一下,鹿死谁手还不知道,这个时候下定论,似乎有点早了。
白家白老爷出来了,看样子是早就到了,只是先让管家过来百草堂抓人,等抓人不成,他白老爷才出来。
白老看着从白氏医馆出来的白老爷,冷哼了一声。
“还是那个死德行,先让下人奴才来当先锋,不成后就自己亲自出来打那个马后炮,还是一个不响的炮。”
四十几岁快五十岁的白老爷听完白老的话后,脸乌黑一片,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捏着。
“白老,我白某念着大家同姓白的份上,没有与你过多计较…”
“还没过多计较,就差给老夫下毒了,可惜你们白氏医馆里的都是一群废物,没有一个人能够将老夫毒死,今儿更是让人拆我铺子,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被打断话的白老爷脸色发青,待白老说完,他紧接着就道:
“白老你别胡说八道,我们白氏医馆可从未想过对您下毒,至于今天,白老身后那位戴着面巾的姑娘伤我儿,我让人抓她有什么不对?”
白老讽笑:“若不是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意图不轨,老夫家的丫头会出手伤你家那个混账儿子?你儿是什么德行,想必不用老夫多说吧?”
白老爷抿唇,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他自然是知道,可儿子看上那个不露脸的丫头,也算是那个丫头的福气,这话他没敢说出来。
白老见他不说话,继续说:“本来老夫家的丫头是打算给你家那个混账儿子治病了,可惜你家狗奴才办事不利,惹得老夫家丫头生气了,现在不给你家混账儿子治病,所以你还是给你家混账儿子准备后事吧,反正你也才五十不到,回头再去娶几个好生养的小妾,说不定能给你生一个根正的苗,不过就你这德行,估计生出来的儿子都那样,老夫介意你还是别生了,生出来尽干缺德事,还是不生的好,免得将你祖上好不容易积累的德败个精光。”
“白老大夫的嘴真能说,瞧白老爷的脸,太精彩了,跟画似的。”一个不怕死的路人调侃起来。
白老爷也听到了,扫了一眼这个说话的路人,然后看向白老。
“白老,你说话注意点,我当你是长辈才敬你,别给你脸你里了蹬鼻子上头。”
“你可别当老夫是你的长辈,受不起,咱们虽然都姓白,但不是一家,你可别跟老夫攀亲戚,老夫怕折寿。”
“你……”白老爷脸气得红了又绿,绿了又黑。
“大人到。”
突然有人高喊一声,围看热闹的人们纷纷退到两边。
萧大人走到两家正中央,看向白敬志,事情大概他已经了解,这件事情归根结底就是白敬志儿子白成的不对。
白敬志看到萧大人,走上前打招呼。
“萧大人。”
这边白老也是一样,白老打完招呼后,便先发制人。
“萧大人,你来得正好,他白敬志派府里的管家带上府里的护院一大清早就冲进我百草堂抓人,他们这算是私闯民宅,强抢民女吧?”
听到后面“私闯民宅、强抢民女”八个字,萧大人咳嗽了一下,不过仔细一想,白老大夫说得也没错。
白敬志却不认同,当即便反驳:“你胡说八道。”
“老夫怎么胡说八道了,难道你府里的管家没带人闯进老夫的百草堂?”白老说完回头将小童叫来,“小童,你说,是不是他们硬闯进的门?”
小童重重的点头,然后对萧大人说:“草民不让,他们还要打草民,将草民推开硬闯,若不是草民的师父来得快,草民现在指不定是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萧大人嘴角抽抖了一下,这对师徒真的是能说会道,恐怕死的都能说活了,不过这件事情白敬志的确做得不对。
他转头看向白敬志:“白老爷,你有什么要说的补充一下。”
“草民是让管家去请人。”一句话就将锅甩给了管家。
“是奴才的错,大人要抓就抓奴才。”一旁的管家在老爷说完后过来认罪。
还真是忠心耿耿啊!
皇甫筱很佩服这样忠心为主的人,可惜跟错了主子。
萧大人看到了她,看她今天一身黑色襦裙,戴上黑色的面巾,看起来别走一番风味。因为自家夫人还需要陈姑娘调理,这人自然是得保,这件事情如果闹大了,若是惊动了宫里那位,吃亏的肯定是陈姑娘。
因此,他问陈姑娘:“陈姑娘,你看这事情可否私了?”
“可以,只要他白家少爷给我赔礼道歉,赔偿精神损失费,然后写个保证书,我就给他治病。”本来就没想过得罪死白家,所以她回答得很干脆。
听起来也不过分,萧大人转头看向白敬志。
“白老爷觉得这个条件合理否?”
“合理是合理,但草民得先听听具体数值。”白老爷考虑得很谨慎。
“不多,给个一千两,道歉跟保证书必须白家少爷白成自己亲自来,代理的不接受,先道歉跟写保证书,至于保证书的内容,大致意思是白家少爷保证以后再也不欺压良家百姓,不强抢良家女,如有为之,挥刀自宫。”
“挥刀自宫”四个字说得霸气侧漏,周围看热闹的人拍手叫好。
白老爷脸黑如墨,皇甫筱见了,笑道:“怎么,难道白老爷觉得我这保证书不好吗?”
“好。”
“非常好。”
“好得不能再好了。”
不等白老爷开口,周围的人高声喊了起来,从这个形式来看,足矣可见,白家少爷是有多招人恨。
“本官也觉得这个保证书甚好,白老爷你觉得呢?我朝皇帝是个明君,若是发现容妃的侄子是个借势作虎作威的人,白老爷你说会是个什么后果?”
自然是将好不容易爬上妃位的容妃降回去,严重得可能后果不堪设想。
白老爷顿悟,连忙说:“草民也觉得甚好。”
萧大人浅笑,说:“既然如此,那就请白老爷将令郎抬过来吧,让他当场给陈姑娘赔礼道歉,然后当着大家的面写下保证书,也好让陈姑娘早点替令郎治病。”
白老爷点头,吩咐管家回去将儿子抬过来。
没多久,白成被白府里两个奴才用担架抬了过来,同行而来的还有白夫人。
白夫人看到黑衣遮着脸的姑娘,猜想这位应该就是儿子昨天惹上的姑娘,便立即上前给人赔礼道歉。
“姑娘,我知我儿不对,还请姑娘放过我儿,只要你肯放过我儿,让我做什么都行,真的什么都行,求求姑娘了。”
白老爷见自家夫人这样,脸一拉,过去将人拽了过来。
白夫人见老爷这样,甩开了老爷,当街就骂老爷:“你这一辈子,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为了你这张脸,你连儿子的命都不管了,今天你就算是休了我,我也要豁出这张脸不要了去求人家救儿子。”
白老爷的脸更加难看了,若不是这里这么多人在,他定动手抽自家夫人。
“愣着做什么,将夫人拉进医馆里。”白老爷对一旁白家的奴才吼道。
被吼的奴才,连忙将夫人拉进了医馆,白夫人倒是想挣脱,可她一个深居后宅的妇人那里挣得开,只能伤心悲愤的被带走。
白夫人一走,安静了不少。
担架上的白成这个时候被痛醒,仅仅一晚上的时间,白成就已经不成样儿。
他睁开眼睛看了一圈,看到一身黑色衣服遮住脸的人,他忍着痛爬过去。
白老爷见儿子这样,心底一沉,脸都被这对母子丢没了,但也没有阻止,反正脸已经丢了,那就让臭小子自己去求人。
白成爬到皇甫筱面前,跪地求饶:“我…知道…错了,求…求姑娘为我…为我解了身上的痛楚,求…求你了。”
本来他是想抱住皇甫筱的脚求饶,但脑子灵光一闪,昨天只是想伸手揭她面巾就这样,那要是抱大腿,岂不是玩完儿了。
白成几句话用了好长时间说好来,而且还断断续续,足矣可见,白家少爷是有多痛苦。
不过他这是活该,若非这位陈姑娘有本事,后果估计跟以前那些姑娘一样,所以他们是真的对这个人可怜不起来。
皇甫筱低头看着跪在她面前痛苦不堪的白成,直接了当的说:“给我道歉,然后写保证书,保证书的内容:我白成保证以后再也不欺压良家百姓,不强抢良家女,如有为之,挥刀自宫,可让官家代理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