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你家阿根到底做了什么恶事,竟是会被天狗袭击,天狗那是天神啊。清宁神女保佑,我们可与阿根家不熟啊!”一个妇人听闻,惊骇不已,竟是将安宁在这些世界传道的名讳都叫了出来。
安宁微微挑眉,那为首的沈姓男人却是皱着眉头。
旭奕卿看了对方一眼,身含不深不浅的龙气,按理来说,他应当才是新帝人选才是。
安宁冲他笑笑,对那沈姓男子道:“报官吧!”
“什么?报官?这天狗伤人,怎么报官,谁去抓天狗?”不止妇人们惊讶了,连带着男人们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沈天寒明白过来,点了点头,对身边人道:“听那位娘子的话,去报官吧!”
“天呐,这让我们孤儿寡母的如何过日啊!”妇人听闻要报官,眼底闪烁着什么,跟着放声大哭扑到了自家男人尸体上大哭起来。
“还不知道公子娘子姓名呢。”沈天寒对两人拱手作揖请问姓名。
旭奕卿道:“在下姓旭,字奕卿,这是爱妻安儿。我们便住在附近的金福客栈,听闻尖叫声,这才贸然跑来观看。”
“原来是这样,在下沈天寒,在衙门任职,稍后还要请两位见证一并前往衙门证词。”沈天寒再次有礼的道。
“可以。”旭奕卿颔首同意,不多会儿,衙门便来了人。
见到旭奕卿夫妇还有些惊讶,冲两人躬身行礼,拉着沈天寒到一边道:“头儿,今儿你休沐不知晓,那对夫妇便是咱家大人要找的人。午后来了衙门,咱们大人对他们可恭敬了,可见身份不低。”
沈天寒也多看了安宁夫妇一眼,他有所耳闻,他那好侄子的皇后患了病,听闻要请神医们去给治疗。经回谷那位钟离姑娘都已经被打入天牢了,当真可笑,明明宠爱的便是旁人,却又如此做派,真是笑死人了。
“无妨,只是请两位去衙门诉说一下看到的,毕竟他们是第一时间到达案发地。”沈天寒对那捕快道。
“如此便好。”
一行人很快举着火把来到了衙门,周围的住户听到动静也都起身过来瞧热闹,都听闻了,文家那位被天狗给杀了。
“威……武……”开堂前奏响起,倒是让安宁露出笑意来。
旭奕卿看了她一眼,眼底也满是笑意。
“堂下何人?”县太爷霍大人也是看到安宁夫妇了,没有太过表现,对着底下的文蓝氏问道。
“小妇人文蓝氏,青莲县人士,那躺在那里的则是小妇人的当家的,文保根,小妇人公婆去的早,就留下当家的一根独苗。小妇人与当家的感情也好,却不知为何天降大祸,害的我当家的年纪轻轻便惨死。呜呜呜……日后我可如何是好啊!”
说着,文蓝氏又哭起来了。
在场的无不被之感染,纷纷窃窃私语。
“安静!”霍大人拍了惊堂木,看到那被白布盖着的尸体亦是叹息一声,一旁的仵作查看完,将白布再次盖上,拱手道:“大人,小人已经检查过了,一招致命,伤口便是其胸口的窟窿。心脏破碎,胸前还有一道深深的爪印。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便是天狗杀人了。”
“呜呜呜呜……”文蓝氏听到这话,哭的更伤心了。
霍大人叹息一声,安慰了几句便要拍惊堂木定案。
“慢着。”安宁却在此刻开口了。
霍大人不解,看向安宁,道:“旭家娘子,可还是有什么话说?”
“霍大人,我会医术,不妨让我检查一下?”安宁看着霍大人,落落大方的道。
霍大人想了想,既然连皇帝都点名要请的人,必然有特别之处,便点头同意了,道:“可以,若是旭家娘子不介意的话,请便。”
“多谢大人信任。”安宁道谢,走向尸体。
文蓝氏见她突然如此说,心里开始惊慌起来,有声音不断的提醒她,不可以让对方去检查。
“大人,当家的惨死,本就不安,还是莫要一次次的叨扰了吧!让小妇人早日将他抬回去,布上灵堂,好让他安息!”文蓝氏哭求着。
安宁停下步伐,看向文蓝氏,文蓝氏心里一喜,还不等她再说什么,安宁却是笑了。
“你怕了!”安宁此番没有动用鬼王令,先前她的确感觉到了妖气,但是,文保根并非妖怪所伤。
文蓝氏脸上的肉一跳,略显惊慌的道:“我,我怕什么?”
“你怕什么,稍后自有成算!”安宁嘴角的笑意上扬。
文蓝氏也不好太过,强压着自己,只祈求她与仵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白布再次被揭开,这次是完全被揭开了,不似仵作还遮遮掩掩不让人看到,周围看到尸体的人们纷纷惊呼不已,更有心善胆小的不敢去看。
安宁看了看伤口,用夹子夹起破粹的衣料,看到里头伤口的状况,再次勾了勾唇。
“如何?”霍大人见她检查完了,便出声问道。
“并非猛兽攻击,而是伪造。不知霍大人可否帮我解惑?”安宁出声询问,霍大人不解,示意她说。
安宁不看紧张的文蓝氏,面对大众,问道:“不知大家可曾注意到,今日原本月明星簇,却有一段时间突然被乌云覆盖,使得明亮的夜空变得黑暗。那么,最近几个月,是否总有一日会有此番现象?亦或者,你们这里曾有发生过天狗伤人事件?”
“这么说起来,好像真如这位娘子所言。我记得上个月月中之时也曾出现过一次。那日我与我内子自岳母家归来,因岳母做寿,回来时就迟了。但因月朗我们便还是回来了,快到镇上时,却是有一阵子突然被乌云给遮蔽了,不过时间不长,最多也就半盏茶的时间。”有个镇民回忆起一件往事,对安宁说道。
“可是上月十三?若是那日,我也瞧见过。”另一人也问道,说话那人连忙点头,说就是十三。
“至于天狗伤人,咱们这里倒是没有,不过听闻临县在八年前曾出现过天狗杀人的事情。不过后来证实,是那县里一户人家养的一条大恶犬逃出主家所致。”又有一个人想到什么,对安宁回到。
“文蓝氏,你很清楚对吧?”安宁得到答案,转身对文蓝氏说道。
文蓝氏一愣,旋即装傻,道:“我,我清楚什么?”
“你男人是你亲手所杀,你用药的确很准,一般来说,根本查不出来。可惜,我是习药之人,当初入你家院子时,确切的闻到了迷药的味道,可很快那药味就散去了。但是我却记下来了,再者,你将伤口模仿的也极为相似,血液也处理的很干净,但是或许你忽略了一点。”安宁的话到此结束,文蓝氏不解的看着她。
“什么?”
“或许连你自己都没发现吧!那地上的血迹有一处并不完全,就算你说你穿鞋沾上了这也说得过去。但是,想来,你当初杀你丈夫时,应当穿的不是这一套衣裳,那沾染了血迹的衣服你应当还没处理干净,因为我们在你尖叫不久便到了,你便只能慌慌张张的趁黑将血衣藏在了鸡舍中。而你更是没有来及清理检查干净,大家可以仔细瞧瞧,她发上有一块地方跟别处不同。”随着安宁话落,那沈天寒便举着烛火过来瞧,却因火光昏暗,并不能看的太过清楚。
安宁看了看自家夫君,旭奕卿笑笑,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小包来,里头东西露出,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颗明亮的夜明珠。
在夜明珠的白光照耀下,很快,她发上的颜色也显露出来。
“是血!”有人眼尖,看到血迹,尖叫道。
文蓝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怨恨的看着安宁,可安宁丝毫不惧,反而道:“若这点证据不足以证明你杀人,还有一处,那血迹应该是你无意间在换鞋子时沾上的,你袜子上,必然会有血迹残留。
“脱下她的鞋子。”霍大人一声令下,一个粗狂的婆子走出来,上前便将文蓝氏的鞋子给脱了。
这一下,文蓝氏彻底不敢放肆了,只是怨恨的瞪着安宁:“为什么,为什么要出现,明明这一切都算计的好好的。我们就要能摆脱他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不管什么理由,你都不能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他若作恶,自有惩戒他的人存在。你着实不该脏了自己的手,更害的自己沦落至此。”安宁叹息一声。
文蓝氏却是泪流满面的道:“你懂什么,瞧着你夫君便是疼爱你的人,对外称呼都是爱妻,可笑,我当初以为他是独生子,又没有公婆,日后定会待我好的。哪知道,他外头根本就养着一个,旁人瞧着我们夫妇恩爱,实则他极为不看重我。那般的欺辱我,还殴打我与孩子们,我早就受不了他了。我娘家便是那发生大狗伤人的地儿,所以我在发现最近几个月都会有一天乌云密布之后,我便做下了决定,明明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终究是逃不过天意,或许娘子说的是吧。我不该脏了自己的手,不但害了一条命,还害的孩子们再无亲人相伴!”
“放心,你的孩子会有好去处的。”安宁点到为止。
文蓝氏苦笑一声:“希望吧!”
“文蓝氏,你到底是如何杀死的你丈夫。”霍大人也是火大不已,一个小妇人,竟是有如此心机杀害自家丈夫,还差点害的他就宣判是天狗伤人了。
文蓝氏开始叙述,安宁夫妇不再插话,周遭的人听闻之后也是惊骇不已,更深深认为,还是不要惹性子柔弱的人比较好。
看着文弱的文蓝氏竟可以一步步算计,一步步计划,将自家丈夫用如此残忍的手法杀害,如何不让人惊悚害怕。
案子已了,安宁夫妇也告辞离开了。
回到客栈,开门的小二还有些纳闷,问他们何时出门的,安宁夫妇只是笑笑,不曾回答,小二也没有追问。
放两人进屋,也就关门再次睡觉去了。
翌日一早,安宁一家准备离开前往京都。
出发时,听到了一则消息,昨日那个在醉花楼的女子伤人逃走了。
安宁挑了挑眉,这女人倒是有些能耐呢。一笑而过,不再关注,安宁夫妇也正式出发前往京都。
一路上玩玩停停,原本只需二十天的路程,他们偏生给拖到了一个月才抵达京都。
到了京都也没有立刻前往皇宫,而是去了七宝给他们安排的一所宅邸安歇了一晚上,这才出发前往皇宫。
“什么人!”一家三口刚靠近,便有侍卫怒喝持枪拦下了。
“在下姓旭,这是爱妻安儿,手持圣旨,前来为皇后娘娘治病而来。”旭奕卿拿出圣旨来,那侍卫一瞧,连忙收回长枪,接过看了看,神色古怪不已。
“为何这会儿才赶来?”侍卫一边问话一边将人领着进了皇宫。
安宁早已用神识查探过了,宛渠国的皇宫类似与地星唐国时期,不似旧宫那般奢华大气,令人震撼。
“路途遥远,一路上也不太顺利,又遇到了几次大雨天气。”旭奕卿睁着眼睛说瞎话,那侍卫也没有为难,领着人来到内宫处。那里早有率先而至的侍卫通知过了,一个总管模样的人在那候着。
“你们便是旭奕卿夫妇?皇令下了,竟也胆敢如此敷衍!按理应当鞭打二十鞭子,念在如今皇后娘娘病重,便暂且饶了你们。若是治疗不好皇后娘娘,可是会旧账,新账一起算的哦!”总管尖着嗓子说道。
安宁一家皆是连忙应声,总管道:“外男不便入宫,便去一旁候着吧!孩子也莫要进去打扰娘娘清净了。”
“安心。”安宁捏了捏旭奕卿的手掌,总管眸色闪了闪,当做没看到,旭奕卿点头,让她注意,便不再说话。
安宁被总管带去了内宫,旭奕卿和七宝则被带到了一旁一个宫殿等候着。
到了那里,还看到了几个男人坐在那,或在那焦急踱步。
见又有人前来,同时看过来。
旭奕卿见他们对自己行友好礼,也回了一礼。
七宝瞧见一个四五岁大小的小男孩,冲他笑笑,挥了挥手,小家伙顿时害羞的躲在了父亲身后,七宝咯咯咯的笑了。
那男子瞧见了,便拉出儿子来道:“青彦不可无礼,小妹妹在与你玩呢。”
“在下贺知章,这是我儿子青彦。”贺知章再次作揖自我介绍,旭奕卿也道:“旭奕卿,暂居西枫城,青莲县下的杏花村中。这是爱女七宝,大名安然。”
“安然?”贺知章等人好奇了,再次打量旭奕卿,如此风朗骏茂的男人竟是愿意入赘么?
“嗯,爱妻姓安,小女便是随着爱妻姓。”旭奕卿一点也不在乎旁人认为自己是入赘。
七宝儿笑眯眯的说:“爹爹宠爱娘亲入骨,说娘亲家中无男子,便让小宝跟着娘亲姓。爹爹曾说,即便小宝是男儿身,也让我与娘亲姓。”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震撼,这般俊美的男子宠爱入骨的女子,又是何等风华。想到在坐那位的妹妹,几人突然有些怜悯起来。
“旭公子,在下托大,瞧着比你年长一些,便自称一声愚兄了,愚兄与你说些实话。今圣嫡妹,可不是那么好交道的人,你长得如此俊美,还是少见她比较妥当。”这话刚落,那边便传来一道太监的吟唱声:“云懿长公主驾到!”
“快些让旭公子到最后去。”贺知章听闻这声,连忙吩咐,其他人点头,将旭奕卿夹在了中间。
旭奕卿眯了眯眸子,神识探查到那公主的德行,顿时明白他们的担忧了,心里微暖,这些刚认识的人,对他真的挺友好。
“听闻今儿有新人来了,是谁,出来给本宫瞧瞧。”那公主被簇拥着进来,十七八岁的年纪,却胖如猪,决计有两百多斤了。穿着一身齐胸襦裙,显得她更加的胖。
贺知章低头微微侧脸对旭奕卿摇摇头,旭奕卿给予一抹笑,牵着女儿走出来。
那云懿长公主见到他的模样,顿时睁大眼睛朝后倒去,一副快要窒息的模样。吓得身后一群下人连忙上前抬她,又是掐人中又是扇风的,更有一个太监指着旭奕卿说他行刺,要让人抓他。
“放肆!别,别吓坏了公子!”云懿长公主喘过气来,对几个下人怒喝一声,跟着她颤巍巍的走向旭奕卿,痴迷道:“本宫救你一命,你既然在这里,必然是你妻子家人在内宫为皇嫂治疗,本宫命你与她和离,当然,不管你家人娘子是否能够治疗好皇嫂,本宫都会保她一命,不让她死,如何!”
“承蒙公主厚爱,草民此生只爱爱妻一人!”旭奕卿不卑不亢,不慌不忙的回道。
“哈哈,好一个只爱一人。既然入得皇宫便由不得你了!来人,给本宫将那死丫头抓了关入大牢,找到他妻子直接关押天牢。将人给本宫带走!”云懿长公主嚣张的说道。
当即便有侍卫要去抓七宝,旭奕卿依旧不担心,贺知章等人焦急不已,贺青彦更是急的要哭了,他喜欢那个漂亮妹妹。
侍卫还没碰到七宝,七宝便跟条泥鳅般游走了,跟着不等那些侍卫反应,便一个个被踢中后背摔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抓本小姐?你个肥猪公主,长得丑还惦记别人的夫君,不知羞,不要脸!”七宝做着鬼脸,那番话却只有云懿一人听到。听到这话,云懿差点气晕过去,尖叫着:“杀了那个小贱人,竟敢骂本宫是猪!”
剩下的侍卫宫人太监们纷纷茫然的看着她,贴身宫人上前道:“主子,您在说什么呢?没人骂您是那什么啊。”
“放肆,难道还是本宫聋了么,那小贱人明明在骂我是猪!”云懿气急败坏的怒喝道。
宫人还是很为难,公主难不成疯魔了不成,怎的一句句不离自己是猪这种话?
“哈哈哈哈……真是够蠢的,哈哈哈……”七宝的声音不断在她耳边响起,那公主越发的气愤,最终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众人惊慌失措不已,看了看旭奕卿父女,也管不着了,反正在这里他们也逃不走。
“快,快抬公主去中宫,神医大夫,太医都在那里。”云懿身边的宫人高声喊着,大家七手八脚的将人抬着去了内宫。
“噗嗤,小家伙你到底如何办到的?”贺知章等人终于忍不住笑了,他们都是陪着会医术的娘子入宫来的。也没少被这公主调戏,却又没办法。
如今,这小家伙可是为他们出气了。
“也没什么,就是内宫传音入密而已,旁人自是听不到。”七宝得意的说道,贺知章等人却是惊骇不已。
“传音入密,这,这得多强大的内力。”贺知章也会武功,可却做不到传音入密。
旭奕卿看了七宝一眼,牵住她的手,对贺知章等人道:“小家伙有些奇遇,并非寻常武者。”
这话一出,几个练武的男人便知晓什么意思了,羡慕的看着小七宝,连说原来如此。
随后贺知章叫青彦带着七宝去玩儿,他们几人则是说起话来,大多都是围绕皇后这病说的。
栖凤宫
安宁已经在里头有一会儿了,外头偏殿的事情她也都清楚看在眼中,对于七宝的调皮她亦是嘴角含笑。
却正巧被那皇后的宫人瞧见了,顿时怒斥起来:“你是哪里来的医者,竟胆敢在此发笑,你不要命了!”
安宁神色变幻,冷淡的看向她,说道:“即便你是女官,也没有权利处置被皇命请来的我吧!再者,皇后娘娘的病谁说没法治疗了?我是笑了,笑你们可笑,枉为太医令与太医院的精英们。能够入宫为官,便说明你们的医术高明,却连皇后娘娘中毒都未曾发觉,还在这里商讨各种方案。而我们这些自民间而来的医者,却被晾在一旁。到头来,罪名全是我们背着,你们却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太医令,太医们。”
“放肆!”太医令是个五十出头的男人,见安宁如此说,顿时气急败坏不已。
“放肆!那你可曾看出皇后娘娘是中毒了?”安宁嗤笑反问,那太医令顿时一愣,对方不止一次说皇后中毒了,难道,真的中毒了?
“可敢让我上前医治?”安宁倨傲的站在那里,引得一众来自民间的医者注目。
她们真的不敢出声,这新来的听闻是皇帝亲自下旨请来的呢。
“让她治疗,若是治不好,也不用死,朕赐你和离,入宫为妃,还赐你丈夫孩子一笔钱财,让他们可以平安归家,如何?”一道明黄身影进来,说的话,却是让人想抽死他。
安宁转身,坦然面对皇帝惊艳的注目。
“入宫为妃?呵,承蒙皇上如此看中民妇,民妇受宠若惊。”这话一出,那些女医者们纷纷蹙眉,方还说这女子胆识过人,不曾想,竟是让人如此恶心。
“哈哈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皇帝开心的笑了,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安宁勾着唇道:“既然皇上也说了,臣妇治不好才需要为妃。若臣妇治好了,那么,皇上便不可为难我夫妇二人,放我们平安离京。若皇上违背承诺,天打雷劈,沦为庶民,可敢?”
“放肆!”总管厉声呵斥,那宛渠帝却是乐了,眼底透着危险的光,他道:“好,便如你所言!朕,倒是要瞧瞧,你如何治好皇后!”
宛渠帝不知的是,他应下那刻,誓言珠也生成了。
安宁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了,径直上前,给皇后把了脉,随后道:“的确有些棘手,难怪皇上这般稳若泰山,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要求,还望皇上能够答应。”
“说,朕越发喜爱你这女子了,胆识过人,敢一次次挑战朕的底线。”宛渠帝眯起眼睛,笑的很是渗人。
“要求不高,若我治好皇后娘娘,便请皇上将钟离然夫妇从天牢中放出来。”安宁平静的说道。
皇上明显一愣,随后想起什么,道:“想起来了,你与钟离然那贱人是识得的,当初给万贵太妃治病,便是用那锦囊中的药丸才治好的。即便是你,朕也是因此知晓,才下令请你来的。当初只听钟离然叫前辈,不曾想竟是如此年轻的女子。朕的确要好好谢谢她。来人,将钟离然夫妇带过来。”
“遵。”
安宁见他应了,拿出自己的东西来,挑选好长针,给皇后喂了一颗丹药,跟着手中金针如散花般落下,太医令惊恐不已,再仔细一瞧,每个穴位都极为准确,再看安宁的神色也是变了。
难怪连经回谷的钟离然都尊称一声前辈,看来应当不是普通人才是。
宛渠帝也瞧见了,他心里突然有些惊慌,连忙对总管耳语几句,后者也是惊骇的看了安宁一眼,快速离开了。
安宁不去管他们如何,专心给皇后祛毒,这些丧心病狂的人,竟是给这可怜的女人下了这么多毒素。也正是因为这些毒素互相抗衡,形成了抗体,虽让其饱受痛苦,却不至于会死。
随着灵力入体,那些毒素一点点被驱散瓦解。
钟离然夫妇已经被带到跟前,因是修士的关系,倒也不至于被处置的很严重,看到安宁来了,夫妇俩皆是松了口气。
半盏茶之后,皇后突然动了,脑袋一侧,一口浓黑恶臭的血液被吐出,跟着便是一阵猛咳。
安宁手贴在她背上,温和的灵力修复着她的身体,半晌,皇后缓过来,因毒素伤到了声带,她声音沙哑:“多谢你救了本宫。”
“无妨,此番前来,也并非只为救你而已。你也只是个可怜人,明明可以有另外一番人生,偏因贪慕这个位置,导致自己成了旁人的靶子。如今,你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自是要被人放弃了。”安宁平静的说着,皇后惊讶的看着她,半晌后苦笑一声。
“你说的并不错,虽然话有些难听,但却都是事实。”皇后苦涩的说道,脑海中浮现一道身影来,终究是她的贪心害她至此。
“你到底是什么人!”宛渠帝若是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便是真的蠢了。
“天玄门第七十九代门主安宁。”安宁起身,面对宛渠帝,周身气质比之宛渠帝还要强烈百倍,一众人扛不住跪了下去。
宛渠帝扛着压力抬头看她,只见安宁周围闪烁剑芒,跟着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出现。
“皇兄,是他,就是他。我要他!”云懿长公主已经被救醒,听到这边的动静也跑了来,正好看到旭奕卿出现在安宁身边的景象,顿时痴迷的喊着。
“阿弥陀佛……”不等皇帝开口,自打新帝上位,便再也没有进宫的慧慈方丈的声音也随即想起来。
宛渠帝看向慧慈,最终还是躬身行礼:“见过国师。”
“新帝莫要如此,贫僧受不起!”慧慈没好气的说完,再次看向安宁夫妇,神色恭敬:“贫僧慧慈,见过清宁神女!”
“慧慈大师,你这话一出,我们在这大陆上可就再也待不下去了啊!”安宁苦笑一声,看向慧慈,摸了摸七宝的脑袋,知晓他认出自己,必然是认出了七宝,才联想到的吧。
“神女莫要怪罪,虽当初贫僧还年幼,却是记得七宝大人的模样的。”果然,慧慈这话一出,便证实了安宁的猜想。
宛渠帝等人惊恐不已,纷纷抬头,安宁手在脸上一晃,她与旭奕卿的容貌恢复,赫然便是众人脑海中的模样。
“参见神女,请神女饶恕朕的无礼。”宛渠帝依旧不肯改掉称呼,安宁也不在意。
鬼王令一闪,沈天寒的身影出现,宛渠帝眼底浮现死灰之色。
“宛渠帝,你并不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若任凭你如此下去,日后必然生灵涂炭。司马天寒,着你即日登基,赐号隆,本主许你宛渠国再延长七百年,日后如此,全看你自身如何教导子辈了。你会是一个好帝王,这是种植秘法,与一些种子,日后必然可以派上用场。此番之后,我还会继续留在杏花村一阵,不可派人前来打扰。该离开时,我自会离开。今日之事,在场之人,也将受到禁制。”
“谨遵神女之令。”司马天寒带头跪下行礼,其他人见新帝都认命了,便不再抗拒,欢喜的领命了。
“明日乃是吉日,便明日登基吧!”安宁看了看日子,随后对未来的隆帝道。
隆帝领命,皇后更是后悔,看着那抹离去的背影,流下泪来。
“一切皆是命。”安宁看着她,留下一句也转身离开了。
众人依旧伏地,等人离开了,这才敢起身,那个太医令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得罪贵人或许只是丢命。得罪了神女,日后判他入牲畜道,他哭都没地方啊。
其他医女也被放回去与丈夫团聚了,贺知章从妻子那里得知安宁夫妇真正的身份,也是惊诧的嘴都合不拢了。
“莫要如此,你们与我还算有缘,日后自然有所分晓,这是我们的住址,日后可来寻我们。”安宁的声音自贺知章夫妇脑中想起。
两口子将安宁的话记在心中,却也不敢胡思乱想,晚上两口子商量之后,决定回去后便收拾行装去杏花村定居。
翌日,司马天寒正式接掌宛渠,原新帝,司马邵被扁为庶人,不过隆帝也没亏待他,念在他是自己侄儿的份上,还给其安排了住所,其妻妾也都被送去了他的府邸。
隆帝登基后,还给了旭奕卿一个身份,宛渠国如今唯一的异姓亲王,赐封宁。更是将成丰郡赐给了他做封地,而西枫城也在成丰郡范围内。
低调而至,又低调而归。
回去,安宁便是更不急了,将整个宛渠国的土地都踏遍,游览了一遍才回到了杏花村。
回到杏花村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后了,又是一年秋。
“宁妹子,你们总算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们了呢。”听闻安宁夫妇回来,虎子娘第一时间带着俩孩子来了。
安宁冲她笑笑,道:“暂时,我们还是不会离开的。”
“那就是说,日后还是会离开是吗?”虎子娘很是不舍的道。
“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现在还不会离开。林嫂子,我想跟你打个商量,我想收如意为义女,自然,我不会让她过继的。她还跟你们过,只是咱们亲上加亲而已。”安宁这话一出,虎子娘顿时乐了。
“这如何不好啊,宁妹子你看得起我们家如意,是我们的福分。再说,这丫头是你亲自接生,自打会爬起就恨不得长在你家了。你们不在这大半年,可没少去村头盼着你们回来呢。”虎子娘笑话着自家闺女,宠爱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发。
“如此便说定了。”安宁笑着道,而后看到贺知章夫妇过来,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那是新来咱们村里的贺家夫妇,听闻贺家娘子也会医术,你们是不是认识啊?”虎子娘对安宁小声介绍。
安宁点头,道:“曾在皇宫见过,也见证了隆帝登基之礼。”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一来村里就要买你家附近的地皮建房子呢。”虎子娘笑了。
贺知章夫妇来到跟前,对安宁夫妇微微行礼,因方才安宁夫妇已经传音,一切照旧,还让贺知章与旭奕卿兄弟相称。
“旭兄弟,许久不见,多谢你们的建议,杏花村的确是个很美的地方。愚兄给你们谢礼了。”说着贺知章恭敬的行了一礼。
旭奕卿扶起他,笑道:“既然自称一声兄长,便不用客气了。”
“是。”贺知章乐呵呵的笑着,他们可是知晓夫妇俩是他们信奉的神祗,就算不提那重身份,他们还是宛渠国异姓亲王呢。该给的尊敬还是要给的。
“举人娘子不久前还来寻过,她儿子生了不小的病,你不在,也是多亏了贺家娘子,才治好了那孩子。”虎子娘又在一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