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步涉笑着醒来,到房顶晨练。
楼梯传来无所顾忌的足音,自己脑海浮现起一个人的影子,收起架势,朗声道:
“文和姐姐早!”
“吖!你有三只眼,一只在后脑吗?瞧到我了?”楼梯口传来文和开朗的声音。
步涉调侃道:
“能震动楼房的足音,除了文和姐姐,谁功力有这么深厚?”
“想打架?要不是师父有请,现在就想和你打一架!”文和扬眉挑衅道。
步涉招架不住笑道:
“我甘拜下风!为了大家的安全。”
“关大家啥事?”文和愕然问道。
“你一跺脚,都能引发地震,敢和你打吗?还是找七爷去吧。”
步涉皱眉说完,拨开了文和,抢先下楼,身后转来文和气急的声音:
“别跑,保证不揍你!”
楼下左手方,众人已经集合到位,步涉过去,一个笔挺的迷彩服小伙,伸出了胳膊,就像栏杆一样,挡住了去路。
文和后面追了上来,气势汹汹道:
“喂!我追不上他,也不用你拦!”
小伙忍俊不禁,旋即又严肃板起脸道:
“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步涉被拦,方振鹏回头对小伙解释道:
“罗班,我对之前没有说明清楚,表示歉意,这位是我们特聘的编外专家,遗迹发现者、步涉先生,以后步先生,可以随时自由出入的。”
小伙看着年轻的“专家”,难以置信的神情一闪即逝,刷地收回了胳膊,立正敬礼道:
“是!方教授!步先生请!”
步涉含笑点头致意,走了过去。
墙根四五米远处,挖开了一个五六米深的大坑,坑底露出一堵青灰古砖墙,一扇门大小。
围着青灰色的古砖之间,一个个铜绿色的格子,把古砖焊死成了一整块,这便是浇筑的铜汁。
古砖墙上下四周都是坚石,墙就像一幅画贴在石上,看样子从墙到后山,都是坚石,想绕过古砖墙,从周围开挖进去,实在太难了,相比开墙,凿山是舍近求远。
步涉兴趣盎然看着,众人好奇注视,方振鹏走上大坑,对两个小伙叮嘱着什么。
须臾,一台金属切割机,和一个大吸盘已经就位,吸盘连着两根粗金属绳,还有人手一套的装备,含氧气瓶、防毒面具、防护服、对讲机等。
众人换上了防护服,随着四溅的火花,半个钟之后,古砖墙已被切了一周四方框。
方振鹏示意众人让开,吸盘拉开了古砖墙,遗迹即将揭开神秘的面纱......
大伙激动之后,一阵失望,里面什么也没有,是一块大青石板。
“方教授,继续吗?”切割人员问道。
方振鹏挥手制止,观察一会,划了一条线,吩咐道:
“小张,劳烦再辛苦一次,沿线切开;钟师傅,挖掘机可以换上钩索了,劳烦辛苦。”
步涉想,方振鹏除了对徒弟严肃点,对其他人,无论大小人物,都客气温和得很呐。
按方振鹏要求,又切开了一大块,终于见到内石板的底部,就像青石板坐在坚石上。
方振鹏吩咐文刚把吊下来的两条钩索,勾住了青石板底部,又拿起对讲机说道:
“钟师傅,这一步会比较关键,留神以下操作:
一会我示意开始,吊车钩索迅速垂直上拉两米,然后停住,缓慢下放两公分,不知道有无难度?”
数秒之后,对讲机回复:
“垂直快速上拉两米,停住后慢下两公分!明白,方教授,没问题!”
按照方振鹏要求,青石板被拉了起来,遗迹露出了真容......
步涉看着打开了的文物遗迹里面,内心震骇,两尊伫立的陶俑,五颜六色,栩栩如生!
漆黑的武士发髻,缠着鲜红头巾,面容铜黄色,表情刚毅,盔甲深蓝色,缀以朱色竖条纹,裤子灰绿,缠着白色护腿,战靴黑灰色,以红色粗线缝合,手执长戈,似在守护国门。
原来陶俑真不是黑灰色的,而是衣甲鲜明,精神抖擞,威武霸气!
文刚没骗人。
众人还在震骇中,两位工作人员已经率先冲进了门内,往陶俑喷上了防护层,陶俑颜色依然鲜活。
此时挖掘机的吊索,才缓缓降下两公分定住,青石板并没有随吊索下降而下降。
步涉也暗暗舒了一口气,又一阵愕然。
里面空间不大,仅仅五米出头的宽度,不到十米的深度。
整个空间四周,同样是铜汁浇筑的秦砖墙,顶上像穹庐,用青石板封顶,青石板之间错缝铺砌,难怪支撑了两千多年,依然坚固,赵州桥的构建技术,当时已成熟至此。
整个空间,除了两尊陶俑,再没其他物件,陶俑守护什么呢?
喷洒防护层完毕,方振鹏示意两个工作人员退了出来,再把大青石板下的吊索挂钩,往外拨动,然后示意吊车师傅收起吊索,青石门依然定格,确实巧妙!
方振鹏回头对众人有条不紊道:
“或许里面有危险,我先探路,确认了安全,其他同事下次再进来吧;文刚文和随我进来,里面会有机关,二弟进来不?”
声音就像通过劣质喇叭扩出来的。
步涉点点头,方振鹏吩咐护卫队长道:
“罗班,劳烦安排一位同袍,保护步专家,要身手敏捷的。”
步涉自问身手,不会比卫队人员差,他们进去可能更危险,赶紧拒绝道:
“保护就不必啦,人多反而危险,除非有其他必要。”
方振鹏通见识过步涉神乎其技的针灸术,也知道他能通过孙和琳测试,甚至得到赞许,非是寻常人能办到,于是作罢。
文和却不了解,吩咐步涉道:
“别乱跑阿!跟姐后面!不想死的话!”
步涉戏笑道:
“我觉得你比机关还危险,还是让我走前面吧。”
只是穿上防护装备,说出来的话,差点怀疑不是自己声音,比隔了千山万水还陌生。
步涉的要求,被当成了耳边风,人也被文和扯到了身后。
瞧着前面一副娇躯,偏偏御姐派头,步涉无奈笑笑,才想起带着防毒面具,笑容不像声音能传出来,困在了面具里面。
于是干脆拉开面具,方振鹏谨慎道:
“空间已经打通,暂时摘下无妨,进入其他空间之前,带上即可。”
说罢,方振鹏把面罩拉到一侧,文和文刚似乎早就等师父开口,依样把面罩拉一旁。
四人过了青石门板,脚下是青石地板,青石门敞开着,里面光线充足。
方振鹏细细检查地板和四壁,文刚在他后面跟着,步涉好奇的观察陶俑,文和走了过来。
整个陶俑颜色不止十种,有漆绘,有釉彩,陶胎外层有泥层,表面绘漆上釉,看起来工序繁多。
陶俑手上长戈像金属锻造,杆身刻了饰纹,泛着铜绿,戈头厚重漆黑,杆脚套着个像圆锏的枪头,同样厚重漆黑,应该是青铜做杆,戈头和脚用玄铁类材质。
方振鹏和文刚细查了一周,方振鹏安然若素,文刚一脸失望,看起来毫无所获。
文和见步涉看得入神,打断道:
“看什么?抡得动不?”
文和说着双手握住了戈杆,就要上提。
步涉感觉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