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十七走了皱眉头,分析道:“其实这样也无伤大雅,倘若是她带着我们去京城,毕竟是个不稳定的因素,难免会出了什么岔子,只要我们细细谋划,小心谨慎,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沈倦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我也确实觉得,顶替桃娆这件事,还需要我来做最为稳妥。”
杀手十七不再说话,他揽住沈倦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
沈倦身体木然僵硬了一瞬,便恢复了平静。
“好端端的,跟我动手动脚做什么?”沈倦状似无意,笑着开口问道。
杀手十七顿了一下,轻声说道:“这下又要辛苦你了。”
沈倦苦笑了一声,说道:“我早就习惯了,这有什么?”
杀手十七反而更加僵硬了,他回答道:“虽然话是这样说,可是我还是会忍不住心疼你。”
他这话说的直白的可怕,几乎快要把两个人的关系给挑明了。
两个人之间虽然一直残留着那种将断未断似有若无的暧昧感,但是他们两个人从来没有把这些话给挑明过,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沈娟的身份实在是一个很难以启齿的问题,他虽然是个女人,但偏偏又不是个女人,更不是个男人。
所以这种割裂感,使得沈倦没有办法,好好的正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他的心里有男人的层面,也有女人的层面,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不要去找一个另一半,陪伴自己度过后半生。
更不用说因为身处于杀手哥之中,每天都要面临着恐怖复杂的任务,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活下来,所以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事情。
可是当今天杀手时期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时候,他还是发现自己的心不可避免的动了一下。这大概就是心动的感觉吧,他实在是骗不了自己,让自己觉得这一切没有什么意义。
因为他就是喜欢杀手十七。
很喜欢很喜欢,甚至觉得自己还好变成了一个女人,不然的话,自己连跟他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
在这一刻,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她确实是产生了一种庆幸感。
这种庆幸感让她羞愧难安。
“我们现在说这些东西也没有用,再等等再说吧,等到哪一天真正可以。坐下来谈人的聊这个问题。我们都不必背负着这样沉重的负担。说不定等那个时候,我就能够想明白,我就在想要什么,你也能够想明白,你是不是在一时冲动。”
沈倦不想继续跟他绕弯子,既然杀手十七想要把这些切表达出来,那他也就直接的把他们所有的问题都摆在面上。
果不其然,杀手十七愣住了,他僵硬了好半天才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那就等一切都结束了之后,我们再讨论这些事情,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沈倦摇了摇头,有些好笑的说道:“我当然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了,倒是你,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先完成一个任务,毕竟你身上所背负的东西也挺沉重的,我没有办法帮你分担,只能够提醒你,千万不要三心二意,小心哪一天一不小心就被反噬了。”
“你放心就好。我肯定会一切当心的,毕竟我还想要等到你的一个答案。”
沈俊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两个人默契地讲,这一页截了过去,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他们都明白,因为讲某些事情挑明,所以从此之后,他们的关系便不能像以前那样轻而易举的定义了。
但是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他们是指都隐隐约约有些其他的,希望这两个人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
只可惜现在这样的时机还不可以,因为现在他们身上所背负的东西实在是太沉重了。
……
不消几日,船便停靠了岸边。
咫尺的天涯南北,霎时间月缺花飞。
两个人正心头不舍,便听见不远处江岸上,有歌者唱着沉醉东风的双调,那声音不绝如缕们,顺着风声传到船上,正让沈倦和杀手十七,听了个清楚。
“手执着践行杯,眼搁着离别泪,刚道得声‘保重将息’,痛煞煞教人舍不得,好去者,望前程万里……”
两个人听着,都是无言,还半天,才是沈倦感慨一句,“还真是十分应景之句了。”
杀手十七点点头,低声说道:“花落流水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也是应景极了。”
两个人再也无话。
知道有好事者的声音在后面想起来,“一大早就在这里腻腻歪歪,让我们这等孤家寡人,真的是好生羡慕。”
他这一出声,霎时间刚刚的离愁别绪,刚刚的万千愁苦,似乎都是被吹散了一般,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气氛总算轻松些许。
且说眼下,沈倦为了防止桃娆再度反扑,直接选择杀了她以绝后患,当然这样一来,带给他们的麻烦,还是多多少少有一些的,最突出的,便是沈倦要伪装成桃娆的样子,去他们主上那里复命。
沈倦一想到这件事,便暗暗后悔,自己实在是太过于急躁了,千不该万不该,便是不应该,让桃娆早早的做了刀下亡魂,这样麻烦事情全来了。
见沈倦愁的不得了,杀手十七只得安慰道:“而我们探子打探来的情报,这桃娆也并非是她那主上的得力手下,不过是个尔尔之辈,不足为惧。更何况,你这一去,我们便也能更了解她那位主上的情况,我会安排几个暗卫跟你一起,争取伺机杀了他,由我们的人取而代之。”
沈倦点点头,心中虽然仍旧有些许忧愁,但是此时此刻,竟然也觉得平静下来。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还是等到到了眼前再说吧。
沈倦心情平复下来,便也不再想这些,只是专心的替杀手十七缝缝补补,把旧衣裳好好的修正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