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星沙走了,钟承瑜还是那样闷闷不乐的。
霍筠澜见了便宽慰她:“不必在意星沙的话,他有口无心的。”
钟承瑜自然知道星沙不是故意的,毕竟现在霍筠澜已经将他安排到了自己手下。再她面前这么说话,星沙是傻了还是不想活了?
但正是因为他的有口无心,这才更证明了钟承瑜的确太矮了。
她早年的日子过得实在太惨,导致了如今虽然她被赵青追着进补,也只长到了一米六五,跟霍筠澜差了可不止一个头。
其实前世钟承瑜连一米六都没到,如今能有一米六五,她已经很高兴了。
可是这个身高放在女孩儿身上不错,若是一个男孩儿,就显得不是那么美妙了。
又恰好的是,如今钟承瑜正在扮演男孩子。
所以对于霍筠澜的安慰,她只能勉强笑一笑。
见她这样兴致不高,霍筠澜表面上没说什么,却决定等会儿好好教训一下星沙。
不仅如此,还要跟所有的人都强调一遍,不许再提陛下的身高。
霍筠澜觉得这个身高也挺好的,至少他可以很轻松地将胳膊搭在她脑袋上。
虽然这个行为已经算得上欺君了,但失忆时期悄悄干过的霍筠澜表示,感觉还挺不错的。
时间已经不早了,霍筠澜没有继续停留,而是先放钟承瑜休息去了。
他们回来的日子比较巧,第二日便是祭天大典的日子了。
钟承瑜这些日子本来就没休息好,如今总算安全回到了泰山行宫,她自然想好好休息一下。
于是在送走了霍筠澜后,她便泡了泡赵青特意准备的热水浴,而后很快进入了睡眠。
但钟承瑜已经休息了,霍筠澜却还在忙。
他毕竟离开了那么久,乍一回来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
并且当务之急,他还得先找大夫看一看自己的身体。
这一次的泰山祭天,因为担心路上会遇到危险,所以霍筠澜特意将他府里那位大夫也带上了。
但不得不说他这个行为十分有必要,就像现在,这位大夫就派上了用场。
“周大夫,我家王爷的身体如何?”一听到自家主子说要请大夫,星准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他可没忘记自家主子前不久还中了一箭,跟陛下一起落下了山崖。
现在瞧着周大夫皱起的眉头,星准只觉得情况不妙。
周大夫收回了给霍筠澜把脉的手,淡然道:“还好,不是什么大事儿。”
“什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刚刚脸色都差成那样了。我家主子之前可受了不少伤,你别乱说啊!”星准有些不相信。
周大夫对霍筠澜态度还算好,毕竟这人曾经在乱军之中救下了他,还给了他容身之所。
但对于别人,他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听见星准质疑他的话,周大夫当即就给了他个白眼:“你个不懂医术的人知道些什么?我先前皱眉只是觉得奇怪,毕竟你家主子之前在战场上,脑部受到过重击,当时有一血块儿堵着。当初我探知到的时候,因为血块儿位置特殊,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暂时用药压下。”
说到这里,周大夫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所以啊,在你们不知道的时候,你家主子每夜都在忍受疼痛。所以他平常脾气不好,不苟言笑这是十分正常的。因为不会有人在忍受病痛的时候,都能时刻保持理智。而你家王爷并未因为这个就胡乱发脾气,只是在你们办错事的时候严厉了些,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听到这里,星准表情都变了。
他从不知道这些,而且他估计他的老大也就是星波也不知道这些。
因为他家主子是个很要强的人,基本晚上也不许人守夜。
所以根本没人知道他晚上旧伤复发会疼,而他第二天还能那么精神奕奕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不出一点儿差错。
星准不由地叹服,他只当了两个多月的摄政王就已经招架不住了,而他家主子带病当了这么久,还能一点儿差错都不出。
想着想着,星准都有些心疼。
周大夫继续说道:“这一次遇险,也算是他因祸得福,脑中的血块儿散了不说,身上一些旧毛病也养好了。”
周大夫看着着实高兴,毕竟当初这人全身都是病,惹得他几乎都没睡个好觉,总是担心哪一天霍筠澜脑袋上的问题暴露出来,会让他一命呜呼。
“我早就说让你早些去休息,不要管那么多。你身体看着还好,其实就如同没有根基的高楼,虽然看着高大雄伟,但其实内里都快被掏空了。但你偏偏不听!”周大夫抱怨着,“不听就算了,还每日那么操劳。你这是在拿命处理政事啊!如今你遇了险,没有大夫管着,却恰好就好好休息了一番,照顾你的人也是对你颇为关心,为你做了不少食补的药膳。”
“好好休息,加上不错的食补方法,身子也养得比从前好了不少。至少现在看来,你能让人放心不少啊!”
听到周大夫这么说,霍筠澜还淡然道:“哪里有你说得这么严重,我的身体我知道,当初我也只是晚上偶尔会头疼,身体十分康健。”
“哎呦,你身体还十分康健?”周大夫一听,就嘲讽他起来,“你那哪里是偶尔头疼,你明明每晚都要吃我配的安神丸,若不是有那安神丸撑着,你以为你睡得着觉吗?真当我是庸医,不会治病啊?”
“咳咳。”霍筠澜大约是被周大夫训的太厉害了,他咳嗽了两声作为掩饰,“本王自然没有这个意思,周先生不必多想。”
“哼!”周大夫偏过了头。
“你如今感觉使不上力,是因为之前修养太过,没将武艺继续练下去,这才觉得手生。等过两日找人多练练,感觉自然就回来了。”周大夫边说,边收拾好了自己的背囊,“所以说啊,没事儿别瞎想,别老大晚上的叫我过来。不知道老人家腿脚不利索的吗?”
霍筠澜瞧着对方一根白头发都没有的脑袋,勉强认可了他“老人家”的说法。
等星准将周大夫送走后,霍筠澜又指使他去给自己拿来近几日的奏折。
但这一次,星准拒绝了:“人周大夫都说了,让您好好休息,这些奏折明日再看也是一样的。”
霍筠澜皱起眉头,正要说话,星准却直接打断了他:“您要再这样,属下就只能去找陛下来劝你了。”
然而这一句,却正好拿捏住了他。
霍筠澜无奈,只好挥手,让星准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