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宸煜脑袋有片刻的懵。
他的夫人此前也曾主动亲过他,但都是蜻蜓点水般的快速略过。
但此次却不一样,沈秋石柔软的唇瓣贴上了他的唇,悄悄张了嘴,热热地伸出了舌头。
他的动作很生涩,很僵硬,看得出没什么经验,带着小心翼翼。但又很大胆,像是有某种决心般,轻轻探出湿漉漉的小舌,舔着顾宸煜的唇边。
他似乎很明白自己的优势,也不着急,徐徐地,缓缓地,温柔地,一步一步地,引诱着顾宸煜打开牙关,好让自己深入。
顾宸煜瞬间乱了呼吸,不等沈秋石再试探,主动抱上了他的脑袋,下一秒已是天旋地转,将人压在了自己身下。
二人胸口贴的极近,胸腔俱是怦怦直跳,击打在对方的身上。
沈秋石双目已染上了几分水汽,声音不稳道:“我不太会,你教教我……”
说完这八个字,他喘息几口,带着几分颤意,又带着几分故意而为之的诱惑,清甜柔软道:“夫君……”
顾宸煜一下就被这两个字击中,瞬间理智全无。
这会儿的沈秋石就像一只平日里被坏惯了、也野惯了、只能顺毛轻哄的小猫,此刻却乖乖躺在你的怀里,还主动漏出柔软的肚皮,尾巴圈着你的手指,要你主动摸摸他。
温软、诱人、讨好。
顾宸煜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狠狠啃上那张让人又爱又恨的唇。
这双唇明明这么漂亮,这么柔软,这么清甜,可为何能说出的话总那么扎人心。要是能日日都像方才这样,说出来的都是撒娇卖乖的言语,那该多好。
就是欠缺教训了。
顾宸煜这般想。
应当每日都啃一啃,让他吃吃教训,叫他多长记忆。
沈秋石确实吃到教训了。
顾宸煜像是故意的,舔着他的唇,勾着他的舌,将他逗弄得一塌糊涂之时,又轻轻咬住他嘴上的口子,让他在疼痛中回过神来。
等他吃痛得皱眉轻呼,顾宸煜又故技重施,舔着他的唇角细心安抚着,勾着他湿漉漉的舌头同他嬉戏着,等他呼吸变得紊乱变得急促变得有些失去理智时,再次轻咬上,让沈秋石吃痛。
如此这般往返了几次,沈秋石再笨也觉察出不对。
“疼……”他小声控诉。
顾宸煜故意装傻:“哪里疼,我给你舔舔。”
沈秋石露出了委屈的神色,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水珠,眼尾也染上了欲色的粉。
深深喘了两口,他轻声道:“你咬的我好疼……”
顾宸煜嗓子里狠狠颤动两下,附到他耳边,声音哑道:“因为今日,夫人真的过分了,这是惩罚。”
“我知道错了。”沈秋石的声音里带上了两分轻细的哭腔,“以后不会了。你别咬我,我怕疼。”
“怕疼还将自己伤成这样,那更要好好惩罚了。”
“真的再也不敢了,”沈秋石讨饶道,“要不然,你还是……把我‘弄脏’吧。”
……
顾宸煜最终没能成功将沈秋石“弄脏”,因为卢钲敲门了。
傍晚在军营闹了那么一遭,顾宸煜跟沈秋石还未用过晚膳。放在食盒中的饭菜也已经凉了,所以卢钲只能命人重新做了一份。
卢钲很识趣,摆完了膳食就迅速滚了。
主子现在跟夫人感情甚笃,夫人的嘴都给主子啃肿了,若不是自己敲了房门进来,只怕已经天雷地火地滚到床上去了。
卢钲顿觉脖子上有些凉飕飕的,总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但主子精力也真是旺盛啊,中午那一大床的“证据”,他连同两个下人一起收拾,收拾了一下午才收拾完,这晚上竟是又忍不住了?
难怪会被割喉,说不定夫人就是忍受不住他这般所欲无度,所以才下手的。
那这喉割的倒也不冤,他甚至觉得夫人割得浅了。
而且,夫人也好厉害啊,上午才进行完那般大的“运动”,下午竟还能无事人一般去了军营,完全看不出云雨的痕迹。
难怪主子离不开夫人,两人在这种事上,确实很登对。
沈秋石完全不知卢钲脑中想的这些,看到吃食,他才惊觉腹中饥肠辘辘。
但这顿饭倒是吃的有些食不知味。
顾宸煜见他兴趣缺缺,就连素日里喜欢吃的桂花糕也只吃了两块,不禁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沈秋石心思飘忽,缓了片刻才意识到他问了什么,答道:“没有,饭菜很合胃口。”
“可你进的不多。”顾宸煜放下筷子,“是不是脖子疼?”
沈秋石不禁失笑:“若要论起脖子疼不疼,我觉得你的脖子应该比我疼些。”
顾宸煜也忍不住笑了,他们两个还真不愧是夫妻。
晚饭过后,顾宸煜带他去了书房。
“其实我此次赶回兖城,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顾宸煜将一叠卷宗递给了他。
沈秋石接过,待看清卷宗封皮上的两个大字时,瞬间瞪大了眼睛。
“绥王?!”
绥王便是此次夏国增兵的二十万援军将领,此前从敌军深处传回来的那封红色谍报册子,上面传达的情报消息,就是此人。
说实话,沈秋石看到“绥王”两个字,就已经开始脚步发虚,额上冒冷汗,心中很是没底。
绥王这个人,很奇怪,亦或是说,很神秘。
他是夏国史上最年轻的常胜将军,十二岁便开始征战沙场,十几年的时间战无不胜,所向披靡,为夏国建立战功无数。
但他的名字在夏国皇朝却是忌讳的存在,出入夏国也只能以面罩示人,许多人识得绥王,却不识绥王真面目。
且他性子孤僻,独来独往,亦不善言语,常常一整日半句话都没有。
所以也有传言,说绥王其实就是个痴儿,且相貌丑陋。
所谓的百战不殆不过是夏国给他安的个幌子,目的是为了震慑周边小国,让他们安心臣服。
否则,如此战功赫赫的人,为何不得皇室喜爱呢。
还有传言说,说绥王其实是个女人,夏国人轻女流,让一届女流之辈带兵打仗就是丢皇族的脸,所以皇室才不喜绥王,并要求他以面具示人。
至于性格孤僻不善言辞,自然也是怕自己是女流之辈的身份暴露。
又因绥王作战常常采用下毒、暗杀、□□等计俩,世人诟病他取胜方式上不得台面,更把他往女流之辈上推,好似世间女子就该是卑鄙的、无耻的。
众说纷纭,没个准数,所以让沈秋石心中更没把握。
“此次乌合耶来袭,原定计划是诈降。他们的伏兵埋伏在三十里开外,就等梁军出城追击,一举歼灭。没曾想如此不凑巧,竟碰上了梁国援军正好前来。”
顾宸煜拍了拍桌上的剩余案本:“夫人应当猜到了,如此拙劣的计策,且并无全胜的可能,看起来不像是绥王会用的。”
沈秋石正是这般想的,闻言点头道:“是,这正是我疑惑之处。诈降这种手段可行是可行,但条件苛刻。不光要演的像,还得对方信才是。”
“此前木乎达来城墙脚下叫嚣,我军拒不应战,这足够说明,我军作战严谨,并非一两句话就能挑动。这点,聪明如绥王,应当不难看出。”
“是以,我想不通。”
顾宸煜笑了笑:“那夫人可能想过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领军的,若并非绥王呢?”
“不会的,谍报消息传回的第二日,我便命游骑跟侦骑去证实了,消息无误,所以可以肯定,绥王确实来了军中。”
“我并未说他没有来军中,”顾宸煜慢条斯理,眼底爬上了几分沈秋石看不懂的情绪,“我只是说,若领军的,并非他呢?”
-
二人在书房待到了很晚,直至快三更天,才回了卧寝。
然而当沈秋石再度踏进顾宸煜那间卧房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脚步瞬间僵住了。
所以他今晚,是又要跟顾宸煜同床共枕了吗?
虽这么说有些矫情,但此前两次同床共枕俱是在他意识不清晰的前提下,所以他是怎么上床的,又是以怎样的姿态入睡的,他都没什么记忆。
但眼下,他神智清晰,五感俱在,若要这般跟顾宸煜宽衣解带,抵足而眠,实在是有些难为情。
可转而又想到,早上顾宸煜都把他“弄脏”了,如此羞耻的事情都做过了,不过就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再扭捏就显得不像个男人了。
但此前他跟顾宸煜成婚那么多年,夫妻间的云雨之事也做过了,也不曾像前两次那般,同榻而眠、交颈而卧的。
所以,同床共枕这种事情,还是有些过于亲密了。
顾宸煜已脱了衣服,只着亵衣亵裤,转身看到沈秋石还站在原地,衣服穿得好好的,便主动走过去,帮他脱。
手指才触及他的腰带,沈秋石便迅速往旁边跳开,戒备道:“你做什么?”
顾宸煜理所当然道:“这都快半夜了,自然是宽衣就寝了。怎么了,夫人是有何事没忙完么?”
沈秋石目光躲闪,不敢与他直视,支支吾吾借口道:“嗯,有东西,有东西落在书房了,我去取。”
他转身欲跑,被顾宸煜一把抓住。
顾宸煜怎会不知他所想,所以,晚膳时心思飘忽,进的也不多,原是因为这个么。
他那点儿逗猫的心思又上来了,坏笑道:“是何物,让卢钲去取吧。”
沈秋石当即哑口。
好半天才道:“我忽然想起来,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之物,明日再去书房取了也行。”
顾宸煜在他身后偷笑:“嗯,那便快快脱了衣服上床来,躺在夫君的怀中,夫君拥你入睡。”
沈秋石羞得直闭眼睛,旋即又想到了什么,转身道:“我饿了,我去厨房找些吃的。”
顾宸煜牢牢抓着他:“饿了啊?巧了,方才下人才送来燕窝红枣牛乳羹,还热着,快喝了。”
沈秋石:“……”
沈秋石如吞刀子般把那晚燕窝牛乳羹喝光了,他喝的慢慢悠悠,喝的极其缓慢。
顾宸煜不急也不恼,将他抱在腿上,抱得死死的,他想跑都跑不了。
直至沈秋石喝完,他还端来茶水给沈秋石漱口。
“我给夫人宽衣。”顾宸煜体贴道。
沈秋石自知躲不过了,慌忙道:“我自己来。”
“害羞作甚,我是你夫君,你还未看过我替你宽衣的模样呢。”
顾宸煜说的是实话,他素日里宽衣解带都是自己来,再不济,也是沈星来。
前两次昏倒倒是有可能是顾宸煜帮他解的,但他没看到。
说实话,宽衣这种事情,亲密的人帮自己做,确实有些不太一样。
至少顾宸煜在帮他解开腰带时,衣服从肩膀上滑落时,还有那一件件遮挡慢慢都褪掉之时,好似以前在这人面前维持的那些端庄、矜重、美好、礼节等,在这一刻全部被剥落。
他好似终于变成了内里的那一个,那个没了掩饰,没了假装,只有爪子跟野性的,真正的沈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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