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云苏主动与慕子凌谈起夜沐易。
“原本只是在坊市看到那程乾在卖药材有些好奇,后知晓他中了毒,又念着他忠心耿耿,这才跟着去了小院。不曾想,那夜沐易竟还是个熟人,当初,是我将他带回师门教导。不曾想,这个傻蛋竟然为了给我们报仇与方丞同归于尽了。”
“对他,我并无记忆,但是,我记得当初你身边有一只小雪狐。”慕子凌想了想,记起夜沐易前世还是雪狐时的模样。
“嗯,那便是他的本体,当初他被邪修士抓获,我念在她与我同族便出手救了,后来见他父母双亡,没有了族人,又是罕见的雪狐,这才带回去让师尊收了他为徒。”云苏点头。
“他也算是有心了,只不过,如今他欠下你两条命,我方才瞧见他眼中曾浮现情意,虽收敛的很快。可我是男人,对此还是很敏感的。”慕子凌握着她的手,倒没有吃醋,只是讲事实。
“应该只是朦胧的情意吧,算不上爱,我觉得他应该存有前世的记忆,或多或少对我存有一些情感。这孩子很单纯的,我也看到他看到你时,眼底有浮现祝福之色。你是吃醋了么?”云苏轻笑着靠在他怀中。
“不会,既然是你师弟,前世又是为我们报仇而陨落,只要他对你不是情爱,我愿将他视作亲人一般看待。”慕子凌在她额上亲了下。
云苏笑着应声:“嗯。”
“主子,有人偷袭。”云苏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宫漓的声音,慕子凌打开窗户看了眼,无数的黑衣人从房顶上蹿下,个个凶神恶煞。
“你们小心。”慕子凌对宫漓叮嘱一声。
宫漓应着,提剑迎上去。
清漪也上前帮忙,赶车的小厮将车停下,周围的商贩,百姓早就一哄而散躲了起来。
慕子凌眼底晦暗不明,他一直知晓那些人不想他活着,却是从未有人敢在南郦城行刺。看来,他娶了苏儿,让某些人狗急跳墙,再也忍不住了吧!
“清漪姐姐,左后方小心,用剑格挡,右腿后踢,左手出掌,前方来人,后翻飞踢。”云苏打开车门,看着战况,不得不说,这丫头是个练武天才。
在云苏的帮助下,清漪很快击倒了五个杀手。
那些杀手快速对视一眼,朝着马车方向攻击过来。
云苏勾起嘴角,一手拦下慕子凌,一手从腰间一模,手中暗藏了数根银针。
一杀手提刀朝着小厮坎来,小厮说是不怕那是假的,可他不敢离开,就算是死他也要挡在王爷和王妃跟前,不能让他们受伤。
小厮抬手用马鞭格挡,做最后的反抗,那杀手却是在半道摔在了地上。
他用手摸向腹间,见是一根银针,并不是什么利刃,就要起身。可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是动弹不得。
“本门特效药,僵硬粉,了解一下?”云苏和慕子凌走出马车,肩头站着琉璃,与慕子凌分外登对。那杀手愤恨的瞪着云苏,慕子凌见现场还有不下十个杀手,也摸向腰间,软剑抽出,朝着杀手便迎击过去。
云苏从马车上跃下,小厮连忙跟在她身后,生怕那倒地不起的杀手突然出手。
云苏伸手解开杀手的蒙面黑布,捏住他的下颚,微微用力,那杀手的下巴便被卸了,云苏拿出一根银针,在那男人口中捣鼓了一阵,将两颗藏在牙齿中的毒药取出,又好心的给杀手将下巴复原,才对小厮道:“将他绑了,弄个板子在地上拖着走。要是到王府他还活着,再另外审问。”
小厮嘴角微微抽了抽,有些同情的看了杀手一眼,欢快的应着。
“你这个毒妇,人人都道小神医泉云苏是心善之人,呵,都是假的,骗人的。刚离开京城不久,就和洛王勾搭上还这么快的嫁给他。说没有一腿,谁相信。你个毒妇,北齐有你,必亡!”杀手发现他能开口,张嘴便破口大骂起来。
云苏也不理会,随便他恶言相向。
小厮却是听不下去,脱下鞋子,扒了袜子,直接塞到了他口中,还用靴子抽了那杀手好几下。
杀手憋屈怨恨的瞪着小厮,唔唔唔的怒骂着。
不过片刻,那边的战圈也已经告一段落了,杀手们在第一时间服毒自尽,只余下云苏所擒的这个杀手而已。
“回府。”慕子凌回到云苏身边,对宫漓等人吩咐。
上了车,马车继续往王府而去,那杀手身下的木板很快就掉了,整个人在地上拖着,不多会儿衣服就毁了,血痕自他拖过的地方出现。
那些死掉的杀手,洛王府的暗卫也第一时间将之清理了,除了周遭毁掉的摊位等物,好似从未发生过厮杀般。
一切平静后,百姓们也纷纷再次出来,暗卫给被毁掉摊位的摊主们补偿了钱财,也纷纷消失了踪影。
夜沐易那边也很快得到了消息,程乾对他禀告的:“少主,洛王与王妃回府途中被人截杀了,不过他们并没有出事,反而还活擒了一个杀手回去。”
“去查查,是谁的人。”夜沐易躺靠在床上,毒素刚清除,他身子也着实还有些虚弱,需要休养几日。
“是,少主放心。”程乾应声,很快退了出去。
洛王府
那活擒的杀手被带去了府上的地牢,云苏与慕子凌一同前往,那杀手脸色苍白,怨毒的看着云苏。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本王妃,我会害怕的。放心,在你说出指使人之前,本王妃不会让你死掉的。你是自己说,还是让我在你身上试药呢?”云苏已经解禁,知晓自己修炼了天玄门的天灵诀,虽只修炼三年。
因师尊给她打好了底子,她此刻修为在练气巅峰,即将突破筑基。
而且她发现自己修为并没有收到影响,同时手里还有双修功法,慕子凌也已经重新开始修炼,即便不修炼天灵诀,他前世也是一方上仙,也是有自己的功法与心得的。
所以,一个真言咒,她还是使得出来的。
可她偏偏不给那杀手痛快,他既然做好了前来杀害他们的打算,想来也能承受后果的不是。
若是杀手知晓,怕是得气晕过去。
杀手怨毒的瞪着云苏,随后撇开眼,侧着脸不去看云苏。
云苏挑眉,笑了。
“你既然做好了打算前来刺杀我们,那么我又何苦要做那良善之人,还以德报怨?自是如何整你,如何来了。喏,这是上好的四品丹药,小回元丹,可以让你固本培元,不至于虚弱致死,这是上佳的止血药,不过呢,我在药里加了点东西,你且当做开胃菜试试吧!”云苏让守卫将小厮的袜子撤掉,给他塞了一颗丹药。
杀手顿觉口中的恶臭消失,充斥着丹药的味道,心里暗喜,还嘲讽云苏是蠢货。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那止血药的确有用,他可以感觉到自己背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可是他还没高兴起来,伤口上便传来密密麻麻的针刺感。
那种感觉真的可以将人逼疯了,随后,云苏开始不断在他身上试药,麻痒散,酸痛膏,各种各样不至于让他死的药全数上身。
杀手已经快要坚持不住,可他不敢说出指使者,硬扛着,总是安慰自己,洛王妃很快就没药了,他要坚持下去。
“哎哟,我药都试光了,你竟然都没开口?果然是个汉子,敬佩敬佩。不过,不知道你可曾听过,我家琉璃是朱雀神鸟啊?琉璃,南明离火让他见识一下。”随着云苏开口,琉璃站在她肩上朝一个炭炉吐了口口水。
那炭炉瞬间燃烧起来,不过一息就化作飞灰消失不见了。
杀手瞪大了眼睛,随后眼底浮现解脱,这样也好。
云苏却犹如恶魔一般,突然冲他笑起来,杀手警惕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
“哎呀呀,你想死啊?怎么可能那般容易,试了本王妃这么多的药,怎么可能这么便宜你呀。其实,本王妃逗你玩呢,本门有个丹方,可以炼制八品真言丹,我呢,的确不够这个资格。可你别忘了,本王妃是谁的徒弟。出门在外,师尊给我可是准备了不少好东西的。先前折磨你呢,不过是看你不爽,谁让你们这般可恶前来刺杀我家亲亲夫君呢!闭着嘴就行了?想法太天真了,你还是太年轻呀!”
慕子凌满脸宠溺的笑意看着爱妻,只见云苏拿了一根银针在那杀手下颚处扎了一下,那想紧闭嘴唇不肯吃下丹药的杀手便乖乖张了嘴。
丹药入口,杀手惊慌不已,想要吐出药物,岂知那丹药竟是入口即化消失在口中。
杀手眼中满是心灰意冷之色,云苏却是在这时候收敛了笑意,冷声问道:“谁派你们来刺杀洛王的。”
“靖王殿下,靖王殿下给我们下令,让我们全力刺杀你们,若是刺杀不得,便换另外一个法子,反正不能让洛王带着洛王妃泉云苏回京城去。而且,靖王殿下已经决定趁着庄王夫妇不在京都之际,进宫逼宫,让皇上让位与他。”杀手眼神直愣愣的,将自己知道的全数说了出来。
慕子凌眼中闪过杀意,好一个靖王。
“你们的其他方法是什么?”云苏再次问道。
“谋士让我们四处宣扬庄王妃与洛王妃乃是妖人,是来毁北齐江山的妖孽。洛王妃身边的火红色小鸟便是证据,那不是朱雀神鸟,而是妖怪。辰启帝已经被庄王夫妇控制了心神,靖王殿下只是清君侧,就圣上。等靖王登基,便会全力追捕庄王夫妇,并处斩你们。”杀手继续回复。
云苏笑了,笑的很美,可她眼中却满是冰冷与杀意。
“好一个靖王,好一个妖孽,他想的也太美了。一个能力不强,野心倒是不弱的人渣,竟敢给我师尊泼脏水,说她是妖孽?找死!”云苏气愤不已,靖王如何说她没事,但是说她师尊,便是不行。
慕子凌来到她身边,拥住她道:“别生气,不过是个心大的人渣,气坏了为夫可是会心疼的。想来,他的谋士既然能够想到这一点,必然还有后招。说出你们的所有计划。”
“我就知晓这些。”杀手如实说着。
慕子凌冷哼一声,带着云苏出了地牢,丢下一句:“看好他,别让他死了。”
“是,王爷。”
“师尊他们定是找地方闭关去了,也可能暂时离开了这里,但是,我不能让他给师尊身上泼脏水。既然他想对付咱们,必然还有后招,你近日小心一些。”云苏对慕子凌叮嘱道。
“放心吧,为夫经历三世,连个普通人都对付不得么。”慕子凌真心没将靖王放在心上,不过对于这一世的父亲辰启帝,他却是关心的。
“皇上那边你放心,师尊必然给过护身之物的。”云苏看出他的担忧笑着道。
“嗯。”听了云苏的话,慕子凌放下心来。
两口子一起进了书房召集人开始商谈,一个时辰后,军营突然来报,南溯敌军进犯。
慕子凌站起身,眯了眯眸子,冷笑出声:“这次,又不知道是哪方与南溯勾结了,宫漓,准备随我入营,出战!”
云苏连忙道:“我也去,清漪姐姐,子衿姐姐,给我准备药箱。”
“是,少主。”两人快速回到院子给云苏收拾,慕子凌换上了铠甲,整个人变得威武起来。
云苏亲自给他穿上的,穿好后还退后了几步,笑着道:“我还是第一次瞧见你穿盔甲,夫君看上去好是神武。”
“抱歉,此生依旧没能做到让你一世长安,才嫁给我几日,便要随我去那战场之上。”慕子凌愧疚的看着她,将她拥入怀中,云苏却是摇摇头,靠在他怀中很是安心幸福。
“不,别这么说,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到当初的承诺的。”云苏抬头看着他,眼底满是信任之色。
慕子凌在她唇上吻了吻,外头传来敲门声,两人这才分开,云苏笑着上前打开门,清漪和子衿带着东西进来。
两人身上也已经穿上了铠甲,手中还捧着一套。
“少主,这是主子给您准备的。”清漪捧着铠甲对云苏道,云苏笑笑,师尊果然什么都知晓。
二话不说,进入内室,慕子凌跟着进去,亲自为她穿上,两口子一起离开王府,朝军营策马而去。城内的人们在看到他们时,却是纷纷惊叫妖孽,而后快速一哄而散。
慕子凌听到这话,眸色深了深,这些人真是一刻也等不得啊。
宫漓停下来,抓住一个百姓,寒着脸愤怒道:“胡说什么!”
那百姓不断的求饶,吓得浑身颤抖:“宫大人饶命,饶命,不是小的说的呀,是,是有人在传,说王妃不是人,是,是妖孽。她身边那只红色的小鸟就是证明。它,它会变大,还会喷火,不久前还曾将栖霞镇外的王家庄给一口火屠杀了个干净。”
“放屁,那王家庄被恶徒以蛊虫残害,若不屠杀殆尽,后果不敢设想。而且王妃身边的琉璃不是什么妖孽,而是朱雀神鸟。王爷来南郦城九年,你们过得是什么日子。如今有歹徒想要害我家王爷,王妃,你们这些人竟是不记恩德,反而顺着那些恶人朝王爷王妃身上泼脏水!”宫漓气愤不已。
那百姓听着听着,也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想到王爷曾对他们的好,这人朝着自己便是一巴掌。
“对不起宫大人,是我们混,听信他人之言,宫大人放心,我一定会转告大家,不要听信谗言,这定是有人想害王爷。”听到此人这么说,宫漓这才放心离开。
其他人见宫漓离开,这才涌过来,那人说到做到,将宫漓说的转述给大家知晓,众人听后,也恍悟过来,纷纷一致对外。
那暗中的谋士见此,眼眯起来,眼底浮现杀意,好得很。
不过天助靖王,那南溯竟是在此刻出兵攻击北齐了,洛王被拖延,大王爷就是个蠢的,梁王已经被贬。皇后与其娘家也已经倒台,誉王自然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如今唯需要防备的便只剩下吴王,楚王还有陈王了。
这么想着,谋士也在南郦城动作起来。
军营
边关军营慕子凌如今虽不常来,但是却训练有序,等慕子凌来到时,已经全数整装待发了。
“好儿郎们,其他话本王也不多言,南溯胆敢进犯,尔等便随本王攻入他们的老巢去!”抵达军营,慕子凌牵着云苏的手走至高处,对着底下的兵将们高声道。
“杀,杀,杀!”众兵将热血沸腾的高喊,这些人都是慕子凌一手带起来的,绝对的忠心,军营不得进入女子,这怕是哪里都有这么个规矩,可慕子凌带着云苏前来,众人并没有露出异样,反而神情激动。
有王爷带领,还有王妃这个小神医在侧,他们有什么可惧的。
“守护北齐,攻下南溯!哦哦哦!”
“好,出发!”随着慕子凌一声令下,大军出发。
半个时辰后,慕子凌带领的军队来到了南郦城外第一道防线处,南溯人倒也不敢太过放肆,也未曾敢真的进攻,而是在防线外叫嚣着。
见慕子凌领头过来,那领将却是有些怂了。
“托里将军,倒是有些年头未见了,怎么,南溯王这次是吃了豹子胆了?”慕子凌毫不客气的嘲讽道。
托里将军一听,气急败坏不已,可他的确是慕子凌的手下败将,五年前,南溯也曾对北齐进攻过,可惜连南郦城都没攻下来,反而还丢了两座城池,最后还是王动用了南溯大半的财富才将城池换回。
这之后,便再也不敢动弹,一直在休养生息,说实话,半个月前,南溯王说要进攻北齐时,他也吓了一跳。
众官员百般劝阻无效,王一直很兴奋的说此次一定可以攻打下北齐的一半江山,还说他有万全的准备。众官员反而被王劝服,托里将军这才硬着头皮带军攻打了过来。
雄心壮志的来,见到慕子凌时,却是瞬间焉了。
当初还是少年的他,便能将他驱赶回去,如今五年不见,托里将军这心还真的是忐忑不安。
可他是一国将军,如此被嘲讽也不敢回话,本就信心不足的兵将必然会士气大减。托里将军在思考对策之际,却是看到了云苏主仆两人,眼底一亮,高声嘲讽道:“哈哈哈,洛王爷,听闻你娶了你皇婶的徒儿,身边那位怕便是王妃吧!呵,五年的休整,你怕是也早已养尊处优惯了,竟是上个战场都要带上王妃,不过你这王妃的确美貌。若是我,也不舍她一人独守空闺,免得被人觊觎了,是吧!哈哈哈哈……”
“放肆!”副将见托里敢辱骂王爷王妃,顿时愤怒出声:“托里老儿,有胆出战!”
“呵,就你,还不配!”托里一脸嘲笑,身后的兵将的确因他的话,士气十足起来。慕子凌眯了眯眸子,云苏却是踢了踢马腹,马儿上前几步。
慕子凌看了她一眼,眼底的怒气散去,染上笑意,等待小丫头出声。
“长得原本就跟个熊似得的,本就丑的吓人了,便不要这般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一只穿着盔甲的畜生呢。带女人上战场怎么了?瞧不起女人?你媳妇,你老娘,你奶,你们国家的王后,太后不是女人?”云苏伶牙俐齿的质问。
托里脸上的笑意散去,愤怒爬上满是胡须的面上,北齐的兵将却是哈哈笑起来。
“倒是个会耍嘴皮子的,你既然敢上战场,怕是早有觉悟吧!老子不与你耍嘴皮子,待老子攻下南郦,杀了洛王,定会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托里突然笑起来,很是得意的模样。
云苏也不恼,微微弯腰,从马儿背上取下长弓,摸着三根箭矢,对着托里。
“哈哈哈哈,小娘皮还想使用弓箭。洛王,你不心疼那双白嫩的手,老子还替你心疼呢!若不然这般,将你这王妃送我玩上几日,老子高兴了,便停战几日如何!”托里根本还未察觉危险降临,反而继续嘲讽慕子凌。
慕子凌眼底满是杀意,笑道:“托里,本王瞧你想死!”
“大话……”托里话还没出,突然察觉危险降临,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一侧头便瞧见云苏已经拉满了长弓,跟着,三根箭矢咻咻咻的朝他飞射而来。
托里大喝一声,抽出长刀,迎接箭矢,心里惊讶没想到那女人真的拉开了弓箭,却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可很快,他就发现他错的太离谱了。
慕子凌这人,既然能带着他媳妇上战场,必然此女也有过人之处,可他太过轻视,导致他落入这样的境地中。
一根箭矢击落,却也震得他双手发麻,另两根躲开一根,最后一根却是直直没入他的肩膀之中,穿透了铠甲。
“怎么可能!”托里震惊的看向云苏,云苏冷哼一声,再次从马儿身上摸出两件东西来,将之结合在一起,那东西竟变作了一根银色的长枪。
“杀,谁取了这头狗熊的脑袋,本王妃赏其一瓶回春丹!众将士们,加油啊!”随着云苏话落,北齐将士宛若打了兴奋剂般。
“杀!”托里也大喝一声,自己却是朝后面退了退。
慕子凌一直盯着他,两军瞬间站在了一起,场面混乱起来,慕子凌策马朝托里而去,宫漓等人也兴奋的看着他,好似他是什么宝贝般。
托里心下大惊,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洛王妃好似听闻是北齐庄王妃的爱徒,也是药谷一员。
想到此,托里也是后悔方才只顾逞一时口快了。
“往哪去?”慕子凌拦在托里跟前,托里心知今日躲不掉了,策马提刀就迎了上去。
慕子凌与他打在一起,可如今的慕子凌却不是当初的慕子凌了,不过几招,本就受伤的托里便被打下了马去。
慕子凌懒得与他废话,一长枪结束了托里的命。
“王爷,您就不能给属下们赚点福利么。”宫漓也与一个副将对打在一起,看到托里死在主子枪下,顿时哀嚎一声,手中杀招狠戾起来,那副将也很快成为了枪下之魂。
南溯兵将见主帅和副将一个个倒地,原本便惧怕气势不高的他们,瞬间做了逃兵。
“回来,回来!”还在与北齐对战的副将见小兵转身就逃,气得大骂:“你们这群贪身怕死之徒,给老子滚回来!滚……呃……”
还没骂完,头便被斩下了。
“众将士听令,随本王攻入南溯王城!”慕子凌一声令下,北齐将士士气激昂的应声,朝着南溯王城攻去。
北齐将士势如破竹,一路攻向王城,好几座城池都是自己主动开启的城门,慕子凌对此行径的城池也是未伤分毫。二十天不到,便一路顺畅的攻入了王城。
南溯王听闻慕子凌已经来到城下,整个人一颤,直接瘫在了座位上。
边上一个黑衣人眼底满是不屑,出声道:“南溯王,别忘了我主人给你的东西,攻到城下又如何,只需一颗,来多少死多少。”
“对,对,还有仙师给的宝贝,还有仙师给的宝贝。众官员随,虽孤迎战!”听得黑衣人的话,南溯王仿佛有了主心骨,对一样惶恐的百官说道。
那些官员纷纷愤恨的看着黑衣人,不知此人到底是谁,竟是蛊惑的王上对北齐进攻,更害的他们如今落得这般田地。
黑衣人瞥向百官,双目中泛着煞气,那些官员再也不敢看他,纷纷垂头丧气的跟在南溯王身后。
南溯王上了城墙,看着城下乌泱泱的北齐兵将,也是腿脚发软,黑衣人鄙视不已,将目光落在慕子凌与云苏身上。
“洛王爷,洛王妃,在下久候多时了。既然来了南溯,便不要再回去了。”黑衣人冰冷的看着两人,眼底满是得意。
“本王便道,就南溯王那怂货如何敢在这时候出兵攻打北齐,原来是有人在侧挑拨。若本王未曾记错的话,你是首辅之子明枭武明大人吧!”慕子凌记忆力真的不错,此人虽蒙着面,可那双眸子他却记得。
明枭武扯开面罩,居高临下:“洛王爷果然好记性,本官都如此打扮了,你还能认出来。”
“说起来,本王还是有些疑惑,本王与首辅并无交集,他为何想要本王的命。”慕子凌很是好奇的发问。
明枭武却是笑了:“反正洛王爷也走不出南溯了,告诉你又何妨。我爹想弄死的并非是你,可谁让你娶了那个女人的徒弟呢。为避免你与你父皇一般,一心向着他们,唯有将你们杀死断其臂膀啊。”
“原来是冲着九皇婶去的!”慕子凌了然的点了点头。
明枭武一时得意,竟是再次道:“反正你们也死定了,再告诉你们一件事又何妨。安宁那个女人并非你们北齐之人,她身上太过秘密,太过不定因素。主人此番跟来便是想弄死她,若是让她从这里离开,下次却是不知如何出手了。如今她又躲了起来,你们说,若你们重伤,会不会逼迫他们出来救人?”
“原来打的这样的主意啊。”慕子凌笑了,随后语气冰寒道:“那么,为了防止你们伤害九叔和九婶,本王便将你先拿下再说便是!”
“嚣张!去死吧!让你们尝尝修士所用的天雷子。”说着,明枭武手中几颗黑色的圆球便朝着慕子凌和军队丢来。
“啾……”一声清亮的鸟鸣声响起,跟着火红色的小鸟瞬间变大,张嘴便吐出火焰。
那几颗天雷子根本连爆炸的机会也没有,就直接变作了飞灰。
“怎么会!”明枭武睁大了眼睛,他,他搞砸了。
主人入这里身上就带着几颗备用的天雷子,储物法宝没有灵力根本大不开,此次原本计划好的。
可谁来告诉他,为什么泉云苏身边会有一只朱雀!
“想伤本王妃的师尊?琉璃!”云苏满目寒霜,她着实容忍不得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要杀她师尊之言。
琉璃鸣叫一声,直接将明枭武,南溯王等人一口南明离火烧的魂魄都化作了青烟从此再无这些人的存在。
城门被打开,慕子凌等人入王城暂时休整。
三天后,新的南溯王登基,随着慕子凌一行前往北齐,送上归顺国书,从此以后附属北齐。
这信任南溯王是前南溯王一个不受宠的儿子,能力不错,心性也强,最重要的是,他恨前南溯王。所以被慕子凌看中扶上了位置,征战不过一月,南溯便彻底败了。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因此也打乱了那些人的计划。而这些日子,关于庄王妃和云苏是妖孽将辰启帝控制的流言,也早就被辰启帝给控制住了。
靖王得知慕子凌即将回潮,慌不择路的他,竟是当即拍板入宫逼宫。
“你个混蛋!”辰启帝气得嘴唇哆嗦,他还沉浸在儿子拿下南溯即将回潮的喜事中,却不料,靖王竟是趁这个时候带兵逼宫来了。
想到当初安宁给他看过的景象,再一结合,竟是提前了许多。
可见,他是真的狗急跳墙了。
靖王得意的坐在王座上,却是不知辰启帝根本就是故意被他擒获的,还在那里大放厥词。
“父皇啊父皇,他慕子凌不过是个妃子的儿子,十几岁便被你派去边关,就永远老死在那不是挺好的么?本王,啊,不,朕是皇贵妃的儿子,身份尊贵,母族强大,你为什么就看不到朕的好呢?非要逼迫朕用这样的法子来逼迫你。啧啧啧……罢了,朕也不想伤了你我父子和气,你呢,乖乖的拿出玉玺将皇位传给朕,朕或许还能开恩给你留下一命,还让你做太上皇,如何?”靖王走下来,蹲在辰启帝跟前道。
“靖王爷,你太放肆了!”罗远气急不已,靖王看向他,抬手便是两巴掌,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匕首来,就要朝罗远脖子扎去。
“你住手!”辰启帝大惊,高声呵斥。
“哟哟,父皇,不过是个太监,怎的比之自己儿子都看的重要?当初梁王朕也没瞧见你心疼过啊。不就是得罪了九叔夫妇么,你不也眼眨也不眨的就给贬成庶民了?如今一个太监,倒是值得你如此关心?唉,可惜啊,朕如今就要与你对着干呢!”说着,匕首便刺向了罗远。
“皇上,老奴不后悔在您跟前伺候,只是日后老奴怕是没有机会再继续伺候您了。来生若还有机会,老奴还算做您的奴才,再您跟前伺候。”罗远不知缘由,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对辰启帝说出心中遗憾与承诺。
“啪啪啪……好生热闹啊。”一阵清脆的拍掌声响起,安宁夫妇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一步步走向靖王。
靖王也不杀罗远了,站起身,看向来人。
“原本还以为需要去找你们一番,不曾想,你们倒是自己来送死了。倒也省的朕麻烦了,来人,将他们抓起来。庄王妃暂押后殿,朕稍后亲自发落,庄王意图谋乱,当场击杀!朕护驾有功,父皇将皇位传位与朕,父皇重伤虚弱,需要疗养,送去凤凰山别宫养老。”靖王看着安宁时,眼底浮现情、欲。
“靖王,你的确胆子不小。”旭奕卿冷哼一声,几个错步来到靖王跟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靖王挣扎起来,尖叫着:“护驾,护驾!”
“护驾?呵,哪门子的驾,来人!”随着辰启帝一声令下,殿门被人踹开,大量的侍卫进入宫殿。
皇贵妃等人顿时吓得跌坐在地,靖王身边的谋士瞧见了,直接颤抖着嘴唇道:“完了,完了,多年筹谋,终究是一场空。”
靖王还是一副不置信的模样,他挣扎着看向辰启帝:“父皇原来一直在耍朕?”
“朕?呵,慕子阳,事到如今你还妄想称帝呢。”辰启帝毫不客气的嘲讽着,一步步走向王座,神色凌厉的坐下:“皇后梁王罪孽在前,竟还不长记性,你们这是要气死朕么!”
皇贵妃浑身颤抖,哭着跪爬:“皇上,皇上饶命,子阳,子阳他是魔怔了,他一时犯了糊涂,并没有真的想要伤害皇上啊。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饶命,我们,我们母子自愿贬为庶民,求皇上开恩,饶恕阳儿……”
“饶了你们,好让你们再次有机会来威胁朕,杀害朕?将慕子阳关押天牢,其党羽与其一起十日后问斩,皇贵妃楚氏贬为庶民,关押冷宫。楚氏一门,意图谋乱,主谋十日后与慕子阳一并斩首,其他人,发配西岛,世代不许入仕,女子世代不许入宫。”随着辰启帝的命令落下,靖王等人的命运也彻底被定下了。
罗远劫后余生,更加珍惜生命。
辰启帝命他取来空白圣旨,很快将册封诏书写好。
不等慕子凌归来,便快速昭告天下,将皇位传位五子洛王,待他归来便择日传位让其登基。洛王妃泉云苏册封皇后,母仪天下。庄王册封摄政王,辅佐新皇。
除今日定罪的慕子阳等人,大赦天下,免赋税三年。
慕子阳落败,勇侯府内的泉云蓁得知消息后,整个人瞬间瘫在了地上,对于泉云苏成为皇后之事,她已经无暇去管。
因为她与慕子阳已经定下婚约,而且此次逼宫她也有参与,果不其然,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泉云蓁与其母等人便被刑部的人给带走了。
泉巍生一脸懵,罗远对其道:“勇侯,原本泉云蓁谋害身上,勇侯府是要被牵连其中的。可幸运的是,您的嫡女乃是未来的皇后,您即将成为新皇的国丈,这才使你勇侯府躲过一劫,望日后好自为之,好好对待夫人才是。”
“罗公公所言极是,泉巍生定当听从,明日早朝本侯便向圣上辞官,日后只做个闲散侯爷便已足矣。”泉巍生听出罗远的警告,连忙与其说道。
“侯爷能够明白就好,如此,咱家便先回宫去了。”罗远转身离开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