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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我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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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车夫向同住的家仆探得了之前同僚的血泪教训, 不敢将马车骑得太快,只晃悠悠地走着,凡事皆力保平稳, 不致于让车内的夫人受到惊吓。

沈芙安静的看着窗外, 兀自出神。

四年前在藏灵寺, 父亲在郑勇帝的雷霆暴怒下救下了她。但以郑勇帝疑神疑鬼的性子,在没找到扎在他心口的那根刺之前,是绝不可能轻易放人的。所以沈芙猜想自己的平安逃脱, 也许并不是像表面展现的那么简单,背后一定藏了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父亲是用了什么样借口, 又或是......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将她平安的带回了沈府?

怀着满腹疑惑, 沈芙频频催促车夫加快速度,她只恨将军府离官道太远, 在路上耽搁了太久的时间。可真到了将军府门前, 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家,她倒是有了怯意,站着不敢往前迈上一步。

沈行业从门内走出, 不过几日, 他俊雅的面容就苍老的许多, 像是被什么折磨着一般,眼底也挂了乌青,但还是笑着唤她:“芙儿, 进来呀?”

眼底湿润, 沈芙哽咽着开口:“父亲。”

春芽跟在她身后,也红了眼。

“我接了圣旨前往城南没多久,就听闻你被赵蓉急急许了人家, 本想阻止,”沈行业执了女儿的手,仍然是笑着看向沈芙笑,眼眶中泪水却一颗一颗的往下掉落,“但听闻你是与石家大公子定的亲,又想起你在后院活得很是艰难,我便想着若真嫁了也好。”

“他的才智谋略都远胜于先太子,芙儿,他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

说最后一句话时沈行业陡然压了声音,只有他和沈芙两个人才能听见。

饶是这样,沈芙还是被他吓了一跳:“父亲......”

“过往亏欠你的我没办法挽回,”沈行业静静凝视着沈芙,目光柔和,“但若是能助你夫君一臂之力,你可以少几分顾虑,我也能有所慰藉。”

站在门前说话总是不太方便,沈行业拍了拍她的手背,便将握着沈芙的手放开了,引着人往里间走:“时辰不早了,你该饿了吧?我一早便让厨房准备了几样你以前最爱吃的......”

顿了顿,沈行业想起什么,尴尬的笑了一声,“倒是我疏忽,忘记问你现下喜欢吃些什么口味。”

无怪他尴尬,就连沈芙都有些不自在。自从母亲逝去之后,父亲就再未和她同桌用餐过,而一晃四年过去了,有些东西确实有了变化。

好在那四年沈家主母对她极尽克扣,沈芙原本那些挑食的坏毛病,也是那时被“治”好的。

虽然事情都过去许久了,但想起这些,沈芙心里还是隐隐酸涩,脸上的笑也淡了几分,选了离沈行业稍远的位置坐下,轻声道:“我没什么挑剔的。”

春芽上前替她解了披风,推到门边。

桌上摆了各色菜肴,还冒着热气,单看色泽就叫人垂涎欲滴。

沈行业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一边替她布菜,一边笑着道:“你忘了,小时候你不喜欢吃菘,见到桌上有了它便要哭闹,怕你母亲会逼你食——”

话说了一半,沈行业面色僵沉,手下布菜的动作渐缓。芙儿童年的趣事那样多,他怎么偏偏......

偏偏说起这个。

捏着筷子的骨节泛青,沈芙脸上笑意全无:“母亲不允许我挑食,但每次逼我都只是做做样子,可主母就不同了,为了让我戒了这恶性,她连着月余只给我吃这一样菜。我能怎么办呢?总不能饿死。”

沈行业勉强扯了笑,想要转开话题:“芙儿,先趁这菜还热着,多吃些饭。”

瞧这他这个样子,沈芙心中那点情分突然有了裂痕,心口冒了一阵无名火。

“父亲,”沈芙盯着沈行业,咬牙道,“主母派了人去石家藏着,她想寻个机会杀了我。”

沈芙紧盯着父亲面上的神色,心里祈求着能让她在其中找到心疼、震惊、愤怒等任何能够表示出沈行业仍然是在意着她的情绪。哪怕只是一点点......

哪怕、哪怕只是装装样子也好啊!

可是沈芙瞪大了眼睛,找的眼睛都有些酸涩,却只能看到沈行业苍白着脸,无言以对的样子。

沈行业抖着嘴唇,艰难道:“我同她说过了,这件事是她错了。你是个好孩子——”

“父亲,她要杀我!”听了沈行业的话,沈芙一脸不可置信,几乎要当他的面哭出声来了,“她为难我,不给我吃的,不允许我与京城贵女们交往,让我忍冻挨饿......这些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我都嫁人了,她却还要杀我!这样你都能......都能看得下去吗?”

“芙儿。”沈行业哀声唤她。

彻底心灰意冷,沈芙不看他,站起身抬手挥开面前的饭碗:“杀人未遂也是杀人,我要去报官。”

“芙儿!”沈行业放下筷子,红着眼看着沈芙,他的面容上几乎流露出可以称之为祈求的神情,“这件事不能闹到明面上,就当是给父亲......留几分颜面。”

槟岚在门外站着,看到素来强硬的将军这样无助痛苦,想为沈行业辩解几句,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因为——

早在沈芙到来之前,将军就再三叮嘱过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在沈芙面前说起那些龌龊的事。

“我已经是个半废之人,”沈行业面色苍白,眉间的沟壑愈发明显,“却不能让她瞧见沈家的丑态......她该是干干净净的活着。”

察觉到槟岚担忧的目光,沈行业一愣,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虽然早在写信给沈芙,他就计划好了今日的这一切。可如今真的这样做了,他作为父亲,还是不免觉得有些难堪。但沈行业别无他法。

“等大公子入主宫城,”沈行业脸色更加苍老,几乎叫人忍不出他曾经是驰骋沙场的英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狠下心,逼着自己接着往下说,“我会带着沈府上下所有的人,远离京城。”

沈行业闭眼,心口像被刀尖刺穿。他知道这些话不仅伤了自己的尊严,更伤了沈芙的心:“芙儿,只这一次,是沈家对不住你。”

“但我保证,沈家不会再有人能伤害到你。”

他也只能做出这样的保证了。

沈行业苦笑一声。

脸上的泪痕慢慢干了,沈芙心中最后的那一丝眷恋也化为乌有。她静立许久,转过身:“父亲。”

小时候,父亲是她的天。沈芙觉得父亲的肩膀那样伟岸,可以遮住一切风雨。而她无论爬的多高,父亲也总是笑呵呵的,张着手臂将她稳稳接住。所以她无论怎么样都不相信,父亲也是会变的。

但今天,她信了。

“父亲,”沈芙缓缓道,“所有的所有,都是最后一次了。往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要再见。”

一切正如他所料。

沈行业想要朝沈芙微笑,但无论怎么样用力他都扯不开嘴角。面上一片湿润,沈行业心头堵了千言万语,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道:“好。”

这样便是最好了,沈行业想。

可看着沈芙远去的身影,沈行业一开始只是默默流泪,后来连手臂都开始颤抖,站都站不稳。

槟岚赤红着眼来扶他:“将军。”

“槟岚,我只有她一个女儿,”沈行业捂住脸,疆场上受刀伤都一声不吭的汉子此刻却哭成了泪人,“最初我是真的想护着她,想让她好,可我却将每一件事都做错了,我对不起她,更对不起她的母亲。”

紧紧握了沈行业的手,槟岚憋着泪意,看着外头阴沉的天色,心里一片荒凉,知道沈家将覆,再难重现往日的辉煌。

但想到沈芙,槟岚又有些庆幸。

好在大厦将倾之前,小姐已经被将军逼着乘上了储备坚固的船帆,逃出去了。

*

沈芙闭眼依靠在软枕上,过了好一会,才觉得心里没那么难受了。

她早该死心的。

“小姐就不该来这一趟,”春芽心疼她,递了热腾腾的茶水过来,又开始懊恼,“我早知道这午膳是吃不上的,却还是忘了带些吃食在马车上。”

刚刚才经历了这样的事,还能若无其事的吃东西的......沈芙自觉没这样豁达的心态。她摆摆手,示意春芽自己还没什么食欲。

那杯热茶也只是过了她的手,没多久就被搁在案桌上,慢慢转冷。

沈芙呆看着窗外的绵绵细雨,连马车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都不知道道,一回身就见季怀旬透过车窗笑望着她:“还不下来?舍得让我多淋一会雨?”

“不舍得,”沈芙眼眶一热,几步跳下马车,将季怀旬紧紧抱住,“我最不舍得你了。”

被她猛地一撞,季怀旬举着伞的手微晃,又迅速罩在了沈芙的头顶。侧身替她遮挡着斜着迎过来的雨丝,季怀旬这才安下心,低头去瞧怀中的人。

这一看,就看到了沈芙微红的双眼。季怀旬轻叹了一声:“怎么又哭了?”

“没事,”沈芙冲他笑,“回房吧。”

春芽撑着伞,在后头不远不近的跟着,见两位主子相依的身影,她也觉得高兴。不过到了房门外,春芽眼珠一转,识趣的走开了。

季怀旬右肩都湿透了,却不急着换衣服,拿了条干净帕子替沈芙擦着额发。

被他服侍的有些不好意思,沈芙夺了他手上的巾帕,“去这一趟也挺好的,往后我再也不需要挂念旁的人。满心只装着你,倒还是蛮宽裕的。”

季怀旬沉默片刻:“那就再装满一点。”

“什么?”沈芙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不公平,”季怀旬附在沈芙耳边,声音低低,想被雨水打湿一样,暗哑深沉,“我很早之前便满心满眼只装了你,可你却是现在才只有我,甚至还留有余地,竟都没装满。”

沈芙红了脸,道:“好啦,作为补偿,我以后会更爱你一点,那点空域很快就装满了......甚至还有可能不够装呢!”

季怀旬被她话里的爱意取悦,低低笑出了声。

“日后的补偿先放在一边,”季怀旬眼神里滚了惊雷,照亮暗藏其中的欲|念,缓缓道,“芙儿,春宵一刻值千金。”

窗外传来一阵悦耳的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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