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越颔首,算是默认。
苏浅刚刚在门口听到了昭阳那些话,她有一些事还需要问昭阳,所以阻拦道:“先不要,等我问完她一些事再说。”
“何事?”
“你可知我为何来了这里?”
“不知。”
秦时越摇了摇头,他也奇怪苏浅为何在这里,本来他想今天苏浅醒了以后问一下,但是发生了秦妤刺杀的事,就没有来得及问。
“为了找一味药,但西山这一带闹鬼,这一味药不是那么好找。”苏浅回忆起了之前的事,“之前我和花雨花谢,还有江离一起到西山的时候,原本找了一个山洞落脚,可因为闹鬼之事搬来了这里。”
“闹鬼?”秦时越并没有被此事刺激道,他眯了眯眼,道:“这世上没有鬼。所谓鬼,一定是有心人假扮的。”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仅仅是这样认为不够,必须找出可靠的证据来证明没有鬼。”苏浅看向了茅屋内,“昭阳公主一直嚷嚷着我是女鬼,还一心要杀了我,想来是有什么原因的,我们去问问,兴许能问出什么来呢?”
“好。”
秦时越陪着苏浅再次回到了茅屋,将本要给秦妤上刑的莫愁打发了出去。
怪力乱神的事不易太过张扬,所以两人准备单独询问昭阳公主此事。
昭阳公主被莫愁拿出来的那些刑具吓的瑟瑟发抖,她的脑袋靠在被绑着的柱子上,闭着眼不敢直视面前的人,嘴里一直念叨着:“我可是昭阳公主,昭王殿下的妹妹,你们不能对我上刑的。”
昭阳公主边说边哭,“你们走开,快走开。”
苏浅按住了秦妤乱晃的肩膀,问:“秦妤,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把我当成女鬼?你可是见过传闻在西山祸害百姓的女鬼?我和那女鬼可是有什么共同之处?”
“红衣。”
昭阳公主下意识的回了一句,然后胆战心惊的睁开眼看向了面前问她话的苏浅。
苏浅那张脸,正正就是自从她进宫以后,就一直心心念念的仙女姐姐的脸。
怪不得她第一次看到男装的苏浅时,就觉得眼熟。
原来……原来……
苏浅就是她的仙女姐姐。
只不过苏浅一直女扮男装,她一直没有认出来。
巨大的震撼顿时填满了秦妤的整个心房。
“仙女姐姐。”秦妤看着苏浅激动的久久说不出话来。但是转而想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对苏浅做的混蛋事,差点就要了苏浅的命,秦妤咬着唇,一脸自责。
她干了什么恩将仇报的事啊?
真是该死。
此时此刻,秦妤肠子都晦青了。
苏浅不明白秦妤为何突然这样怪怪的看着她,也没多想,而是继续问:“你说的红衣,可是那传说中的那位女鬼和我一样穿红衣?”
秦妤的眼泪花在眼眶里打转,鼻子也酸酸的。她不敢直视苏浅,吸了吸鼻子,垂着头如实说:“是,而且那鬼脸色苍白,眼睛里,鼻孔里,嘴巴里都流血,十分可怕。”
“你是在哪里见到她的?”
“西山下的小树林。”
“所以,你突然刺杀我,也是将我误认为了她?”
“嗯。”秦妤大概有些无法直视自己对救命恩人做的这些蠢事,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别过脸去,用嗓音敷衍的应了一声。
秦妤为什么刺杀苏浅的理由,算是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秦时越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
没有那么多阴谋诡计,纯粹就是误会一场。
苏浅看向秦时越,“别想了,既然是误会一场,就将她松开吧?”
不知为何,苏浅对秦妤,心里总是有几分宽容。看刺杀的事只是误会一场,她最终也是被秦妤养的狗给救了,她就不准备继续计较了。
罢了吧!
秦时越没有多说什么,苏浅既然让放,他就叫莫愁进来将那些刑具收起来,然后将秦妤放开。
秦妤刚被放开,就像只鸵鸟一样紧紧抱住了苏浅,不肯松手。
她埋头在苏浅肩膀处,一直在哭。起先哭声有点压抑,听不到声音的那种,慢慢的,秦妤似乎控制不住自己了,她的哭声越来越大。
那些愧疚,自责,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的情绪,全部都化成了眼泪,一涌而出。
“苏姐姐,我错了。”秦妤带着哭腔说道。
奈何秦妤这哭腔太重,苏浅和秦时越压根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
哭完之后,秦妤乖巧的站在苏浅身后,痴痴的看着她。
秦时越有些不喜欢秦妤看苏浅那眼神,还有,因为秦妤之前的放肆,他不准备把秦妤留在身边,而是打算将秦妤送回去继续她的和亲。
但是,秦妤听了后,抱着苏浅死活不松手,死活不肯回去和亲。
逼她逼的厉害了,她抢了苏浅挂在腰间的镀金匕首,拔掉鞘,将匕首抵在脖子上,说:“你们再逼我回去和亲,我就死给你们看。”
“你冷静点,不要乱动。”苏浅帮秦妤说了句公道话:“秦时越,昭阳和亲的事,的确有些不妥。我们再想想其它办法吧?能不和亲就不和亲。”
“可红楠国已经默认送昭阳去和亲的事了。”秦时越郑重的说:“浅浅,这件事干系重大,不能感情用事,你不要掺合其中。”
“不是我想掺合。”苏浅铿锵有力的说:“具野史记载,我红楠国开国皇帝曾说过这样的话:‘不和亲,不上贡,不割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红楠国的开国皇帝是多么有气节,才说出了这样豪情壮志的话。
可是现在——
曾经那么有气节的红楠国已经消失不见了,因为一件小事,永徽帝就随便破祖宗先例,要送公主去和亲。还有秦时越的母妃……
秦时越被拉动了情绪,捏着拳头半晌没有说话。
苏浅继续道:“以红楠国目前的处境来看,不是非和亲不可。要是必须开这个先例,秦时越你明白的,如此并不能换来和平,只会让更多的人踩在我们头上为非作歹。”
顿了顿,苏浅坚定的说:“在原则性的问题,我们应当分毫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