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夜黑风高夜,陶锦夭听过青竹提醒后,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便寻思前来冷宫内瞧一瞧。
毕竟先前便只有冷宫可以栽种植物,很多名贵药材她也种上了,如今正是生长的好时候。
陶锦夭此刻看起来不怒而威,她扬手一巴掌打在桃儿脸上,见桃儿捂脸,满脸不可置信:“想必皇后娘娘应当知晓,奴婢是贵妃娘娘……”
只又听啪地一声响彻天际,桃儿未说出口的话便那般噎在嘴里,不得已强行吞咽回去。
“放肆!”青竹上前警告:“这可是皇后娘娘,连她的话都要质疑不成?”
说是皇后,可是在这宫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皇后也不过是空有个名头罢了,实际上已没了任何实权。
哪个不开心,都可以骑在皇后头上踩两脚。
可是眼下……
宫人们吓得缩了缩脖颈,这皇后瞧起来却是变化颇多。
同传闻中可是不甚相同。
而那传闻中的皇后,又很是合时宜开口:“深更半夜,偷偷跑来祸害本宫的心血,本宫一句话便可诛你九族。”
陶锦夭警告一番,待桃儿带一众宫婢吓跑后,她方才满脸肉疼的跑去看那些已经被挖出来的草药。
命青竹提来了宫灯,陶锦夭挖土将草药重新种了回去。
“看来,我得再次向皇上申请,派轮侍卫守着这里了。”
冷宫中随意一株草药拿出去都能卖个好价钱,若是被祸害了,真是可惜!
……
第二日,不知何处传出的消息,说陶锦夭种植的蔬菜瓜果里有蛇虫。
宫中女子多柔弱,最是惧怕蛇蚁之物,一时间再无人敢去冷宫中叨扰。
容贵妃自然也听说了此消息,她一时间又惧又怕,却又无可奈何。
风平浪静,陶锦夭自然是潜心钻研起了草药的种植,将所有能种植的地方都腾出来,哪怕有些地方有砖瓦,她也非得拆除种上了草药。
容贵妃虽然不敢再踏入冷宫半步,但她可未曾忘记派人监视陶锦夭之事。
每次得到关于陶锦夭的消息,容贵妃都会将寝殿里能摔的东西尽数摔碎。
殿内再次想起玉瓦碎裂的声音。
隔得很远,路过的宫人唯恐避之不及,有多远便绕多远。
唯独容贵妃身边的贴身婢子守在门外,等里面没了动静,方才小心翼翼的推开殿门前去拾掇地上的碎片。
“凭甚么?”容贵妃嘶吼,将一旁贵妃椅上的垫也以云袖扫了下去。
婢子弯着腰,跪在地上,膝盖中扎入了碎片,却不敢吭一声,生怕惹恼了容贵妃。
“陶锦夭那个贱人,分明已经落魄到连狗都不如,凭甚么还能活的如此风生水起?”
婢子试探开口:“其实,奴婢觉得,这不失为一桩好事。”
容贵妃闻此竖起了耳朵。
“既然皇……冷宫中那女人喜欢种植打理,那娘娘您不妨卖个面子。”
只是不待婢子的话说完,容贵妃再次恼羞成怒,她抬起脚径直朝着婢子的脸上踹去。
“你莫不是傻了?本贵妃怎么可能卖那贱人一个面子?你是她派来的说客?”
婢子在地上蠕动着,强撑着爬到容贵妃的面前,伸胳膊抱住了她的腿:“贵妃娘娘还请听奴婢说完。”
容贵妃这才暂时做了罢。
“娘娘不妨去陛下那里请求陛下,允许冷宫中人将这整个皇宫都种满花草。”婢子强颜欢笑着,抬头仰望着容贵妃:“如此一来,想必冷宫中人也难以闲着,将成日在疲惫中度过。而娘娘,您又在皇上那里得了一个良善的印象,岂非一举两得?”
容贵妃闻言,面上有所松动,她将婢子给拽了起来,愈发觉得此事可行,甚至还未开始,便已经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好生打扮一番,朝着皇殿而去。
连城诀头先前一样,在批阅奏折听身边宫人汇报容贵妃前来求见,面上冷了下去。
于宫人的引领下,容贵妃朝着连城诀盈盈一拜,却未换来个目光,有些难堪。
“何事?”连城诀头都未抬。
“皇上,臣妾这两日发现皇后娘娘喜欢上了种植,将冷宫同锦绣苑种满了花草。”说着,容贵妃用袖轻轻擦拭着眼角,想装出一幅怜悯之意:“皇后娘娘这般能干,臣妾寻思,不若皇上下旨,让皇后娘娘将这皇宫中处处种植上。如此一来,还能成全了皇后娘娘的一番喜好。”
这摆明了是故意刁难。
连城诀又怎会看不出容贵妃的这点儿小心思?只不过他并未戳穿。
毕竟……他食指不停敲打着龙椅,狭长的双眸中闪过一道难以察觉的光芒。
他倒也想看看冷宫中的那女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连城诀下令拟旨,将皇宫中所有空闲之地交给了陶锦夭,命她将那些空闲之地化为全青。
旨意又很快传遍后宫,容贵妃带着她那一众婢子浩浩荡荡去寻了陶锦夭。
正遇其蹲坐在地上,用小铁锹一点一点铲着地上的泥土,而她身旁放置的是大包小包的种子。
容贵妃出言嘲讽:“哎呦,皇后需要种植的地儿当真是多了去了。也不急一时半会儿,还不如此刻好生歇一歇,为以后存好力气。”
身后的声音娇娇柔柔,陶锦夭却觉得很是扎耳,像是故意捏住了嗓子说出的声音一般,她难受的捂住耳朵。
暗叹阵容贵妃可算是做对了一件事,陶锦夭原本正愁商城里的那些种子无地可种 ,如今可算是成全了她。
想必待这些花草收成之后,便能兑换不少高级别的种子。
“看来是你害本宫至此。”陶锦夭将笑容强行憋了回去,苦巴着一张脸转身,恨意不言而喻,她手中铁锨直指容贵妃,缓步前行。
后者步步后退,直至被逼至墙角,避无可避,容贵妃受了惊,瞪大杏眸,惶恐之色显露无疑,甚至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你想作甚?若你当真伤了本贵妃半分毫发,你该晓得皇上是不会放过你的。”
铁锨高高举起,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弧形,径直朝着容贵妃的脖颈落去,却在只差一分毫的情况下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