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就让白落幽不高兴了。
“你又不是他,你怎知他看不上?你若不愿说便罢,就当我没问过呗,这点小事我又不是不能自己去查。”
不愿说便不愿说,何必人身攻击,这性子真是恶劣,她真是疯了才会想来问他。
她黑着脸转身去准备针灸的道具,不再搭理他。
步惊澜望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头。
“白落幽。”
叫屁叫,有话不直说。
她翻个白眼,走到他身边,面无表情。
“脱衣。”
听她语气恶劣,他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并且冷冷的警告着她。
“你别忘了,你如今还是本王的未婚王妃。”
白落幽听懂了他话里警告的意思,她本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但他若是要说下去,那她也不介意明说。
“我记得清楚着呢,王爷大可放心,即便我心中有了欢喜之人,也不会让外人知晓,给你扣了绿帽子。”
左右给他治腿也用不了半年,若是她决心要嫁给沈凤析,这半年的时间,想必他也等得了。
她的话让步惊澜很不高兴,但他又不知道心中烦闷在哪里,便用着命令式的语气对她说。
“不仅不许让外人知道,也不许再与沈凤析往来。”
她不耐烦起来,怎么的?给他治个病,她还不能有心上人了?
“放心,在你我和离之前,我绝不会让王爷的名声受损,行了吧?”白落幽不耐烦说道。
步惊澜冷着一张脸,不紧不慢地脱去外衣。
他躺在床上,任由白落幽给他针灸。
她本以为这话题也算过了,没成想他又继续说了起来。
“你与本王和离之后,沈家更看不上你,沈凤析乃是沈家嫡子,你觉得沈家会让他娶一个和离之人?”
听到他话语里满满的嘲讽之意,白落幽真想拿手上的针扎偏了。
她问什么他答什么,便是何至于啰里八嗦的说这说那,她竟然真的喜欢沈凤析,就不会不考虑到这些,她又不是傻子。
“这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看在你我相识份上,帮忙奉劝你最好别妄想嫁入沈家,况且你别忘了,你已经与本王有过夫妻之实,你觉得沈凤析会不在意吗?”
这狗男人真是枯燥!
此时偏偏提起此事,她都快忘了和他有过情事,他这一提起,她便不由想到这是古代。
就算她与沈凤析两情相悦,他也未必能接受得了妻子,和别的男人有过夫妻之事。
心中烦闷下,加上又嫌弃步惊澜枯燥,这下针的手便重了一些。
“唔。”
扎的地方正好是痛穴,他身子抖了抖,倒不像是旁人被扎了痛穴惨叫出声,只是闷哼一声,扭过头来冷冷看她。
“你故意的?”
“小女子岂敢。”
就是故意的,他没有证据他又能怎样。
在一阵小小的争吵中,二人停下的话语便没再说过话,直到针灸完毕,他坐回轮椅。
在黄泉推着他轮椅离开前,他烙下一句警告话语。
“本王的手段想必你不曾见过,你名义上仍是本王的人,你若敢与沈凤析传出些什么谣言,本王便让你见一见本王的手段。”
这臭男人真烦。
“王爷慢走不送。”白落幽皮笑肉不笑,下了逐客令。
他冷哼一声,刚刚出了屋子,白落幽便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惹得他很是不喜。
他好心提醒她,这臭女人竟是这般态度。
“王爷,太妃娘娘回府了。”黄泉微微弯腰,禀报着,“不过太妃娘娘此回王府似乎是身体不适,已入宫传唤太医前去王府。”
步惊澜淡淡点头,似乎并不在意德太妃的病况。
白落幽躺在床上,捏着散发着药香味的香囊,心里还在琢磨着沈凤析的事情,之前兴致勃勃,可经过步惊澜一阵泼冷水之后,她便冷静了下来。
仔细一想,她已经失了身子,即便她运气好,还没嫁给步惊澜便已经解了他身上的毒,他还了她自由,可沈凤析未必能接受得了,她失了身子的事情。
倒可惜了,经过白日那一事,她还挺喜欢沈凤析的。
在她躺在床上失神之时,彩莲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小姐!奴婢在郡主留下的箱子里翻到了一封信。”
她一动不动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上面写的什么?”
说来原主亲娘实在是可怜,嫁给白自山之时,带着不少的嫁妆,但却不曾想,在白府呆了不到几年,嫁妆全都被白自山败光了。
如今宁平郡主压箱底的东西,估计也没什么好货。
彩莲拿着信转了一圈,然后尴尬的挠了挠脑袋。
“奴婢不识字来着。”
雪月走来,接过信,看了一眼便轻声说道:“小姐,是和离书。”
和离书?
神情一顿,白落幽蹭的坐起。
“我看看。”
接过信,往信上内容匆匆扫了一眼,这信已经旧黄,上面的字体都有些褪色,不过意思就能看得清。
她将目光定定落在七月十四上,皱起了眉头。
原主的记忆里,宁平郡主死活要嫁给白自山,嫁过来后即便过得不好也不愿意和离,后来是因为白自山对她太过冷淡,她承受不住,直接就疯了,封了的当天便落入莲池里淹死了。
可是——
如果宁平郡主既然决定好了和离的话,便代表着想要和白自山一刀两断,不会再在意白自山,那为什么还会疯了呢?
她嗅到了诡异的气息,抬眸望向彩莲。
“我娘是什么时候死的。”
彩莲想了想,“回小姐,是中元将至,正正七月半当日。”
鬼节当天死的,在宁平郡主死后,还有不少人每逢鬼节,都能在那已经被填了的莲池处听到哭嚎声,着实吓人的厉害。
白落幽一怔,更不对劲了,七月十四决定和离,七月十五就疯了死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我娘死的人前一天或是当天发生了什么?”她仔细询问彩莲。
彩莲疑惑的摇头,让自己所知告诉白落幽,“奴婢也不知,只是听闻郡主忽然发了癔症,无意失足落水而亡,是允嬷嬷发现的。”
“允嬷嬷现在哪里?”
白落幽觉得宁平郡主的死可能不是意外,毕竟不可能会那么巧,正打算合离,可第二天就疯了。
“在郡主死后,允嬷嬷便入宫去了。”彩莲说道。
这允嬷嬷算是宁平郡主的奶娘,即便宁平郡主死了,也该守在白落幽身边。
在白落幽看到的原主记忆里,允嬷嬷对她毫无一分情,宁平郡主死了之后的当天就直接回了宫。
允嬷嬷肯定有问题。
“明日我们进宫一趟。”白落幽说道。
她得仔细查一查,原主她娘的死因。
如果真的有蹊跷,她便为她娘报仇,也算是她占了这具身体的报酬吧。
翌日。
慈宁宫内,太后下了床,由人搀扶着,正在宫院内晒着太阳。
“皇姑祖母这些日子身子可好些了?”
白落幽坐在一旁,温润有礼,恭恭敬敬地问。
太后很是高兴,拉着她的手连连感谢,“好了好了,你的医术倒比太医院那些不中用的好多了,哀家不过服了半月,身子已渐康健,这十二年来,哀家还从未有过这般康健。”
白落幽笑笑,太医院的那帮太医也不是医术不精,这是他们的主人是皇帝,皇帝的吩咐他们不敢不从。
“那就好,只要皇姑祖母身子好了,幽儿就高兴了。”
见她这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太后露出了怀念的神色。
“你这丫头,和你娘一样,是个嘴甜的,想当年——”
她絮絮叨叨着,说起宁平郡主之事,虽然只是侄女,但是太后几乎将宁平郡主当做了亲女儿来看待。
白落幽默默听着,即便心里有些不耐烦,即便想要急着问太后知不知道允嬷嬷的事情,她也只能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