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看上去有四十岁了,身穿道袍,手里拿着一柄拂尘,看上去仙风道骨的样子。
他现身太子面前后,不卑不亢的跟太子行了礼,道:“不知太子急着将我召唤出来,是有何事?”
太子急急上前抓住了高山的手,说话的语速极快,“高山,昭王妃他们知道我逼死永宁公主奶娘的事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他们要是告知父皇,那我就完了。”
太子急得跺脚,心里不是一般的慌,“届时,父皇不仅会知道是我做局让奶娘自杀,没准兵械行的那些事,也会被他们顺藤摸瓜给挖出来。”
相比太子的慌乱,高山显得淡定多了。
他从容的说:“太子,你先不要着急,昭王妃他们是怎么知道你逼死永宁公主奶娘的事,你具体跟我说说,不要忽略任何一个细节。”
太子将苏浅跟他说的那些话都一一说给了高山听,高山听完后,道:“那昭王妃不过是在试探你,你怕什么?”
“可她说的那么笃定,我……”
高山打断道:“她要是真有证据证明事情就是你做的,还会在你面前逞口舌之快吗?怕是早就拿着证据去永徽帝那里告发你了。”
好像真的是那样。
此话很有理。
高山的话让太子瞬间没那么慌了。
“太子,你一定要沉得住气,不论他们怎么试探你,你都要坦坦荡荡的否认不是你做的。切不可再像是今天这样,直接把‘慌乱’两个字给写在了脑门上。”高山无奈的教诲道。
这样的话,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说一遍。嘴皮子都磨薄了,但太子就是记不住。
太子虚心的说:“敬遵先生教诲,我再也不敢了。”
心里琢磨了一下,太子又对着高山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并嘶了一声,道:“先生,金吾卫如今正在搜查永宁公主府,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好让顾云程彻底坐实了杀害公主的罪名?”那样的话,就没有人再盯着驸马和他了。
高山正在考虑中,暂且没有回话。
太子继续道:“不如就将之前我们准备的那封书信偷偷放在公主府,金吾卫的人要是找到了那封书信,不论是永宁公主被杀的事,还是兵械行交易的事,顾云程都能给我们当替罪羔羊,他必死无疑。”
高山考虑半晌后终于考虑好了,他摇了摇头说:“还是改变一下计划吧,暂且不要那样做了,指不定昭王那边派了人看着呢,万一被抓住了,得不偿失。”
“可要是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他们要是找到了那把匕首,驸马必死无疑。”
“死的只是一个驸马而已。”
弃车保帅,损失并不是很大。
而且这样做,很明智,理所当然。
但是,太子不甘心,十分不甘心,驸马这颗棋子他用的很顺手,心里蛮喜欢的,不想就这样弃了。
他嘴上答应了高山不会再做什么,但是高山一走,他就抱着侥幸不会出事的心理,安排人将早就准备好的那封能最终坐实顾云程杀人的书信往公主府送去了,而且带那封信过去的人,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找那把鞘上的匕首。
…
再次回到大理寺审问的大堂坐下后,太子没有之前那么心虚,紧张了,他坦然的看着苏浅和秦时越。
没想到苏浅一段时间没见,变好看了点,没有之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了,面对秦时越时,她也不再那么放低姿态,成天跟个犯病的花痴一样了。
两人的交流也正常了很多。
可是,苏浅再怎么变,秦时越也不一定会瞧上他。
因为直到现在秦时越连自己的母妃都救不回来,怎么可能有心思和女人谈情说爱,孕育儿女?
呵呵,不可能的。
太子嗤了一声,心说:“苏浅,当初你要是嫁给本太子,你现在怎会受这种到处追着男人跑,男人还不把你放心上的苦?真是不识好歹的东西,活该。”
太子不屑一顾的扫了苏浅最后一眼,然后收回了视线。
临近午时的时候,金吾卫总算是搜查完公主府,回大理寺复命来了。
为首的金吾卫萧遥捧着一份拆封后又装好的书信,还有一把匕首回来了。只不过匕首在他捧着的书信下面放着,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他手中信下面还有一把匕首。
结果终于来了,孰是孰非,马上就能有答案。
一道道视线聚集在了金吾卫的身上,等待金吾卫说明搜查的情况。其中最为担心结果是什么的,当属苏浅。
苏浅一双桃花眼紧张的盯着金吾卫手中的东西,花都快要盯出来了。可惜她没有看到匕首,只看到一封不知道写了什么的书信。
毕竟涉及到了顾云程的性命,在没有看到确切的证据之前,苏浅实在不敢往好处想,她怕那封信上写着不利于舅舅的内容。
她心里好慌,好不安。
秦时越看到苏浅紧紧攥着自己衣服的手后,他用肩膀碰了一下苏浅,在苏浅困惑的眼神看向他时,他给了苏浅一个放心的眼神,让苏浅别担心。
刚刚他已经从金吾卫进门捧着书信的手势中得到消息了,匕首找到了,舅舅不会有事的。
苏浅看明白了秦时越眼里的示意,可算是稍微淡定了一些。
萧遥跪在了大堂中间,道:“回禀陛下,属下不辱使命,已经将永宁公主府上下搜查完毕。属下手上这些东西,正是此番搜公主府搜出来的一些有力证物。”
话落,萧遥微微颔首,将手中的东西举过头顶,等着人来接。
本来过来接的人该是永徽帝身边的太监才对,但是今儿个太子有些沉不住气,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顾云程被处死的那一幕了。
他走下了自己的位置,到萧遥面前停了下来,看着萧遥举过头顶的那封书信,他唇角满意的勾起,道:“不是去搜查能套上那鞘的匕首了吗?怎么现在找出来了一封信?”
他明知故问,“这信有什么特别的啊,难不成是永宁公主被杀的书面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