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皇后宫训时都没那么严格,现在任祁玉倒是一板一眼地让她学起了走路、说话与吃饭的姿态。
没到小半天,傅相思的手臂就被掸子打得泛红起来。
休息时间,忍冬给她送水,悄悄地说道:“早知如此受折磨,当初王妃还不如好好待在秦王府呢。毕竟那儿可没有这么多条条框框的束缚。”
傅相思的脸就差皱成了苦瓜:“我回将军府时我也没想过我会有今日。”
有人说,不作就不会死。这句话果然是正确的。
傅相思心里打着歪主意:“好忍冬,要不你帮我寻些救兵来?要是现在能有人拯救我于水火之中,我愿意下辈子给他当牛做马,结草衔环!”
这简直比她大学军训还难熬!
“王妃不必等下辈子了,这辈子就可以做到。”一道清冷的男声在耳旁炸响,傅相思僵硬地回头。
怎么会刚好说曹操曹操就到呢!尤其是慕容潇脸上还挂着略为凉薄欠揍的笑容。
任祁玉休息完过来,看见慕容潇也在场,从鼻孔里出气:“今天就算秦王来了,我该管教王妃还是要管教!”
“而且你们这才分离多久!秦王就三番五次地往将军府跑,知道的该说王爷王妃感情好,不知道的——”
慕容潇率先笑道:“我惧内,王妃让我来我不敢不来。”
【好家伙,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啊!明明嬷嬷就看我不顺眼了,这会儿更觉得我在秦王府里张横跋扈惯了。】
傅相思合理怀疑今天慕容潇就是来给她添乱的。
任祁玉看傅相思那眼神,就差直接质问“将军府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女儿来”。
“而且今天好像才是我第一次来将军府吧?嬷嬷却说我往这儿经常跑,莫不是嬷嬷得了眼疾?”
“我家王妃再没有规矩,也知道下不能犯下的道理,可嬷嬷口口声声说着教习规矩,这掸子却往人身上使劲招呼。莫不是和相思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握住傅相思的手,只见白皙的皮肤上都染上了淡淡的红。还有几条伤痕示威性地盘踞在上面。
任祁玉被呛,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教习王妃,是为了她好!让她以后出门不至于给将军府和秦王府蒙羞!要不是她的乳娘,我又何必这么掏心掏肺地对她?”
“结果现在秦王却倒打一耙,反显得我像是别有居心。我在将军府忠心耿耿了十三年,自问可是没有对不起王妃、傅老将军的一处地方!”
傅相思:【真的,是她错了。是她的放、荡不羁错了,还有慕容潇给她的自由过了火。】
“我的王妃我自然会教导。而且秦王府的面子任她丢,只要她开心就好。”慕容潇顺势搂上傅相思的腰。
“可她现在身处将军府!”任祁玉还想据理力争。
“但是她还怀着身孕,万一王妃胎气受惊了,万一王妃突然有了什么意外,你承担得起责任么?”慕容潇语气更为严肃。
将军府的老人仗着辈分,以前总喜欢欺负软柿子的傅相思。她每每在家书中隐晦地提起此事,总会被傅兹桡安慰说他们是为了她好,让她多忍耐点。
可慕容潇觉得不值得。一个堂堂的将军女儿,不值得受那么多委屈。
任祁玉语塞,最后把鸡毛掸子往地上一摔,沉声道:“反正王爷王妃都觉得是老奴错了,一片真心王妃也只作不知。那老身还有什么可讲?”
她愤然离去。
而慕容潇则带傅相思去处理伤势。
真奇怪。傅相思自己作为一个医生,往往有了什么伤,却总是不习惯及时上药。
所以此刻她瑟缩着又想把手抽回来。
“别动。”慕容潇语气依旧没软下来,按住她的手仔细上药。
今天傅相思在太阳底下顶着碗站了四个时辰,真正疼得厉害倒不是挨了打的手,而是发酸的腰。
【诶,要是这儿也有按摩仪就好了。我的腰也不至于疼得那么厉害。】
慕容潇抬眼,“腰疼?”
傅相思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难道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胡乱猜的。”慕容潇随口诌道。
“躺下。”这倒是命令的语气。
傅相思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依言乖乖躺下。
慕容潇的手放在她的腰间,学着小时候德公公教自己的手法在她腰侧游走。
力度正合适,傅相思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只躺在太阳底下惬意而慵懒的猫。
“以前动不动就想着回将军府,现在知道人情的险恶了吧?”慕容潇又来奚落她。
“可不是还是有你吗?我知道你会护着我的。将军府有再多人刁难我,我都不怕。”傅相思满不在乎地说道。
慕容潇话语一顿,只剩眸中明晃晃的笑意闪烁。
傅兹桡回到府上的时候,慕容潇已经离开了。他和傅相思所说的理由是府上公务繁忙。
傅相思不疑有他,甚至兴高采烈地去了厨房,信誓旦旦地要下厨。
“我之前听太子说,好像慕容潇的生辰就在三日后。你觉得我那天给他下厨就算礼物了怎么样?”傅相思询问着忍冬的意见。
她心里为自己想出来的方案而喜滋滋的。一来可以不用费尽心思地去想慕容潇究竟喜欢什么,二来还能省下不少的钱。
忍冬满额的黑线:“王妃,你确定你炒的菜能吃吗?”之前那些黑糊糊的失败品,不是证明了她们王妃真的没有那天赋吗?
傅相思:【看破不说破,我们还有朋友做。】
傅兹桡顺着话语声前来,看见小女儿这种姿态也觉得甚是有趣,“怎么想起要下厨了?”
记得以前她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傅相思把手中的菜刀放下,嘿嘿笑道:“我就纯属好奇,来看一看。”
“不过学会做饭也好。日后也能更好地照顾自己。”傅兹桡话语突然多了几丝感伤。
傅相思觉得奇怪:“以秦王府和将军府的厨子,我这辈子不用下厨也可呀。”反正她吃腻了府上的饭菜还可以去碧香阁嘛。
“要是,有一天,将军府不在了呢?”傅兹桡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