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和封煜一起坐马车到船只停靠的港口，看到封煜买的船，顾言才知道封煜买的船到底有多大。
三只大船停靠在港口，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是制作出来不久的新船，每艘船高得看不到顶，抬头望去，看得人脖子酸痛。
“寒王殿下，你这三艘大船不便宜吧？怎么买这么大的船？”没见到这艘船以前，他一直以为封煜和其他皇子相比穷的叮当响。
封煜想带顾言来看这三艘船，确实有想在顾言面前炫耀显摆的意思，让他瞧瞧这里有多厉害。
封一和封五要是在这里，指不定就吐槽他们王爷孔雀开屏了。
“我毕竟是个皇子，还是小有积蓄的。”封煜说起自己的小金库，心里不免自豪。
他在边疆多年打仗，军饷粮草时不时就要克扣或者拖着不发放，不自己想办法搞点钱，手底下的军队早就穷得揭不开锅了。
“我组建了一支船队，打算明年开春让船队带上货物开着这三艘船下江南，如果封地的东西能卖到别的地方，百姓们也能生活好一点。”
“江南那地方遍地黄金，船队顺着运河一路往南走，路上随随便便卖点东西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这三艘船肯定能装不少东西，看起来又高又大，里面应该有三层吧？”这么大的船，里面肯定能装很多东西，“但是咱们封地的货物，会不会装不满这三艘船？”
“不止三层，每艘船都有四层，加上船顶的阁楼一共有五层。”船队的头头已经站在一旁恭候他们，封煜陪着顾言走过去，和他说着自己的计划，“也不一定非要在出发前把这三艘船装满，沿着运河一路南下的途中也可以一边卖东西，一边买些当地好交易的东西。”
“先装一些封地的东西拿出去试试水，如果运河周边的城市对我们封地的货物很满意，以后也可以慢慢加大货物量。”
顾言踏上甲板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艘大船，挥之不散的新刷上不久的桐油味道，高大的船桅杆，有家中院子两倍大的干净平滑的甲板，不远处两层楼高的指挥台，这些都是他以前没有见过的场景。
“我带你去看其他地方。”
封煜没让人跟着他们，就他和顾言还有自己怀里的顾崽崽他们三个人四处逛逛。
指挥台下面的那一层房间是船员们平时开会和吃饭的地方，会议室的隔壁是厨房和存放粮食的储物室。
指挥台这一层有两个房间，外面是指挥室，里面是船长的休息室。
从指挥台下到甲板，顾言和封煜踩着楼梯下到负一层，负一层有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船员们平时休息睡觉的房间，另外一部分就是船员们踩船桨的的地方。
船只下面三层全都用来存放货物，每层现在是空空荡荡，除了几根用于支撑船体的木柱，没有其他东西。
最后一层的空间最大，有二十米长，十米宽，五米高，可以存放的东西也是最多的，其他层的空间大小依次往上递减。
“这能装多少东西啊，恐怕咱们封地第一年想要卖的东西加起来也装不满这一层。”顾言他们正站在最后一层，顾言瞧着眼前空旷的空间忍不住发出感慨。
他们封地的百姓虽然现在可以吃上饱饭，但也仅仅局限于吃饱饭这一阶段。
除了那些吃穿不愁的富人和个别家境殷实的人家，绝大多数的百姓家中依旧没有多少银钱，每天精打细算的过日子，随随便便一场风寒就能把家里掏空。
“不过你确实很厉害，能买下三艘这么大的船。”
“买下这么一艘船大概需要多少钱？”
顾言怎么看都觉得这三艘船肯定要花上一大笔钱，绝对不会是轻易就能买下来的。
封煜伸出两根手指头，“二十万两白银，从湖州最好的船商那里买下来的。”
“二十万两白银？！”顾言的声音都变了调，震惊不已。
那三艘船加起来岂不就是六十万两白银！
顾言神色复杂地上下打量起封煜，隐形富豪就藏在自己身边啊。
“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封煜被顾言不说话盯着自己看，看得自己心里发毛。
“没想到你这么有钱，三艘船说买就买，你就不担心会亏了吗？”六十万两银子说花就花了，这手未免也太大了，顾言都忍不住地为封煜心疼钱。
对于这个问题，封煜早就有了计划，“你放心，绝对亏不了。”
“两艘船寒王府自用，一艘船载着货物去京城做生意，再载着京城的货物南下，另一艘船直接从封地带着货物南下去湖州。余下的这最后一艘船，咱们可以租借给封地的商户，帮他们运货物去其他地方。”
这支新组建的船队封煜打算让他们开租给商户的货船，余下的两艘船，封煜打算用他先前培养的商队和船队来驾驶。
封地在西北方向，京城在正东方向，湖州在正南方向，自己手底下的船队可以从封出发地经过北京再南下，从湖州再回到封地，刚好转一圈，可以把运河沿岸的城市全部都纳入他们货物售卖的圈子。
顾言见他已经想好了这三艘船的用处，没再开口。
随便封煜怎么安排它们，只要别亏钱就行。
“不过我还没有想好第一次要卖哪些货物，你有空的话可以帮我想想，我到时候也好去找你商量一下货物的种类。”
封煜暗赞自己聪明，这下他不就有去找顾言的理由了，扭头招来不远处的船长，让他去开船带他们沿着运河四处转转。
吩咐完船长，封煜继续扭头和顾言说话。
“水泥粉和牙刷牙香肯定是要带的，但是除了这三种，好像也没有其他拿到手的东西。”
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他们兄弟确实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
小麦和面粉暂时不能对外售卖，曲辕犁还不能量产，馒头没有拿出去卖的必要……
顾言想到刘博闻做出来的工艺品，“你觉得博闻做的工艺品怎么样？就比如说婴儿推车、折叠床和木雕，用名贵的木材制作出来的目标价格应该更加昂贵吧。至于婴儿推车这些东西也可以开一间工坊专门做这些东西。”
“也可以等与外族通商的交易所开市，也可以和外族的人做生意，买他们的东西卖到别的地方。再想想其他东西，第一次出去做生意，还是拿点我们封地寻常的但是外面不常见的东西吧。”
封煜赞同地点点头，“如果我们一直想拿名贵稀有的东西出去卖的话，恐怕也就只有上层的商人能够获利，百姓的生活也并没有改善。”
“至于开工坊的事情，回去我把刘博闻找来，问问他的意见，正好也和他说一下造水车的事情。”
顾言趴在栏杆上点点头没说话，治理封地真不容易，处处都要费脑子。
顾言瞧着远处平静的水面，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这个水面这么平静啊？”
“又没有下雨，今天也没有大风，水面很平静也很正常。”终于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
“不，不对！”顾言终于想到是哪里不对劲了，“咱们这河里是不是没有鱼虾？”
封煜愣愣地点头，“好像是这样”
“你知道什么地方有卖鱼苗的吗？咱们是不是应该买些鱼苗放进河里？这样以后想吃鱼也不用这么费劲，街上卖的鱼不仅贵，也不新鲜。”
说起吃鱼，不然就忍不住掬一把辛酸泪。
封地小河里的鱼不仅少，而且还小。
街上有人卖鱼，鱼拿到街上不仅已经死了，卖得也贵。
之前顾言想买些鱼苗放在自家院子的水塘里，都没有地方买。
封煜觉得鱼苗根本不需要买，封地和万湘郡的运河已经挖通，鱼迟早会游到他们封地。
封地如今四通八达的河流水域，不知道要买多少尾鱼苗才够数。
不过封煜见顾言一直盯着水面，似乎对于水里居然没有鱼这件事很郁闷，还是没有拒绝顾言的提议。
“镇门西的隔壁县卖的就有鱼苗，你要是想买的话，咱们就开船去买些回来。”
顾言也想到了封地如今四通八达的水域，“算了吧，如果买的话还不知道要买多少才能让整个封地的水域都有鱼。”
“那咱们就去买一些回来，放在院子里养。”封煜想到顾言房子里的水塘，二话不说，直接让船长带他们去隔壁县买鱼苗。
“你如果想让河流里有鱼，也可以把买鱼苗的事情分派下去。”
封煜想到即使猪肉的价格下降，也有很多百姓一两个月吃不上一口肉，不会花钱买肉回家享受。
“现在几乎每个村落都有小河小溪，干脆直接让村民以村为单位承包鱼塘，让他们买些鱼苗和虾蟹养在河流小溪里，种些莲藕，过年家家户户也能分到一口肉，分不完的直接拿到镇上去卖。”
“两三文一尾的鱼苗，鱼苗长大再生小鱼，就算整个村一起捐钱买上一百尾，到了每年年底也能家家户户分上几条鱼，也省了有村霸强占河流养殖鱼虾，其他村民占不到一点便宜。”
“你这个主意好！”顾言的眼睛瞬间亮起来，这个主意一举多得。
“没想到啊，你这个王爷还挺为百姓着想的。”
“嗯哼，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他这也算是阴差阳错地在顾言面前刷了好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