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走了,因为云兮的话走的很是安详……
安乐侯府办丧事儿,轰动了大半个璃京城,就连圣上都亲自来侯府送了老太君最后一程。
楚秦当年能够顺利登上皇位,白廷山当居首功,可若无安乐侯府多年的暗中相助,他也不会那么容易斗倒前太子最终从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继承大统。
如今安乐侯府老太君仙逝,身为圣上的楚秦亲自来送她最后一程,更是在百姓间流传出一段佳话。
白辰也来了,云兮在食性馆临走前那声发音不完全的“哥”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他表情沉痛的拍拍秦沐风的肩膀:“节哀。”
他的声音哑哑的,一旁的云兮不由深看了他一眼,回礼时眼底明显藏着不解。
“祖母早些年经常提起你,那日得知你回来她很是替白伯父开心。”秦沐风哑着嗓子说道。
“我应该早些来看望她老人家的……”
白辰的语气里透着说不出的遗憾和愧疚。
他们说话的样子熟稔又轻松,丝毫不似那日在食性馆时拘谨疏离,云兮眼底的疑惑更重了。
“祖母知道你刚回来事多不会怪你的,你来送她最后一程她一定高兴。”
白辰微微颔首接过点燃的香对着棺椁拜了拜,将香插入香炉里,他在蒲团上跪好磕了三个响头。
云兮拧眉沉思,白家跟秦家的交情貌似很深?
老太君的棺椁在一众哭天喊地的离别中下了葬……
云兮全程跟着办完了老太君的丧事,受气氛影响也跟着哭肿了眼睛。
有些疼,她一边用冷帕子敷着,一边等秦沐风回来商量和离的事情。
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堵着,她以为自己是在为了老太君的死难过,没放在心上。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她以为是秦沐风回来了,拿下眼睛上的帕子却意外对上了柳如烟有些得意的眸子。
云兮微微蹙眉,心里那点儿不痛快仿佛被放大了。
她明知故问道:“你怎么来了?”
柳如烟似乎是被她不要脸的问题给气笑了,她微微仰头挺直了胸膛,在云兮的注视下,在屋子里转了起来,一副十足的巡视自己领地宣示所有权的模样。
云兮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也不主动说话。
柳如烟自讨了一个没趣儿有些生气。
“云兮,老太君死了,你该按照约定跟大公子和离了。”
“我告诉你,你不要再妄想赖在侯府鸠占鹊巢,安乐侯府大少奶奶的位置是我的。”
“……”亏她之前还担心她识人不清,如今看来她和秦渣男倒有几分相配了。
柳如烟见她不说话,气势再度攀升:“你不说话是被我说中了想法对不对?”
“我就知道,你当初缠着我哥就是想利用他,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他。现在有了比他更好的人出现,你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云兮烦躁的蹙眉,柳如烟这条疯狗一定有病。
“你放心,秦沐风那个渣男我还看不上。我会尽快跟他和离的,不会耽误你做侯府大少奶奶的。”
“最好是这样,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哼!”
柳如烟放完狠话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有侯爷夫人给自己撑腰,她才不会把云兮这个势利眼的女人放在眼里。
云兮靠在椅子上头疼的向后仰着头,重新把帕子盖在了红肿的眼睛上。
这个秦沐风怎么还不回来?原本她还想看在他悲伤过度的份儿上,晚几天再跟他说和离的事儿。
现在被柳如烟这一闹,她突然觉得有些没必要了。
自己跟他本来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而已,柳如烟说的对,老太君死了,她们之间的交易也该结束了。
免得让某些人觉得她贪图侯府富贵,想凭一纸婚书赖在这儿惹人嫌。
秦沐风拖着满身疲惫的身体刚一进来,就觉察出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捏了捏眉心抬步走了进来,见云兮正在打包自己的衣物等随身物品,一下就想到了什么。
脚下的步子僵硬了一瞬,他心里有些苦涩。
他刚刚弄清楚自己对她的心意,尚不知该如何处理,就经历了跟祖母的生离死别。
她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自己,还真是毫无留恋,也对,自己对她来说只是各取所需的合作伙伴罢了。
心底一大股酸楚涌了上来,祖母那么看好她,对她那么好,她竟然在祖母刚走就想要离开?
这一刻,他突然看清楚了自己的心,他不能浪费祖母的心意。
“你在干什么?”
云兮听到身后的动静,收拾包裹的手顿了一下,心跳莫名的有些快。
她把小木箱装进包裹,这才转过身回道:“收拾东西啊,和离书我已经签好了,你也赶紧签一下吧。”
秦沐风皱着剑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桌面上看到了一张和离书……
他三两步走过去,把和离书拿了起来。
“哦!对了,之前借你的那一百两黄金我花了一部分,现在还,唉你干什么?”
云兮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会撕了自己签好的和离书。
心重重的一跳,莫名有些不安。
秦沐风看了一眼被自己撕得粉碎的和离书,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他随手把碎纸扔在地上,抬起头直视着她一步步朝她走去。
云兮下意识吞了口口水,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你,你没事吧?”
他该不会是老太君的死伤心到精神失常了吧?
“祖母去了,我很伤心,所以决定遵从她的遗愿,好好跟你在一起。”
“!!!”
什么玩意儿?他什么意思?这狗男人想反悔?
“你疯了吧?和离可是我们成亲之前就说好的,你想反悔?”
秦沐风看着面前炸毛的小女人,莫名觉得有些可爱,送走祖母的难过似乎都被冲淡了不少。
“我若说是,你又能如何?”
“我……”
特么的,她还真的不能拿他怎么样,毕竟那婚书可是在亭长张乡绅那里备过案的。
都怪自己太天真,太过相信古人对承诺的重视程度,早知道她当初就跟他白纸黑字写下字据了。
这个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