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看着韩王殿下这一脸柔情似水的模样,就觉得牙酸,毕竟韩王殿下自小在宫里长大,大太监自然对他也有很深刻的印象,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如此柔情过,大概真的是因为成了家之后,有了那种含情脉脉的意味吧。
只可惜这样的转变,大太监心中稍微有一点点接受不了,就好像是一个人的性格突然发生了非常剧烈的变化一般。
这也可能只是因为韩王殿下展露出了,他以前从来没有展露出来过的一面。
“想来还是殿下幸福,秦王殿下自从娶了左家的女儿之后,这些日子轻减了不少,想来二人感情并不算和煦。”
陆云浣想了想,自己二哥偷鸡不成蚀把米,估计在大婚当天都觉得心中懊悔极了,更不用说成了亲之后才发现,这左依灵就是个实打实的泼妇,跟自己家琳琅根本没得比。
泼妇也就算了,关键是到处惹事生非,处处去找茬,无形之中替二哥得罪了不少人,这还不算完,原本如果左家还家大业大的话,估计二哥还能忍一忍,最可惜的就是现在左家已经一天不如一天了,原本死掉了未来的继承人左依辰之后,左家就已经颓势出现,现在更可怕的是连左将军都死了,这左家现在已经是彻底树倒猢狲散,估计左家的这女儿不知道哪一天,就要被找个由头给休掉了。
陆云浣如果抛开所有感情色彩,来看待这件事情的话,还是稍微有一点点同情左家这女儿的。自己当初能够嫁过来,也确确实实实打实的是被人喜欢过,不管是喜欢她本人也好,喜欢的是她身后的家庭地位也好,最少是被认认真真净重对待过的,可是一下过来之后就感受到了,有一天入地的差别,就这种落差,不管是谁,估计都受不了吧。
“我也不知道二哥近来如何,只是许久没见他了。敢问公公最近可有见过我二哥吗?”陆云浣像是不经意之间询问起,他其实在秦王府周围遍布眼线,自然知道自家二哥最近天天闭门不出,似乎是真的受到了打击一般,但是陆云浣非常了解陆云商的性格,他可绝对不是那种轻易就被击倒的人,估计最近又在谋划着什么事情,闭门不出也不过是韬光养晦罢了。
陆云浣自然也没期盼着,能够在大太监这里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之所以这样说,也不过是故意想让表现的非常亲近二哥,非常关心他罢了,实际上如果真的关心,如果关系真的好的话,怎么可能要通过外人去打听他的现状呢?
大太监倒是说道:“韩王殿下同秦王殿下之间的关系,果然是亲厚,不愧是亲兄弟。如此兄友弟恭,秦王殿下近些日子在家里正思考,要如何改革税制呢。前些日子他将这一想法跟皇上讲过,只是皇上觉得他的想法实在是太简单,没有办法实行,所以最近秦王殿下闭门不出,想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吧。”
陆云浣愣了一下,笑了起来,他倒是万万没想到,随口问的一句话,居然能够打听出这样的意外之喜,毕竟自己之前设想的,一定要慢慢的通过渗透,了解自己二哥究竟在做些什么事情,可是现在看来他已经知道陆云商究竟要做些什么了,既然在领兵打仗这件事情上比不过自己,估计他就要想从其他方面入手了。
而改革税制正是现在从上到下最为担忧的事情,因为农民是民生之本,只有稳定了他们,才能够稳定国家,稳定生计,所以说如果现在谁能够提出建设性的意见,真正的能够解决实际的问题,估计谁就能够在皇上这里挂上一些知名,这种名气可不单单只是领兵打仗所能带来的了,如果真的能够稳定民生,稳定农业,这可是福气恩泽百代的好事。
“二哥果真是心怀百姓,胸怀千秋的君子,我不过是一介武夫,想来在此方面也提不出什么有针对性的建树,不过我倒是盼望着,二哥能够改变现如今的税制,让全国的百姓都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
陆云浣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仿佛是真的一般,让他大太监更加感慨了,“皇上从前还担心你们二人会为了皇位勾心斗角,会大打出手,可是现在看来,韩王殿下胸怀若谷,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样一来,皇上也可以安心了。”
陆云浣心里的冷笑已经止不住了,面子上还是那样一派的云淡风轻,仿佛是非常认同大太监的观点一般。
“我下来觉得能者多劳,我们两个不管谁能够当上皇上,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造福百姓人民,做实事,做好事,当一个明君,当一个仁君,不能够让父皇守住的江山,毁在我们的手中。”
这一路上,因为这一番交谈,大太监一直对陆云浣赞赏有加,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个国家和民族的未来一般。
实际上,陆云浣心中根本不是这样想的,他故意这样说,也不过是觉得大太监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如果有什么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皇上,但是大太监这个人为人又略微有那么一丝的单纯,他总是会按照他从前设想的一些固有印象来看待问题,而陆云浣最沾光的一点就在于,大太监始终觉得陆云浣是一个没有心机,非常有正义感的人,那陆云浣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一定要时时刻刻加深这种印象。
就哪怕在这种状似是闲聊的过程当中,他也会有意无意的加深这一印象,确保大太监心中自己形象的高大韦正,以便于以后升到发生什么问题的时候,能够合理的甩锅,不所有人觉得自己是有什么问题的,更不能让父皇产生自己在跟二哥勾心斗角的观念,要始终把自己放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让所有人来同情自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