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陈瑶这个人胆小又贪婪,都快到被陈袁青卖的节骨眼上,还想着名分和地位!
容笙佯装生气,从陈瑶掌心抽回手,冷声呵斥:“当正室?你还是想着怎么让陈袁青看到你的用处,在夫人决定弄死你之前,有足够的缘由出手保你。www.xiashucom.com”
陈瑶脸色煞白,手脚并用爬起,落荒而逃。
容笙望着那抹狼狈的背影渐行渐远,合上门,靠着缓缓坐下。撑到刚才已是极限,再多等一会,她怕是要露馅,这具残破的身子,实在太弱。
揭开外衣,里面血迹斑驳,散发浓烈的血腥味,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下没有金疮药,遍布全身的伤怎么才能好得快?
容清漪身死的消息要么被隐瞒,要么被容家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拿来大做文章,她必须要赶在那些人动手之前,回到容家!
啪!啪!啪!
鼓掌声从房梁传来!
容笙戒备凝眸,往上看去,执腰带重新系紧。
白衣男子从天而降,墨发如风,眼若星河,举手投足之间清尘绝冷,气质非凡。
“一石三鸟,好计谋。”他声音低沉暗哑,嗓音宛如来自九幽地狱的厉鬼,使人听之心生胆寒。
“你是谁!”容笙自以为把陈瑶玩于鼓掌之中,没想到,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戏子,让别人完整看了一出好戏。
即使失去内力,她不可能察觉不出这人的存在,除非,这人的武功,远在她先前之上。他的出现,让刚松懈下来的容笙,又警惕起来。
“你表哥,慕容扶苏!准确来说,是容清漪的表哥。”
这话忽悠原先没见过世面的容笙还行,糊弄她?她又不是没见过母族慕容家的人。
外祖父官拜四品,官从中书侍郎,膝下一子二女。
慕容表哥叫慕容瑾,压根不是什么慕容扶苏,这个道貌岸然的骗子……
容笙正要套话,目光定在男子腰间那枚青雕白鹤的玉佩上。这图纹,极其眼熟!在哪见过?
细细回忆,瞳眸陡然放大,扶苏……他莫不是百里扶苏?大名鼎鼎的北境摄政王!
三年前她在战场上侥幸见过一面。不过他常年以面具示人,她未见其真容,只在交手的过程中,无意斩断过他玉佩一节下的流苏,故而有此猜测。
再加上,半年前有传闻,摄政王在北境失踪,难道是悄悄潜伏来南宁了?有阴谋?
容笙内心想法诸多,却并未当场揭百里扶苏的底,失去武力的她,根本没法与他抗衡。眉眼一弯,笑靥如花:
“你都说了,是容清漪的表哥,冷眼看我被打个半死,我可不信你跟我有半分情分可言。”
百里扶苏侧目,深邃的眸底隐匿着冷意,看向容笙,“这不是想看看你的实力么,倘若你是不带脑子的废物,我救了你一次,下次你还会死在别人手上,何必浪费力气?”
容笙听完这话,敛去嘴角的假笑,合着百里扶苏就没救她的意思呗!果真,这人跟传言一样,冷血无情。
此番,他目的绝不简单。她惹不起,还躲不起么?身躯往旁一侧,食指反扣身后的门板三声,“戏看完了,人也散了,你请回吧。”
百里扶苏面子被驳了,人没有要走的打算。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白雕玉瓶,准确无误抛向容笙身前,“特制金疮药,对你的伤有好处,拿好了。冒昧来找你,的确有些唐突。但容清漪表妹失踪了,我要你帮个忙。”
容笙摩挲着瓶身,微动的眼里,有了计较。她捻起瓶身,费力的站起来,将金疮药搁在窗柩上,尬笑一声:“我命贱,这般金贵的好东西,怕是无福消受。”
“你是在拒绝我?”百里扶苏反问,眉头紧皱,似乎不耐烦了。
“慕容家再不济,几位能人异士还是找得到,你指望我一个祖籍都上不了的弱女子帮你,真是……强人所难。”她可不信,百里扶苏绕过慕容家要她帮的忙,会是好事。
话刚落,粗厚的手,死死扼住她的脖颈,让她无法喘息。一双冷若冰霜的眸子,居高临下看着她,“好话你不听,非要我用强?”
“捏死你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我是命令你,不是求你帮忙。你可以选择拒绝我,除非你不怕死。”
容笙在他手背上狠狠挠了几下,‘活’过来,还没有手刃江叶寒跟江婉这对兄妹,决不能交代在这里。
她在赌,赌自己对他有几分利用的价值,他断然不会立即要她的小命。淡唇微颤,依稀挤出几个字,摆低姿态妥协应道:“我……答……答应帮你……”
百里扶苏得到满意的答复,这才罢手。
纤细的脖颈处,留下五指红印。容笙揉着生疼的肌肤,“说吧,要我做什么。”
“我帮你在容家站稳脚跟,你,借此接近江叶寒。”
容笙手心一顿,殷红的眼底滋生出无限恨意,沸腾的血液像是逆流而上直冲脑门,虚弱的身体止不住发抖,齿缝打颤,那股来自骨子里的恨,愈发强烈。
一听到仇人的名字,她整个人都激动了。“他?”
百里扶苏眼神缓缓动容,沉声吩咐:“不错,他是容清漪的未婚夫君,跟着他,找到容清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容笙听他提及自己,豁然凝眸,越来越迷糊,“据我所知,你跟容清漪并无过多交集,找她……”
百里扶苏厌嫌的横了她一眼,语气已是不悦:“你不觉得你的问题有点多?”
然,四目相对刹那,在他记忆深处,恍然浮现夕阳西下,那策马奔腾的一抹红衣,风华绝代,令人无法忘却。
他沉溺过往,情至深处难以自控,几乎脱口而出一句:“她对我来说,很重要。”
悄然回过神,察觉到眼前的容笙,终归不是故人容清漪时,惆怅的眼里,染上几层落寞。
容笙再细看时,那双黯淡的眸,又恢复以往的冷漠,一瞬间的微变似乎是她的仅存的错觉。
不等她反应,窗台上那瓶药落入百里扶苏手中,他两指掀开药瓶,一手扒掉她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