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有什么可心虚的?
“所以你到底去了哪?”,杨风晚给自己提了提胆,又道:“你现在是杨家的人,若再如此乱跑,我可以打断你的腿。你也知道的,就你这身份,死了也不会有人过问。”
嘲讽着,与人对视,杨风晚不自在的咽了下口水。做个任务,他总感觉自己随时能把命搭进去。
这人一回来,整个人就怪怪的,这么漂亮的脸,干嘛一直冷着啊。
抱怨了下,杨风晚绕过人想走,谢凌途攥住他,杨风晚手一顿,脚也走不动了。
“怎么了?”
谢凌途问道:“他这几日都会来?”。
“嗯。”
“………”,长久沉默,杨风晚抽回自己的手,又见谢凌途在盯着他脖子看,行径怪异。
“我回去了。”,说了声,不再多留,脚步由慢到快再到人影消失。
逃离一般。
谢凌途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心情很差。才一日不在,院子里就多了个碍眼的东西。
早晨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魔界深渊的尸坑里,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衣上是鲜血和死人味,继身体失控之后,记忆也出现了空白残缺。
不在他控制之内的,似有另外的东西在控制他。
事一重又一重,如今临到嘴边的猎物还被抢了。
*
在热水里泡了小半个时辰,浑身泡的酥软,杨风晚从浴桶起身,仅拿过了一件长而宽松的外袍拢在身上。
如雪的肌肤在橘红色的烛光映照下若隐若现,似能透过那层衣衫看清那之下少年清瘦的身躯。纤细的四肢和腰身,唯有后腰下丰盈,过于娇嫩的皮肤在热水的长时间滋润下,染上一层淡淡的粉。
杨风晚拿过锦帕擦拭湿漉漉的头发,长而微微发卷的墨发披散而下,使这种朦胧的欲感又增添了几分破碎凌乱。
几日前因谢凌途而导致烫红的大腿根,泛红依旧未消,他从自己的储物戒里翻找出了治疗烫伤的药,习惯性的用药擦拭。淡淡冷香的药膏,触碰肌肤后带来丝丝的凉意,黛眉微蹙,涂完药后杨风晚放下了衣袍。
从浴房到房间仅有一扇门隔着,春梅早已去休息了,故而推门回到房间,杨风晚也没多穿什么。
赤着足踩在地上,绕过一道屏风,和人站着四目相对,脚背微绷,他的身子明显的僵在了原地。谢凌途穿着一身红衣,似乎是刚来,站着和自己撞了个正着。
谢凌途为什么在这?
困惑着,淡眉微拢了拢,见人视线在自己身上游了一圈,杨风晚才发现他穿的有些少,就连系衣袍的带子也是系的松松垮垮的。
谢凌途不是gay,可他是个gay。这般两人待在一个空间,氛围就莫名添了些旖旎。挂空裆的感觉很自由,可时机很不好。
床在谢凌途的身旁,他不得不镇定着走过去。
两个大男人而已,看见便看见了……也没什么,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烛光之下,一切能看得清的,不能看清的,谢凌途大抵都看了个遍。隐约的轮廓线条,已够在脑海中描绘出一副画面。
比他想的还要白,也更瘦。
“你来我这做什么?”,杨风晚又穿了件外袍,将自己能遮的地方都遮了起来。现下,仅存的只剩下那张白净的脸还有衣襟处透出来清晰的锁骨。
谢凌途:“三少爷似乎说过,我不用再睡柴房。”。
“嗯。”,这种事都得来问自己?杨风晚随口敷衍道:“这院子很大,你想睡哪便睡哪,交代春梅就好,不用特意过问我。”。
谢凌途道:“那三少爷是同意了。”
“?”
谢凌途迈近,杨风晚躲着往后退了两步,退到腿肚被迫抵上床沿,疼的一下没力气整个人坐在了床上,“什………什么?”
“与三少爷同睡之事。”,声音没有情绪上的波澜,带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杨风晚糊里糊涂的,算是明白这人为什么要进他房间了。。
谢凌途想睡他的床,要住他的房间。
不久前睡过一次,这难道还睡上瘾了?可仔细一想,事情恐怕也不会这么简单,谢凌途这人,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目的性。
一张床而已,怎么可能睡上瘾。
为了报复,又或者为了从他身上得到某样东西………这才是正确,且合理的猜测。自见面到现在,自己踹了这人一脚,又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谢凌途怕是一件事都没忘记。
正好拿这事想做些什么。
杨风晚撑着床被的双手微微蜷缩,望向站在自己身前俯视他的谢凌途,他强打起了精神,没有慌张。剧情线里,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死去,只要预防风险,就能保护好自己。
他是杨家有头有脸的人物,十四岁的谢凌途不会真的做出太过分的事。
“不行。”,他拒绝道。
“我昨日是应允你可以不睡柴房,可没说让你睡我的房间。”。
谢凌途道:“那许才三少爷又说的什么?”
“我想睡哪就睡哪,不用过问………”,不紧不慢,谢凌途在故意点他说过的话。
杨风晚咳嗽了声,道:“除了我的房间、”。
“院子很大,有很多你可以住的房间,但除了我这一间。”
话音刚落,杨风晚眼瞳瑟缩,呼吸跟着一窒,谢凌途竟蓦地靠近过来,一条膝弯曲跪在床沿,抵在了他的身侧。
脖子上多了只冰凉的手,正上下滑动摩挲,激得他一阵发痒,浑身打了个哆嗦。
“不行。”,谢凌途也道。
危险犹如蛇魅的眼睛。
杨风晚脑子懵圈一小会后,下意识要把人推开,结果发现自己力气竟比不过比自己小一岁的谢凌途,他推不动!!!不闷且微微发苦的药香味紧紧萦绕在周身,杨风晚抬眸,对上的眼睛黝黑的引人往里陷。
谢凌途拥有超脱常人的美貌,让人心惊的一张脸,纵然没长开,也能勾人。杨风晚耳根发热,一时燥的慌。
书中的谢凌途,从未爱过人。他是残忍的,冷血的,裹挟着杀意的,就连作者也写明了,黑化的谢凌途是个没情感的杀人机器。
这本是暧昧的氛围,奈何眼底那双眸子冰冷,分明没半分人的□□。
花痴要分人,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我饿了。”,近到能听到这人说话余留的气音,对视之下,杨风晚醒悟了。
饿了和他有什么关系?
脖子又痒又麻的,杨风晚咬了咬牙,第六感察觉到蛰伏的危险后,不及思考看准时机闷头就撞了上去。
“咚”的一声碰撞,杨风晚痛的头晕,眼尾憋出了一圈红,谢凌途总算是退后松开了他。
“你做什么!”,这人在生气,皱着眉梢,抬手抵着被撞的地方,语色冷冽。
自然了,闹成这样,生气是免不了的。
杨风晚揉揉额头站起身,直接走上前拉过了人的手。谢凌途本是还要说什么,又蓦地安静下来,看着拉攥着他的手。白的能看清青色筋脉的手,指甲圆而干净,凸起的指骨还有一层浅浅的粉色。
手心很热,热的能够传递给自己温度,让他生出一丝眷恋。
脚步跟着人走了几步,再一抬头,发现门给关上了。
“………”,到嘴的猎物又跑没了。
“不送。”,杨风晚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还有反扣住门的动静。
谢凌途手心空落落的,少年身体的余温已然散了干净。。
感情什么都没捞到。
*
自那晚经历过那般怪异的氛围后,杨风晚就有刻意躲着人。论修为,就是有封魔印,他也要差上谢凌途一些,而论手段心计,他更是大大的不如此人。
接下来的几日,白日他整日和乌萧萧在一起忙着学习,入夜洗漱以后便提早关门睡觉,除了做任务说过话,几乎就连见面的次数也减少了。
如此平静过了两日,到了第三日,也就是仙门笔考前的最后两日。
乌萧萧没来。
平日守着时辰,每次都提早来的乌萧萧,今日到了约定的时间,屋外却没见到人影。
杨风晚只能让春梅下山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一个人坐在玉案前等,约摸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等来了谢凌途。
这人进屋靠着书架,双手抱臂交叠,从容着淡淡道:“他不会来了。”。
“???”,在和自己说话?
看了人一眼,谢凌途自那一句话后没再说什么。杨风晚握着纸页的手缩了缩,不想和人独处,他便起身出了门。
春梅正好赶回来。
见到自己忙走了上来,道:“乌公子今日来不了了。”。
看着小女子的神色,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怎么了?”,杨风晚担心问,有些顾虑某人说过的话来。
“乌公子来的路上把腿摔断了。”。
腿断了???
心一阵冷意,重点不是乌萧萧腿断了来不了,而是刚才谢凌途先开的口。这人知道乌萧萧不能来,又或换种说法这件事本就是谢凌途做的。
疯子………
杨风晚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