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素手挑起帷幔,纤细白皙的小臂缓缓伸出,肤若凝脂,冷香如凝。
伺候的婢女脸一热,来连忙低下了头。
“娘子……”
“别闹,该起床了。”
洗漱过后,云忱音望着燃尽的香炉出神,她不至于到此时还没分清楚这是什么香,尤其是昨日婆婆刚说了圆房的事情,晚上就那样了。
这毫不掩饰的手段,也不知是觉得她太蠢看不出来,还是根本不在意她的想法。
云忱音半点没有初经人事的羞涩和喜悦,这心里像是长了个梗,硌的她难受极了。
似乎察觉到云忱音的异样,景衔青小心讨好的牵住她的手,亲昵的唤了句:“娘子,你别生气,下、下次我不会了。”
云忱音一愣,失笑点点他:“不会怎样?”
“不会再、再……”景衔青想不出那个词语,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来。
云忱音大概知道他的意思,踮起脚摸摸他的头:“我没生气。”
景衔青眼睛一亮:“真的吗,那青青还可以……”
云忱音急忙捂住他的嘴:“昨夜的事情谁也不许说,也不许在有人的地方和我说,知道了没?”
景衔青乖巧点头,眼睛咕噜一转,凑到她耳边,声音在刻意压低下没了稚气,低沉且具有磁性:“还可以像昨晚那样做吗?”
云忱音只觉得一股热意直冲脑门,她锤了一拳景衔青:“都说了有人在不许说!”然后她恼羞成怒的转身离开。
她现在不想看到这个傻子!
景衔青呆了呆,可是他趴在娘子耳边悄悄的说的呀?他望着云忱音离去的背影,连忙跟上:“娘子,等等我。”
云忱音捂住耳朵。
不听不听,她听不见!
用了早膳之后,府医照常来给景衔青复查,但这次与往常有些许不同,看诊完之后,刘契拿出一只玉盒递给云忱音:“小夫人,这是黑玉雪膏,听说是祛疤灵药,你试试看能否去掉你手背上的疤。”
云忱音惊喜接过,她听说过这个膏药,属于千金难求的珍品,真没想到刘府医能寻到,看样子还是专门为她寻的。
“刘大夫,真的太谢谢您了,您等下。”说着云忱音不等刘契反应直接起身去自己的私匣翻了翻。
一个不起眼的灰色小荷包被云忱音塞进刘契的手中:“这个您拿着,价值不如这黑雪玉膏,算我一点心意,您千万收下。”
刘契只稍一看,惊的急忙推拒:“小夫人,这、这使不得使不得!”
这哪里是一点心意,里面是大额银票,他指腹触及的这个厚度,再买两瓶黑玉雪膏都行。
云忱音不容拒绝的说:“刘大夫,您就收下吧!我知道这药膏有钱都买不到,再者您这份为我的心意值得这么多!”
她不是没想自己买,奈何这黑玉雪膏是宫廷御用,只供给皇室,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她只能作罢。
但哪个女子不爱美,云忱音虽然无奈接受了这手背上的疤痕,但每每瞧见这手背,心里总是会难过一阵,她本以为再过个一年半载自己就不会再意了,没想到竟然能得到这黑玉雪膏。
刘契捏着小荷包,神色纠结,主要是这药膏,也不是他寻来的,这厚礼他受之有愧啊!
见他还是犹豫,云忱音干脆道:“您若是不肯收,这药膏那我也不要了。”
“哎!”刘契重重叹了一口气,将小荷包揣进怀中。
算了,这厚礼到时他转交给真正的主人吧。
刘契走后,云忱音当即就抹上了。果然不愧是宫廷御用的珍品,上手的感觉清清凉凉,没一会可以感受但皮肤底层微微发暖,许过两日便能看到效果了。
入秋之后天气变化无常,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整个景府都仿佛停止了活动,大家都闭门不出,在各自的小院中躲清闲。
这也让对圆房之事心存芥蒂的云忱音松了一口气。那件事情在她心中始终留下了一根刺,这根刺平时没什么,但是触及便会刺挠的疼痛,不是重伤,却又难以拔除。她还没想好下次再见到婆婆该用什么样的脸色面对,现如今大家都不见面,正合她的心意。
又过了几日,太阳才冒出头来施舍般洒下一些阳光,秋风习习中,景府园中的满园姹紫嫣红此时也失了几分颜色,这段时间云忱音每日都有用黑玉雪糕,已经初见成效。
当初凸起恐怖的疤痕,这几日肉眼可见的浅了许多,摸上去也没有凹凸不平的感觉了,这使得云忱音一连好几天都拥有了好心情。
瞧着今日天气错,许久没出门的她决定今日和景衔青一起出去逛逛,结果在门口正巧碰到也要出门的老夫人和景夫人。
景夫人的目光在她肚子上一顿,笑呵呵的问道:“这么早就要出门?身体吃的消吗?”昨日小院那边已经派过下人来和她打过招呼,没想到这么早他们就要出门了,难道不应该晚些吗?
云忱音低下头:“是的,早去早回。”
她只觉得景夫人的目光令人尖锐又反感,她不懂婆婆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有些手足无措。感受到她的不适,一旁的景衔青上前一步挡住她的身影,状似不满:“母亲你话好多哦,我们要出门了啦!”
景夫人:“……”
老夫人浑浊的眼神在云忱音身上流转,她敲了敲拐杖,打断正欲说话的景夫人:“怡人,就让他们小夫妻去玩吧,你就多陪陪我这老人,需要你多多关爱。”
景夫人纳闷:“娘……”不是娘说的,让她多盯着小儿媳的肚子,早日怀上子嗣吗?
老夫人瞥她一眼,景夫人只好呐呐闭嘴。
云忱音松了一口气,感激的望了老夫人一眼,正巧对上老夫人怜爱慈祥的目光,心里一暖。
老夫人:“去吧。”
“嘿!”景衔青雀跃一笑,牵起自家娘子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街头。
待二人彻底消失之后,老夫人语重心长的教育景夫人:“这种事情不可操之过急,你私下暗暗操作就行,否则容易物极必反。”
景夫人恍然大悟:“儿媳受教了。”
另一边,景衔青牵着云忱音在街上一路狂奔,清晨的街道只有零星的几个人,纷纷诧异的朝他们望去,有几个认识景衔青的,小声低语嘲笑他不愧是傻子,才这般傻跑,他那夫人竟也随他一起,莫不是被传染了傻气。
云忱音还从未像这样在路上随意奔跑过,她小口小口喘着气,感受着沁人心肺的的空气进入她的身体,方才的烦闷不悦尽数消失,前方的男子偶一回头,灿烂明媚的笑容兀的映入她的眸中。
真好。
云忱音想。
人生在世,不疯一回岂不遗憾。
前面的人猛的停下转身,云忱音就这么迫不急防的撞进他的怀中,直撞了个满怀。
鼻尖是他特有的竹香,像是雨淬洗了竹林,淡雅清新。
“心情好些了吗?”
云忱音微愣:“你是故意的?”
“嗯嗯!”景衔青颇为自得的点头,“虽然以前母亲总说要举止得体,但老天爷既然都重新给我来过机会啦,所以我选择……不听她的哈哈哈……”
他自个笑完,然后低头吻了一下云忱音的额头:“我现在是成家的人了,当然娘子最重要!”
云忱音的心似乎塌了一块。
她最先的时候,只是崇敬、感激眼前的男子,后来嫁过来之后与他朝夕相处,她疼惜,怜爱她的夫君,而现在,她竟产生了想依靠一个人的想法。
望着眼前充满傻气的景衔青,云忱音缓缓笑了。
这是她的夫君呐,日后要相伴一生的人,她当然可以依靠他。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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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们在不在……
不要让我单机啊……
呜呜……抱住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