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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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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涯本来的安排是让温梨和温茶一起住进他家里,反正王府里有很多空着的院子,让温梨早些熟悉环境也是好的。

温梨死活不同意,非要住客栈,说是体验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其实就是想学着电视上那些人通过客栈来来往往的人,感受下人生百态。

方知涯拗不过温梨,只好让阿和寻了一处相对安静设施又极好的客栈,开了三间上方供他们居住。

正好他寻的那处宅子还没收拾干净,等他们新鲜劲过来,正好收拾干净就可以居住。

等把他们安排妥当之后,再回王府天已经蒙蒙亮,街上陆陆续续有商贩开始活动。

孔武林赶在人群聚集之前,先把盼山押往大牢,六子驾着马车带方知涯回王府。

薛庭月一早知道表哥回来,激动地一整晚没睡着,天不亮就在门口等着,远远的瞧见马车,提着裙摆跑过去相迎。

“表哥……”

听惯了温梨正常的声音,冷不丁听了表小姐这一声缱绻绵软的声音,六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急忙跳下来行礼:“小的见过表小姐。”

薛庭月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继续眉眼含笑地看着马车,等着方知涯下来。

六子识趣的后退几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十分羡慕阿和和江昊他们两人,能骑着马错开表小姐。

方知涯在里面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打开帘子,对她一笑:“庭月起这么早?”看似亲昵,却尽显礼貌与梳理。

薛庭月却不觉得这是客套,欢天喜地的抬起手,想迎表哥下来,但表哥丝毫不买账,直接从马车上轻巧跃下,徒留空中一双手尴尬地留在空中。

看到方知涯下来,李管家才敢上前,躬身行礼道:“王爷,您回来了。”

方知涯点点头,这位李管家自父亲掌家时便跟着方家,几乎是看着方知涯长大,故而,方知涯也没拿他当下人看待。

“老夫人在前厅等您。”

方知涯一听母亲已经醒来,便赶紧回府简单收拾了一下,去前厅请安。

老王妃端坐上方,因着吾儿回来,特地梳洗打扮一番。老夫人约莫五十多岁的年纪,保养的极好,岁月在她脸上几乎看不见痕迹,只有两边鬓角些许华发,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在浓眉下闪烁着慈爱的笑意,明明是冷漠的脸却因着这个表情倍感亲切。

今日老王妃穿着绛红色绸缎裙,袖口用镂空的金线绣着孔雀翎,配上她头上金簪步摇更显华贵异常,双手拿着一条雪白狐狸毛制成的手笼,相得益彰。

“儿子给母亲请安。”方知涯一进屋子,便在地上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响头,“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近两年时间,到底是自己养这么大的孩子,要说不想那是假的。

慧玉扶起老王妃,老王妃伸出手,握住方知涯的手,眼角含泪,说道:“我儿,瘦了……”

这两年方知涯向皇上领命走遍祖国的大江南北,替他铲除异己或者顽疾,日日辛苦操劳,比不得在家里那般舒服自在,好在虎峰寨比预想中处理的快,他还养回来一点。

“让母亲担心了,儿身体好着呢。”

“来和母亲说说这段时间都干了什么……”

方知涯便把这段时间的经历粗粗讲给老王妃听。

老王妃见他并未问及和离王妃的事情,心中紧绷的那根弦总算放心下来。

这样也好,就让这一切都过去吧。

“庭月这孩子啊,知道你回来,高兴的不得了,前几天都说亲自下厨让你看看她这段时间的进步……”既然他与那人也并无再多感情,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趁热打铁让薛庭月走进他的心里才是。

“是啊,表小姐还跟府里的嬷嬷们学了女红呢,绣的可好了。”慧玉也在旁边帮衬。

方知涯知道她们是什么心思,只是薛庭月平日做派他虽不在府中也早有耳闻,更可况他现在的心思全在客栈里,眼里根本容不下其他人。

“表妹今年有十九了吧,等过了年关也该为她寻个好人家,如今磨磨性子也可以,嫁过去之后,保准让他们家夸表妹秀外慧中,不枉母亲你亲自栽培。”

一番话滴水不露,既拒绝了她们想当媒人的心思,又夸赞了老王妃的用心与薛庭月的贤惠。

老王妃再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儿子还得进宫面圣,就先行告退了。”方知涯也不给她们留时间思考,说完这些话,火速逃离现场。

每逢过年怕相亲。

这两年发生的事情,方知涯每每事无巨细写在折子上,派人送到宫里。这次回来复命也是把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特别是虎峰寨一事禀明圣听。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需要获得虎峰寨案件的审理权,这样才能通过叶川柏找到温茶身上的秘密,还有把叶川盛拐卖人口的产业链彻底揪出来。

皇子内斗,皇帝年迈,方知涯这时候主动揽下这么大的活,在旁人看来无疑是想参与这次党争。

老皇帝虽然年迈,却不糊涂,他手里握着方知涯父亲的把柄,只要方知涯有异动,他大可公告天下,一个手里没有兵权的异姓王爷,靠着父辈赫赫功名积累起来的家业,若是父亲名声崩坏,于方知涯本身并无任何好处,又何谈党争之说?

虎峰寨这么棘手的案子,他想查就让他查呗,正好还能借此机会看看朝中大臣的风向,一举两得的事情,帝王怎么会看不明白?

方知涯昂首阔步的从宫里出来,却在见到阿和的下一秒露出不易察觉的疲倦。

与皇帝耍心眼,是这个世界上最累人的活。

“爷,咱们去哪?”阿和撑着轿帘,想让他进来。

方知涯一看那顶官轿,想着去见温梨怎么着也不能乘着轿子去,便说道:“走走吧。”

阿和心领神会,让抬轿人先回去,自己跟上去,“阿昊已经去了客栈,这会儿八成不知道在哪玩呢。”

方知涯笑笑,就温梨那性子闲肯定是闲不住的,还八成,十成十的在大街上溜达呢,“这回带够银子了吗?”

阿和没反应过来,旋即想到江昊给他讲他还在虎峰寨时,他们几个赶大集没带钱的事情,回复道:“带够了,再说咱们的地界,可以刷脸不是。”

这话从阿和嘴里说出来,着实让他惊讶,怎么跟着温梨一段时间,都学会了这种不着四六?

不远处吃的正酣的温梨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把一旁的三人吓了一跳。

“姑娘这是怎么了?”春霜腾出一只手,紧了紧温梨身上的衣服。

“没事,刚刚鼻子有些发痒,咱们继续。”温梨用胳膊蹭蹭鼻子,感觉到奇怪。

眼见着这条街的尽头便是王府,江昊隐隐约约看见王府的轿子过来,还没等他想出什么法子阻拦,温梨率先掉了头,“不想逛这条街了,咱们去那条街看看吧。”温梨手指旁边的一条街。

江昊松了口气,连连点头,主子爷还没想好怎么和她说自己的身份,他可不能提前暴露了。

刚走了一条街,他们几人就和方知涯二人碰上,江昊看到阿和,止不住的开心起来,阿和终于来了,他终于不用提心吊胆怕哪句话不对就引起怀疑了!

“爷!”江昊隔了老远就开始招手打招呼。

方知涯走近看,江昊和温茶手里已经大包小包堆满了东西,温梨和春霜二人手里也有一些,温梨见他过来,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以后会还你的。”然后递给他一块刚出锅的方糕。

她一个现代人,没逛过古代的街,见到这么多价值连城的古董走不动道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我有的是钱,这些东西再翻十倍我也是买得起的。不必为我省钱。”方知涯以为一日不见她会说些别的,没想到见面就提钱,让他更加郁闷,还好能想到分点食给他。

这一秒温梨听到了世界上最浪漫的语言。“不必为我省钱”,就这句话马上占领温梨理智高地。

温梨抿嘴一笑,“小伙子,前途无量呀!”

逛得差不多,江昊找了几个人把买的东西送回客栈,阿和找了间酒楼的雅间带着他们过去。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们可不敢再让温梨喝酒,几个人简简单单吃了一顿饭,像之前无数次在方宅那样。

年关将至,还有很多关系需要走动。

方知涯两年没回来,一回来便被皇帝亲自召见还得了虎峰寨的差事,便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某些人的香饽饽,无论是那一种,明面上还是同僚好朋友,吃喝应酬自然少不了。

简单交代了他们几句,方知涯起身离开。

没了方知涯在身边拘着,江昊更加放飞自我,嚷着要带温梨逛遍京城每个角落。毕竟监视与暗杀的活干多了,头一次赶上这种好事情的他,觉得来到了天堂。

温梨却表现得兴致缺缺,江昊想着也对,今天逛了这么久,温梨本身身子骨就弱,还是不能太过劳累,再说反正在京城不走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于是领着他们回去。

本以为今天任务结束,江昊还在想着接下来去干嘛,他可不想独自回府,表小姐肯定拉着他问东问西,他万一一个没留神把爷的事情说漏了,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正愁没事呢,温梨刀给找出事来。

“昊哥……”温梨搓着手说道,一看就有不情之请。

江昊作为主子爷特地委派照顾温梨的人,一定得满足她啊,“但说无妨。”

“我想去牢里看看叶川柏。”

江昊脱口而出:“您要不先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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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长时间温梨其实也能猜得出来,能在京城有处宅子,还能跟官府扯上关系,方知涯身份必定非富即贵,这样的话找人通融通融进大牢看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么大的事情,江昊自然不敢应承下来。若是在普通的牢房还好,叶川柏身为朝廷要犯,一定在禁卫军处大牢,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

这是连主子爷都不一定能应下来,他一个小小的随身侍从又有多少能耐?

江昊问道:“刚刚你咋不跟爷说?”把这个难题抛给爷多好呀。

温梨回答的也很诚恳:“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

那我更不能这样做了!江昊在心中呐喊,还以为寻了个美差,没想到是在刀尖上滚肉!

看着温梨期待的眼神,江昊有些于心不忍,但大牢也不是说去就去的,他赌上了自己所有的智慧,“关押叶川柏的牢房不是我能带人进去的,不过我可以委婉的向爷表达这个想法,看看他怎么说。”

温梨心想,如果要是麻烦方知涯的话,我说难道不比你更有用吗?

温梨见状也不想难为他,回道:“那我有空的话,亲自去问问他吧。”

“好!”江昊别提有多开心。

方知涯的应酬一直忙了七八天,再过两日,便是除夕。

这段时间温梨已经把京城大大小小的街巷逛了个遍,他们也赶在除夕前搬到了方知涯找的一处院落,房子不大,胜在温馨,而且地处繁华闹市,进出往来都很方便。

温梨给叶川柏买了几件过年的衣服,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穿上,又买了一些瓜果点心,打算带给他吃,还把治病的草药做成药丸,大牢阴冷,不知道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方知涯现在来小院比回家自在多了,提着刚出炉的酥脆的点心,还没走到门口,温茶的鼻子闻着味就跑过来,方知涯笑着把东西递给他,“给你姐留点。”正准备学着温梨的样子摸摸他的头,这小子得了吃的后跑的比兔子还快。

温梨走过来,后面还跟着春霜,两人手里各掂了两包东西,春霜走过来,把那包东西递给方知涯,方知涯不明所以,接过来,问道:“怎么了?”

“这不过年嘛,去牢里看看叶川柏。”温梨解释道,“春霜跟他们叶家有仇,不跟我们去。”

方知涯眯起眼睛,今儿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叶川柏在哪个大牢,我们怎么进去啊?”

“这不是有你在吗?还有你方大公子办不成的事?”温梨没事人似的,看方知涯没追上来,扭头说道:“走啊。”

方知涯眼皮猛地一跳,不会身份暴露了吧?他还没跟母亲说这些事,王妃的事情还没善好后,这就暴露身份了?

方知涯快步跟上去,强装镇定,“阿昊跟你说的?”

“不是啊,我自己猜的。”这段时间方知涯的表现让她逐渐敞开心扉,虽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但如今歌舞升平,体验一下爱情的滋味也未尝不可,如果这个爱情能够帮助她破解最终迷局,那不就更好了吗?“虎峰寨的事情你都能跟官府打上交道,这点小事应该不在话下吧?”

对付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捧杀。

“叶川柏可是要犯,你见他做什么?”方知涯嘴上还在询问,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让她见到人,还好跟皇上请命当了虎峰寨一案的主审。

“好歹在虎峰寨人家救过我一命,这些东西就当时报恩了。”温梨展示手里挑选的东西,“再说越是难见的罪犯,不更显得你厉害嘛?”

被心上人夸奖固然值得开心,但很难不第一时间怀疑她嘴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甜,只是为了叶川柏,竟能让她说出这么久都没说过的话,这个叶川柏有点东西!方知涯眉头一皱,不好拒绝,“牢里危险,还是让温茶跟着你。”

“你不跟着去?”

“你希望我去?”方知涯反问道。

温梨像是被猜中了心事一样,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确实不想让他跟着,那样的话她好多话没办法问出口,温梨踌躇着,方知涯见状便替她圆上,“我一会儿还有点事,再说我杀了他哥,到时候见面再打起来,不影响你报恩嘛。”

温梨想想就方知涯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在现代职场中一定混得如鱼得水。

方知涯提前跟牢头打了招呼,温梨顺当进去。

这大牢跟当时关押温梨的密室差不多,充满着潮湿与霉味,不知从哪里灌进来的凉风,吹得人骨头都是冷的。

温梨想起叶川柏那一身冷若冰霜的君子骨,如何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捱过这么长时间的。

牢头得了命令,知道眼前这位姑娘背后有人,格外重视,一路上点头哈腰,来到牢房最深处。

叶川柏在铺满稻草,只有一扇小窗的牢房安静坐着,他的脖子、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捆着,铁链的一头拴在牢房墙上。稍微一动“咣咣当当”的声音便响起来。

叶川柏盘腿坐在石床一角,姿势很想在打坐冥想,听到有动静传来,微微张开眼睛,牢房昏暗,他只看到来者三人。

很久之后,叶川柏才看清来人,那时牢头已经识趣退下,只剩下她和温茶二人。

温梨进去,把食盒摆出来,放到他面前,递给他一双干净的筷子,才看到他干净的双手沾满了污垢,一时心酸。

“我带了点你爱吃的饭菜。”温梨满口酸涩,不知该如何开口,她至今仍记得那日叶川盛要杀她,是他拦下来,救了她的命。

物换星移,温梨却不知该如何救他。

“还有一些冬衣被褥什么的。”温梨低着头,拿起被褥打算给他铺上。

叶川柏一动不动,温梨只能停下手里的动作。

“我差点杀了你。”叶川柏闭着眼睛,幽幽说道。

“我知道。”温梨束手站在一旁,“但你曾经也救过我,算是扯平了。”

“既然扯平了,你如今这一套作秀给谁看呢?我大哥二哥俱已亡故,我也成了阶下囚,应该没什么东西让你图了吧。”

话虽伤人,却一点没错,当初温梨进虎峰寨也不过是觉得有利可图,但被他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们两兄弟做的恶不应该你来承受。”温梨深吸一口气,还是想拯救一下他,毕竟当初她能在虎峰寨活下来,认识那么多兄弟,叶川柏功不可没。

“呵——”叶川柏冷笑一声,缓缓起身,走到温梨面前,“你以为,我如今这般模样是我双手不曾沾染血腥?你以为他们费尽心思把我千里迢迢从启祥镇押回京城,还关在大祁看守最严的牢房,是我的双手不曾沾染血腥?”

多日不见,叶川柏比在虎峰寨时瘦多了,两眼甚至已经凹陷进去,面目狰狞。宽大的囚服穿在他身上,像是一件衣服套了个竹竿,随风摆动。

他的神色慢慢沉了下去,两只眼睛仿佛要燃烧出火焰一样,但语气确实平静的,平静的让人害怕,像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平静的湖面隐隐正有狭着风暴的暗流在慢慢地涌动。

温梨如同被什么紧紧攥住,心瞬间收缩成一团,“你……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抓我的人没告诉你,虎峰寨里我才是老大吗?”他轻轻笑起来,如同暗夜里的魔鬼一般,他的手慢慢滑向温梨的脸颊,链条晃动,伴着风声像是小鬼在讥笑。

温梨瞬间打了个哆嗦。

抓我的人没告诉你,虎峰寨里我才是老大吗?

抓我的人没告诉你,虎峰寨里我才是老大吗?

……

温梨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直到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脸颊,她才恍然回神,虎峰寨那些被他这种行为支配的恐惧立刻涌上心头,汗毛竖起,她连连后退。

叶川柏冲她微微一笑,手慢慢往下滑动,眼看就要掐上温梨的脖子。一旁的温茶感知道危险,下一秒挡在温梨面前,一只手掐起叶川柏的脖子高高举起。

叶川柏青筋暴起,脸色通红,感觉下一秒温茶就要把他的脖子拧断,另一只手紧握成拳,抬手朝他的脸上打去。

“温茶!”温梨及时制止。

那拳头在他鼻尖处停下,带动的风吹乱他的头发。

“还是那么冲动。”叶川柏脸色已经发紫,从牙缝里勉强挤出几个字。

“温茶放下他,他伤不了我。”温梨变得从容淡定,像是当初那个温柔和善的三公子已经死了,眼前这个就是虎峰寨的余党叶川柏。

“这是我按照大夫的方子制成的药丸,你每日饭后服用,牢头我已经打好招呼,有什么需要跟他说,能满足的他会满足。”温梨把带来的东西尽数放在桌子上,“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罢,便带着温茶准备离开。

“温梨,”叶川柏突然叫住她,像之前无数次在虎峰寨叫她“先生”的语气一样,充满着温和,温梨停下脚步,回头看他,逆光处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在虎峰寨之所以救下你,不是因为你是二哥打听到的神医,你医术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吗?”他竟然笑起来,“我保你是因为,在过往那么多神医里,你医术最烂,但却是唯一真心实意想救我的人。”

叶川柏踱着步子来到桌子前,看到暖和的被褥,厚厚的棉衣,还有精致的菜色,以及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才炼制的药丸。

人生境遇就是这么奇怪。

拉他入深渊的人,最想救他,他想杀死的人,竟来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愉快!夏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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