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凑到她耳边,磨着牙,“娘,爹这张嘴……好欠……”
她眉梢挑了挑,“想打?”
他点了点头,后脑立起就挨了亲娘一巴掌。
“真孝子。”
“……”
“哼。”
小宝嘟起嘴来气呼呼的。
步惊澜抿了一口茶,回想白日之事,心中便觉得不愉快,一时间忍不住,看着那打打闹闹的母子,他忍不住问道:“今日那男人是谁?”
白落幽没在意他的话,下意识问道:“什么男人,我身边的男人,不就只有你吗?”
回眸看他,面前俊容实在过分好看,从前清冷而又贵气,现在便又多了一分成熟沉稳的感觉。
不过……
他恢复记忆,没有从前的傻里傻气之后,倒是让她有点陌生了,也许是已经习惯了,习惯了这六年来他的模样吧。
被目不转睛的盯着,步惊澜握着酒杯的手紧了,心中有些不自在的同时也有些气恼,他只当她刚才那番话是敷衍,并不相信。
“别想糊弄本王,便是那……”
他冷着脸,想要继续问下去。
不过却被十五给打断了。
“王爷,招了。”
十五一边说着,一边将人给拖了进来。
被拖出去之前的管家还颇为傲慢,一副便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会招的模样,而如今也不知十五使了什么手段,管家被拖进来时,如同一条死狗,见到步惊澜便双眼惊恐,还没等她再逼问一次,他便急急的说。
“我说,我说。”
白落幽挑了挑眉头,对此甚是好奇。
回头有机会她定要问一问,十五到底使的什么招,居然这么有效,这么快速?
白落幽重新问了一遍,“佛罗花在哪?”
管家便迫不及待的回答起来,“在,在主子的手上。”
主子?
果然是他背后有人。
眉头一皱,白落幽回想这段时间的遭遇,便觉得这背后之人肯定不一般。
“你主子是谁?”步惊澜问道。
谁那么大胆子,居然还想背后阴他?
管家咬了咬干涸的唇,稍稍吞咽口水,似乎是犹豫着要不要回答,十五踹了他一脚后,他才急急开口。
“是陛下!”
“是是……”
好家伙,是谁?
管家说着说着,突然倒吸了一口气,不知说到了什么,话还没吐出来,眼皮突然就翻了,倒在了地上剧烈抽搐着,以白落幽的视角看去,他的肚子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心脏乃至于嘴里翻涌。
“娘他怎么了?”
长安好奇的凑过去。
还没靠近白落幽拦住了他,“别过去。”
这人不对劲。
步惊澜亦皱起了眉头,放下了茶杯,缓缓站了起来。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他所下意识站的位置,是能护着母子二人,安然无恙的位置。
十五蹙眉,受到步惊澜眼神指令想要上前查探。
“啊!!”
突然间,管家翻着白眼滚了一圈,从嘴里吐出了无数的令人头皮发麻乃至于恶心的白虫。
从这混合着血液,还有一些肉块……
那肉块乃是内脏,白落幽认了出来。
看着管家,吐出了数不清的白虫之后,便抽搐着没了气息,想来已经死了,不过便是死了嘴里还是有白虫爬出,而且那不过是米粒大的白虫,居然在他嘴边蠕动着咬掉了他的嘴唇。
“娘!”
长安害怕的躲在她怀里。
白落幽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垂眸一看,自家儿子脸都白了,想来是被吓到了。
虽然在她的教导下有见过死人,不过想来没见过如此恶心的场面。
再抬眸之时,一道宽厚的身影挡在了她的眼前,也挡住了那恶心的视线。
白落幽稍稍愣了愣,便听到眼前人吩咐着。
“收拾干净。”
“是。”十五应下。
美眸微微弯翘,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弯成那半月模样,甚是好看,也表露了此时,她内心的高兴。
十五一己之力,不过在半盏茶的时间,就把地上给弄得干干净净,包括人也给弄走了。
她和步惊澜面对面坐在桌前,面面相视一眼,他见她一直盯着他,既不自在,又凶巴巴地凶她。
“怎么?你这巧眼变天眼了?本王脸上刻着那幕后之人的名字?”
啧,方才还觉得他好,如今白落幽只想割了他的嘴。
撇了撇嘴角,她不予理会,安抚着怀里还害怕的长安,“他说的陛下,是你那位侄子,还是宁国的狗东西?”
这天底下,能被称之为陛下的也只有这两人。
除非,她耳朵出问题听岔了,只是有个名叫陛下的人?
步惊澜亦是如此,他垂眸回答,“本王虽不知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不过本王这小侄子,可是颇有些手段。”
区区六年,便用着各种手段将他的人从朝中清除,乃至于他的手下都被清了个一干二净,也尚且只有黄泉,还以着别的身份待在京城。
据说,那曾与他共事的沈凤析可出了不少力,如今沈家当道,朝廷二分。
白落幽想起爱哭爱闹,一心只扑在花花草草,蝶虫鸟兽上的步云笙,怎么也不能想象到他还能掌控朝廷权势。
正想着的时候,步惊澜幽幽问道:“你认识夏侯礼?”
他这语气……
“你认识?”她挑着眉头。
那不是失了记忆吗?这语气说得他好似与那夏侯礼很熟似的。
他确实不熟,不过在记忆复苏的第二日,他便已叫人去查清了这六年来发生的各种事情,所以不曾亲身亲历过,不过也知知大半,比如现在的宁国,当家为帝之人,便是夏侯礼。
白落幽自顾自说着,“你和他有过些遭遇,不过你想来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想起那惹人厌的男人,她就不由皱起眉头,语气满是嫌恶,“我现在南国,他在宁国为帝,他的手恐怕伸不了那么长。”
这六年来,他也曾去过宁国,得知夏侯礼上位还当了皇帝之后,一度想要弑君。
啧,不过那狗东西还挺惜命,身边多的是人,各种各样的奇门术士,也不是她能轻易能靠近得了的。
摇了摇头,白落幽无奈道:“罢了,左右就他二人,你再替我去找个人,若能寻到,也就不必费劲风险去寻他们了。”
“谁?”步惊澜眉梢微挑。
“云青,就是……”
“不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