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伤的很严重。www.zhongqiuzuowen.com
手筋脚筋全被容成恪派人挑断了。而且他被容成恪常年禁锢在暗室内, 眼睛受不得光。
他是木荞趁着蒙国皇宫还没完全大乱前,拜托萧晟帮忙给救出来的。
前世若不是他,或许木荞还真的会无条件信了容成恪的谎言。只是后来, 容成恪发现了这个秘密,将他给秘密转移了。
木荞若不是晚上做了那个噩梦,也不会想起来前世还有个人曾有恩于她。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苏荞在知道他们的计划后, 就赶紧让萧晟去救人了。
没想到居然误打误撞, 这个人竟是蒙国的大祭司云檀。
也是圣女苏泠的师兄,上一任大祭司的首徒。
蒙国百姓遵循的除了皇室,便是与皇室比肩的圣女与祭司。
如今容成恪一死, 确实需要一个掌权者来尽快安定民心。
在苏泠的催促下, 苏木只好先以云檀为主, 帮木荞一起去医治。
两个人一起配合, 治疗过程倒是很顺利。几个时辰后,木荞擦了擦额头的汗, 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接骨续筋之术不是一件易事,她有现代的医术再配合苏木的银针之术, 两相结合, 才终于成功。
而他的筋骨接成功了,也就预示着苏泠的筋骨也能成功。
这让苏木心情愉悦。
到了第二天, 云檀从昏迷中醒来。
因为动弹不得,再加上一直处于暗室, 他的双眼上蒙着一块白绸。
此时苏木正陪在他身边, 见他指尖轻轻动了动,他就知道他醒了。
他简单介绍了一番后,就唤来了木荞等人。
云檀在知道苏泠这些年来的遭遇后, 低低叹了口气。
“师叔,你受苦了。师父早在二十年多年前就为蒙国占卜过。蒙国未来十年间必出祸乱之人。
此子主破军凶星,生于黑暗,必将血洗皇室。然蒙国不破不立,一切的黑暗将会随着此子的生与死,出现与消逝。只是现在……”
云檀覆着白绸的双眼似乎是朝着木荞看了一眼,连带着脑袋微微侧了过去。
“木姑娘虽仁善,但与破军的羁绊似乎还未完全斩断。你要小心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云檀的身份,苏泠也说过他在占卜一事上,最有天赋。
云檀的忠告,让萧晟不由得心中一凛。
他正担心的时候,云檀的话题却是落到了萧晟的头上。
“景国国君,不需要太过担心凤主。大劫已过,你所做的一切终将会得到回报。”
听到这句话,萧晟下意识朝着云檀看了过去。
云檀之名,他只在师兄凤璟口中听到过。他们同属于庇佑一国胜衰的玄门之人,本就有些不同于常人的感知力。
难道他也能看出他身上的不同吗?
这样的人……
萧晟仅仅是微微眯了眯眼,云檀就仿佛是知晓了一般,每一句话如梵音一字一句敲击在他的心房。
“景国国君不必担忧,从此蒙国将不会再成为大景的威胁。蒙国将献上最大的诚意,与大景交好。”
他这句话算是给萧晟吃了一粒定心丸。
不过想起云檀的话,他不放心的又派人掘地三尺想要挖出容成恪的尸身,就算没有尸身,他也要亲眼看到他的骨灰。
可惜,当众人连连挖了十天,终于将所有的残肢断骸找到时,却没有人能辨出这些挖出来的东西,到底是谁的。
当时的情景苏木是知晓的,当时这里作为蛊人的制造厂,除了用黑水全部烧尽,别无他法。
不过,能在被压在地底还被黑水灼烧的情况下逃脱,除非奇迹发生。
而另一边,戚浔之让他的搭档二丫带着一群食尸鸦去追踪蛊人,可是连续追了几天都未果。
这让戚浔之恨得牙痒痒。
更可气的是,他听说那个云檀祭司能占卜,便让萧晟去问云檀。
谁知那人却神神在在的来了一句,“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戚浔之:“……”
行吧,他一个江湖魔教头子劳心劳力干着救助苍生的活儿,还被一个出家人cue。
汰!
这剧本他不接了。
他一怒之下收拾包袱,回了大景。
嘤~他要去找他的干儿子求安慰去。
戚浔之一气之下走了,但是萧晟等人却还不能走。作为大景的太上皇,亦是大景的掌权者之一,他还得等着大祭司云檀伤好后,主持蒙国政事,而他作为大景使臣,在所有人见证下与他达成协议才行。
这样一拖就到了一个月后。
这一天,蒙国万民朝拜,云檀一身道骨仙风的绣金云纹白袍,在众位百姓的叩拜下,走上祭坛,公布容成恪的几大罪行,并迎来圣女苏泠的回归。
接下来,则是萧晟作为大景使者与蒙国达成两国友好邦交。
高高的祭坛上,萧晟与云檀一起洒下祭天酒的时候,云檀突然意有所指的朝他勾了勾唇。
萧晟看了过去,此时云檀眉心的那朵月昙花在日光下像是潋滟出一缕赤色的光芒。
顺着他的目光,萧晟朝人群中望过去。
一片人潮中,几个身穿黑袍的人混在里面。只要细细区分,就能看出这些人的不同。
见他看了出来,云檀靠近了他一些,低低开口,“破军作为凶星,曾经可以阴翳到整片天际,此时又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就消亡干净呢?”
说到这里,云檀眸中的冰冷神色慢慢溢了出来,“破军与紫微星的争锋,决定着天下大势。若紫微星无法将他的影响完全碾压干净,破军或许还会卷土重来。”
见萧晟听进了他的劝告,云檀满意一笑,却在看向那几个黑衣人的时候,目光幽深。
他不惜遭受反噬,也要泄露天机,只为了彻底铲除破军,但愿紫微星的光芒能照耀整个天际。
否则……
云檀的忠告,萧晟自然也听到了耳中。
其实他也不信容成恪不会在死前留一手。就像他前世死后,还给容成恪送上了一份大礼。
从祭坛归来,就要启程回景国了。
因为苏泠被折磨太久,伤了身子。苏木又与她才团聚不久,便选择留在了蒙国。
临出发前一晚,苏木拎着酒壶而来,与萧晟举杯对饮。
“我母亲此番受此磨难太深,我或许会一直留在南疆。小鱼儿表妹,还有姑母这一家,就拜托你了。”
“妹夫!”
后面那个称呼,苏木有些咬牙切齿。
但是他知道,如今能够保护得了木荞的也只有眼前这个人了。
见证过容成恪的疯魔,他也忍不住会胆心,那人会留什么后手。
毕竟揪出来的那些死士,一个都没套出话来。只要被俘,就会引发身体的蛊毒,立马爆体死亡。
而那几个蛊人也都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再也找寻不到。
“蒙国这边,我会继续追查。大景那边,你一定要防着。”
萧晟点点头。
以他对那疯子的了解,若他活着,一定会伺机来抢木荞。若他真被烧成了灰,他会做的只有一件事。
毁灭她。
而他之所以能对他这么了解,大概是因为他跟他其实算同一类人。只不过,他没有他那么疯,也没有他表现的那么明显罢了。
萧晟从来都擅长掩饰自己的内心。他知道一旦他心中的恶魔脱困,一定会吓到她的。
唇边轻呷一口清酒,萧晟垂下眼皮,幽暗的月色罩下一片阴影,掩盖住他所有的情绪。
他才不会像那个疯子一样,会成为她的噩梦。
这一世,他所有的筹谋都是她。
第二天一大早,萧晟和木荞就在众人的相送下,坐上早已准备好的大船离开了蒙国国都。
这一次离开,萧晟抽走了大部分人员,只留下一部分没有暴露身份的人,还留在蒙国打探消息。
蒙国与大景有一条水路相通,为了尽快回到大景,他们选择了走水路。
这一点,木荞没有异议。她现在就很想早点回到儿子身边。
海上岁月很安静,也很平淡。木荞除了每天看着海上日出日落,就是面对萧晟不显山不露水的温柔攻势。
对于这一点,木荞很烦恼。
她知道,这一世的他跟上一世不同,他救过她很多次,如今黏人的他满足她曾经对他的一切渴望。
她应该试着去接受的。
可是不知为何,每一次她鼓足勇气想要接受他的时候,却在临到头的时候,泄了所有的力气。
萧晟似乎也是知道这一点,一直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这一晚,木荞站在船头,看着那轮圆月半晌,想要离开。却见萧晟提着一壶酒,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莲纹锦袍,松松垮垮的束着一头墨发,在月光的清辉里,款款而来。
“荞荞,今日日子特殊,我能与你共饮一杯酒吗?”
木荞诧异了一瞬。
他这句话,无疑是勾起了木荞的回忆。
她眼眸闪了闪,慢慢垂下眸子。
五年前的今天是她救起重伤昏迷的他,将他拖回家的日子。
自此他与他的恩怨纠葛,纷纷扰扰了两辈子。
木荞眼皮轻扫,落在了那壶酒上。离得近了,她闻到了从酒壶中溢出的桃花香。
这让她想起,前段时间,她梅子酒喝多了些,醉酒那晚居然轻浮了他。
证据便是白天他耳垂若隐若现的咬痕。
这让她终于明白,自己酒醉后和清醒时是不一样的。
她也终于清楚,曾经在小山村里生活的那几年,为何他每次从镇上归来,总不忘给她带梅子酒了。
嗤。
原来这个道貌岸然的白莲花,其实早就对此道甘之如饴,却每一次骗她说,她喝醉酒很乖。
乖个屁。
她一定是醉酒后的样子让他很满意就对了。
木荞目光又移到了萧晟今日的装扮上。所以,他今天是想来灌醉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