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磬,你以前和章擎苍一个私塾的,你可知道为何像他这个年龄了,他却还没有娶妻么?”难道和她上次看见的那块手帕有关?
其实王梡以前提过一嘴的,但是他们都不知道哪个女子是谁。陆磬合理怀疑,章擎苍这么多年不娶,就是想为那个女子“守身如玉”。
傅相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没想到这章擎苍还是个痴情种。或许等下就可以从这儿寻找突破口,让他再也不敢靠近我们红玉一步。”
傅相思已经打定了主意。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傅相思突然听见外头传来了一阵骚乱。
陆磬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是迎亲的队伍来了,妈妈已经过去接待了。按目前的场景来看,妈妈正在给这些人喜钱图个吉利,而小厮们脸上明显挂着不耐烦,催促着让新娘子快出来。”
傅相思怀疑他是十级唇语大师,要不然就是十级表情观察管理大师。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我们要现在下去吗?”红玉问道。
“行,那就现在下去吧。”傅相思看了看红玉,又伸手把她的头发拨弄得凌乱了些。
果然如陆磬所说,连迎亲队伍都没有什么耐心,他们那表情,就差直接说“湘毓馆真是个晦气的地方了。”
纱珞的表情十分微妙,想骂人又碍着今天着实是个喜庆日子,只好忍气吞声着。
“新娘子呢?到底出不出来?不出来我们可就走了,都什么时候了,真当是自己是天仙啊,还要磨蹭那么久。”
“也不看看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真的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能让新郎官高看她一眼了?结果还不是连个给新郎官提鞋都不配的贱妾。啊哈哈哈。”放、荡的笑声充斥在门口。
今天是湘毓馆的大日子,纱珞还特意今晚暂时歇业三个时辰,现在她只想一个唾沫星子往人家脸上吐去。
刚才那话,说得真是侮辱性极强啊。傅相思拍起了掌,从楼道上缓缓走下来。
“说我们的红玉连给章擎苍提鞋都不配,那你们就配吗?你们算个什么东西,都没有人给你们面子就敢蹬鼻子上脸了?那么大胆呢?”
看来他们抬得也不是轿子,而是他们那堪比城墙还厚的脸皮。
“这……你又是什么人,居然敢来训斥我们?”他们平时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嘲笑他们是个伙夫,只会出蛮力,毫无智商。
今天好不容易能逮个人好好羞辱番,没想到被反弹回来了。
傅相思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给供出来,而是拿陆磬当着挡箭牌。“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身边的这位公子。衣料上好、贵气十足,你们要不要来猜猜他是什么身份呢?”
四个抬轿子的伙夫中有一人认出了他,“他好像是今年的状元郎,京城里炙手可热的大才子!而且最重要的还是,他好像是陆大将军的唯一儿子!”
京城里有几个陆将军?这很明显指的就是陆智骁了。
一时之间,众人都有些腿软,那、那么大的身份……不过他们刚才好像并没有得罪这个公子吧?
他们嘴硬道:“这个公子身份再大又如何,难道他还能为你们说话不成?”
这种那么有损颜面的事情,真正有头有脸的人物,谁屑于做?
“迎亲都磨磨蹭蹭的,耽误了吉时谁能和章公子交代,新娘子呢?怎么没穿喜服?”章擎苍的小姨走了过来,横眉倒竖、凶神恶煞,一看就不好惹。
她不怀好意的视线在红玉身上打着转,怪不得章擎苍想要去个青楼女子,原来对方是个罕见的人间尤物啊。可再漂亮又如何,还不是一个徒有其表的花瓶。
傅相思大大咧咧往她面前一站,挡住她带刺的目光。“真不好意思,新娘子的喜服坏了,今晚怕是不能跟你们上轿子了。”
“好好地,喜服怎么可能会坏!这婚服我出嫁那一天还穿着,这些年从来没碰过,怎么突然就有了个那么大的洞?是这个小贱蹄子不想嫁,故意找的借口吧?”
原来这件婚服还不是全新的,怪不得闻起来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章家人未免也太抠了吧?
“你自己看看这个洞,怎么可能是人为故意弄出的?”傅相思睁着眼睛说瞎话。
章家小姨气得嘴都歪了,一个椭圆形的大洞,这要不是人为拿剪刀裁剪出来的,谁信?
但傅相思气势还是很足,“而且我们红玉姑娘性命说也是馆里有名的头牌,你们这边却连新郎官都不能见到。我们还没找你们好好理论理论,你们反而责怪我们耽误了吉时,究竟谁占理我们要不要让路人来评评理?”
“红玉是妾不是妻,她有什么资格值得章擎苍亲自来迎娶她?”小姨话语铿锵道。
啧啧。傅相思感叹着。刚好她也太久没试过打脸其他人的滋味了,这会儿正好拿她来练练手。
“有些人的嘴巴怎么那么不干净,一口一个妻妾的,仿佛家里很有钱似的。那我们可得好好来算一下这笔账。”
“我第一次去为章擎苍看病,给他开了药,没收你们钱对不对?第二次他在大街上晕倒,还是我给他看的病,没收钱。这一次,你们迎娶红玉,用的是孙平的钱,自己一个钢镚都没掏。”
“难道你们算得上是什么上等人家?还学人家来买妾?你知不知道,红玉一晚上所得的奖赏,可以比的上你们家一年的收入。不把她当摇钱树来看,还一口一个贱妾地骂,你们所谓的书香门第,就这?”
妇人的脸涨得通红,“你这个没教养的,那么能说,该不会是从小没爹没娘没有人教过你怎么尊敬长辈吧?”
一言不合就人身攻击,傅相思冷讽道:“您有教养,您和一个小辈当众吵了起来。污言秽语一个字一个字从你嘴里往外面冒,您觉得天经地义。别人还没说上几句呢,你就把别人祖上十八辈都问候了。您的教养,原来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