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陶十三出门,赵长龙坐回到床边,清点一下还有多少宝贝。
正在这时候,只听院子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又有什么事?
“驿吏回来了!”有马夫在院门口大声喊道。
赵长龙走出屋子,正好看见从朔州回来的驿吏三人三马。
驿吏翻身下马,拍了怕灰,把缰绳丢给手下,大步走进屋里。
“赵长龙,我不在的时候,听说你能耐了?厉害厉害!”
驿吏堂弟跟在后面,看来他早早地就迎了出去,和驿吏说过这些天驿站里的情况。
驿吏嘴上说着厉害,脸上却是皮笑肉不笑。
赵长龙和驿吏的关系根本谈不上好,看他这个模样,也就假模假样地回应了几句侥幸侥幸,例行公事地朝他拱了拱手。
见赵长龙一副话都不想多说的样子,驿吏也不会把脸往上凑,看了看屋子里的情形,微微咧嘴,鼻孔里出了一下气。
应该是看到赵长龙的铺位隔成了单独一间,在此之前,整个驿站里只有驿吏是有单独房间的,就在文书间的隔壁。
驿吏没再多说话,因为后院已经有饭香味飘了过来。
“还好,好歹赶上晚饭。”
驿吏周围围了一圈和他亲近的人,连连和他作揖问好。
一刻钟之后,伙房端上晚饭,驿吏作为驿站当前的老大,当然是坐在上位。
没一会儿,屋子里响起一片吃饭的声音。
也许是一路辛苦,满满一碗粟米饭三下五除二就全都下肚,自然有手下去给驿吏添上。
不错,伙房今天很上心,驿吏感觉面前的桌上的四五碗菜,几份荤菜、一份蔬菜,还有一碟很下饭咸菜,味道都不错,粟米饭很干很足。
只是。
看着饭桌上的几位手下,除了和自己一起回来,其它几位怎么看起来吃得没精打采的?
在看看隔壁那桌,坐的是和自己关系比较近下属,虽然没自己这桌丰盛,少了些荤菜,分量也有些差别,但好歹也有荤腥,还多了一大盆汤。
明显没有平时吃饭像抢那样呼哧呼哧的劲?
驿吏困惑地看了看手下递过来的饭碗,没错啊,是实打实的粟米饭啊。
怎么了?不香么?
“怎么了?吃饭还这么没精打采的?”
“啊?没,没。”
手下纷纷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过分!一看就假!
驿吏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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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驿吏把堂弟叫到自己屋里。
稍微寒暄了一阵子,驿吏开口问道,“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看你们怎么都没精打采的样子?”
堂弟小小心心地看了驿吏一眼,“这个,这个还是有点原因的。”
“有原因?”驿吏觉得堂弟的神色有点奇怪,“吃个饭还能有什么原因?我看今天的饭菜都挺不错的啊。”
“那要看看和什么比。”堂弟的声音又低了几分。
“和什么比?难道这些天你们大鱼大肉吃多了?”
驿吏想想,不可能啊,驿站里就那么三瓜两枣,别说大鱼大肉了,天天都吃上荤菜,都能把驿站吃破产。
堂弟又看了驿吏两眼,还是吞吞吐吐地把话说了出来。
“昨天,赵长龙弄来些仙家的牛肉面。”
“牛肉面?!”
砰地一声,一拳砸在桌上,把桌上的壶给震的一跳。驿吏整个人也站了起来,手在空中一挥,又缓下来,紧紧地捏成拳头。
这个时代,耕牛可不是能随便宰杀的,就算牛老了,不能动了,或者因为意外伤了死了,也得报官之后才能处理。如果赵长龙真的是偷偷宰杀了耕牛,驿吏只要找到证人,去官府一告一个准。
堂弟一看就知道驿吏误解了,赶紧说道,“是牛肉味的面,没有牛肉!”
“没有牛肉?”驿吏缓缓坐下,“藏起来的?他偷偷把牛肉吃了?”
“没有,应该没有藏起来,谁也没看到牛肉。”
“那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堂弟连忙把昨天牛肉味的仙家油炸波浪面给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咽着口水。
“你说面汤里没有牛肉,却有牛肉味?”
“正是,汤里油花很足,味道特别特别地香,有葱花,还有红红的像萝卜丁的东西,但只闻到牛肉味,没有一丁点牛肉。对了留在碗上油冷了之后,也和猪油不一样,看上去没那么白。”
堂弟虽然平时荤菜吃得不多,但难得遇上的猪油是咋样的,还是很清楚的。
没有见到牛肉?
驿吏的关注点倒不在油上,只是有点小失望,失去亿点点栽赃的机会。
“赵长龙是怎么说的?”
“他说这是仙家的面,那形状都不一样,卷卷的,别人家可做不出来。”
驿吏可不信啥仙家的说法,就赵长龙那鸟样,还神仙的大徒弟?
去!
但耐不住驿站里的马夫信啊,没看自家堂弟的眼睛都闪烁着玄学的光辉?
只要和神仙搭上关系,驿吏再要想出手对付赵长龙,这就麻烦了。
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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