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柏伟安慰说：“没事!一次没发挥好, 影响不大。www.jiuzuowen.com还要考二场呢，袁沅这么强, 会很快调整好的。”
曾博文心说：但愿如此, 今天早上她看起来是比昨天好些。
“今年会签多少人？你们知道吗？”
张柏伟说：“去年就签了一百多，今年也应该不会少于这个数。”
曾博文点了点头。不是说所有拿到约的人都能上清华北大, 实际上每年都有拿到约，但没考上的人。比如拿到了三等约, 也要高考至少能有六百四十多分，才够得上清华北大的门槛。
钟曦文也过来了，低声问：“怎么样？”
曾博文回道：“应该跟去年的政策差不多。”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钟曦文低声说：“但愿她今天能发挥好。”
曾博文没坑声了，信息竞赛运气也很重要, 一题一百分，有时候一个字母的大小写打错，都有可能丢掉一百分去, 高手pk, 一点失误都不能有的。
天空飘起小雪，在场外等待的人并没有减少。曾博文和钟曦文也由楼下空地转到了屋檐下。铃声响过后, 屋檐下的人都出来了，重新聚集在楼下的空地上。
曾博文和钟曦文都踮起了脚，跟昨天不一样, 这天袁沅出来的不早不晚。
钟曦文笑着问：“怎么样？今天的题难不难？”
袁沅回道：“还好。”
钟曦文和曾博文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欣喜。但袁沅的举止分明跟平时还是不一样。还有一场要考，钟曦文和曾博文都选择了不继续追问。
第三场考试过后, 成绩很快出来了，公布在电子屏上，有资格参加面试的共有一百二十人，其余的人可以回家了。
找到袁沅名字的钟曦文差点叫出声，连忙捂住了嘴四下看。跟她一样欣喜若狂的人不少，她放下了手。
曾博文也很高兴，但高兴过后没多久，两人又陷入了焦虑中。钟曦文把小笔记拿出来，与曾博文一起分析面试培训课听到的内容。原打算让袁沅模拟试一试，但袁沅说：“不用了吧。”她表现的太镇静了。
曾博文故作轻松说：“有什么好模拟的？我们的上机成绩排名第二，拿到约绝对没问题。”
拿到约是没问题，但也要看是什么约。三等约和一等约能比吗？钟曦文白了曾博文一眼。
下午面试，袁沅是第二个进去的，进去后很快就出来了，半个小时都没有。钟曦文连忙追问：“怎么样？都问了些什么问题？”
袁沅看向她手中的小笔记本，面试的问题跟那天在培训课上听到的差不多。不过，半小时八千，她还是觉得这钱赚得太容易了。袁海一个月都挣不了这个数。
最终结果公布后，曾博文和钟曦文都喜疯了。曾博文不等颁奖就在公布成绩的电子屏下给杨校长打电话了。
杨校长也很高兴，一个劲说：“辛苦了辛苦了，你们辛苦了!”
曾博文呵呵傻笑：“我们不辛苦!袁沅辛苦了。”
袁沅：……
杨校长笑着说：“都辛苦了!你们问问袁沅想不想在北京转转，不用着急回来，她如果想玩，你们就带她转转。所有费用学校出!”
如果是在三天前，袁沅倒是想到处看看。但现在她没心思了，她连颁奖都不想参加。需要安排好的事情太多了。她不想转，曾博文和钟曦文自然都听她的，他们也归心似箭。
在他们还在路上的时候，袁沅拿到了清华大学信息冬令营一等约的消息就在元庆市传开了。一等约，清华大学无条件降一本分数线录取，这是市一中，也是元庆市的首例。几乎可以说，她上清华大学是铁板订钉了。
袁沅回到市一中明显感觉气氛不一样，但老师们依旧想表现的跟平时一样。回到学校后，她就跟曾博文钟曦文分开了，他们要去向上级汇报。她则回了宿舍。
正值上课间，平时铁面无私的宿管这天无视了规章制度，亲自给她开宿舍的门。
她并没有把自己的行李拿出来，反而把购房合同塞进了小皮箱。其他没什么好收拾。何玲玲给她买的洗护用品她都没动。
下课铃声响了，学校里热闹起来，窗外男生们拍着球过去，咚咚咚的声响夹着嬉笑。有学生求了宿管上公寓楼了，叮叮咚咚的脚步在楼上响起了，接着又是翻箱倒柜的声音。大约是在找东西。
学校的生活是这样生动，她却要离开了。
方红在办公室里，见到袁沅，脸上的笑都要溢出来了。
“袁沅，你没回教室啊？有事吗？”
办公室还有其他老师在，他们都看了过来。
方红等了一会没见袁沅开口，就指着旁边的凳子说：“坐。”
袁沅没坐，她说：“方老师，我想请二天假。”
方红愣了愣，“你要请假？你要干什么去？”
袁沅：“我家里有事，我想回家看看。”
“什么事儿？”方红追问。
袁沅本想推到袁中保身上，但在市一中上学的还有谢天欣。任何瞎掰的理由都没用。
她只有沉默。
方红耐心问：“什么事儿？不方便说吗？”
霍无的事情确实不方便说，她能坚持到考完了回来，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现在的霍家估计还没有想到她头上来，但他们总有一天会想到的。霍无只是精神力受损，并不是人没了。
方红等了几分钟没等到人开口，要换了其他任何一个学生来跟她说这事，又是这样的态度，她绝对不会同意。但袁沅不一样!
她现在是学校的大功臣，在学校领导心目中地位甚至盖过老师。元庆市一中太需要这么一管强心剂了。可以想到，要不了几天校方肯定会安排新闻媒体采访，把袁沅拿到清华大学一等约的事情大肆宣传，这攸关来年的生源和市一中近几年的发展。
她没法对这样的学生用强!
“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方红柔声问。
袁沅摇头：“老师，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请假。”
方红愣住了，这诉求表达得很强烈，但她在袁沅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执着---不管她是否同意，她都会离开。
“行，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请几天假？什么时候返校？”
是否返校袁沅也不确定，但她要安抚方红，还是给了一个归期。
方红在本子上记了一笔后，撕了一张出门条给袁沅：“无论你遇到了什么事，都可以给老师打电话!老师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袁沅拿了出门条，鞠了一个躬：“谢谢!”
方红愣了愣看着她。袁沅走了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袁沅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好学生，上课认真听讲，从不捣蛋，跟同学相处友好，对老师也很尊重。但如今天这样流于言表的浓厚的情感却还是头一次出现在她身上。以前的她对老师虽尊重却疏离，她总有一种走不进她内心的感觉。
“卢老师。”方红突然喊道，“你们班上的谢天欣最近还好吧？”
卢老师愣了愣，摇头：“不太好。”
“怎么啦？”
“成绩下滑的太厉害了!情绪好像也不对。”卢老师觉得心很塞，同一个家庭出来，一个跟坐了火箭似的一下子冲上去了，一个却像在坐溜溜车，成绩直线下滑，刹都刹不住。
“你能不能把她叫过来？我有点事想问她。”方红说。
“行啊。”卢老师站起来了。
没一会，谢天欣就被带到方红跟前。方红愣了愣。这学生怎么瘦成了这样？是没吃好还是减肥闹的？
“谢天欣，你家里面最近都还好吧？”
谢天欣愣了愣，一进来就被袁沅的班主任问这问题？什么意思？
她愣愣点头：“还好。”
方红已经意识到自己问得太突兀了，她摆上了笑脸，“你近期有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你爸妈都还好吧？家里其他人呢？”
自从袁中保出院回红星镇后，谢天欣就没往家里打电话了，她以前打得也少。她那手机，拿出来她都觉得丢人。也只有非打不可时，她才会联系何玲玲。至于袁海，她都不知道能跟他说什么。
“都很好，谢谢老师。”
方红盯着谢天欣。这话有点言不由衷，她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不是一个妈生的，性格差异太大了。眼前这个一看就知道乖巧懂事会做人，不像她班上的那个，总觉得隔着什么，看不透。
问不出什么了，眼前这个太机灵了，估计家里有事，她也不会说。瞎掰的谎言，她也不想听。
方红：“行了，你回去吧，好好学习!希望你能袁沅一样，期末考试取得优异的成绩。”
谢天欣的身体晃了晃。又是袁沅!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要在她耳边提起她？她跟她有什么关系？走到哪里都摆脱不了!所有的人都在跟她说。
听说二十九班的那个袁沅是你姐姐？她好厉害!她什么时候开始学计算机的？在哪里学的？
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学？听说她这次去冬令营，所有费用学校全包了!学校还安排了二个老师陪她一起去!
高一就被清华大学定下了来，真是不敢想!她怎么这么厉害？
我听说她不仅竞赛牛!文化课成绩也非常好，期中考试是年级第三名!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学的？
天欣，你帮我问问，她是在哪儿学的？我弟弟平时挺喜欢捣腾电脑的，我妈一直想让他学这个。
这么多问题都来问她!同学，老师!她怎么知道？!他们这么想知道答案，为什么不自己去问？
她跟她有什么关系？
谢天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老师办公室的，经过的每一张脸都令人憎恶。他们都在说那个讨厌的名字，似乎学校里只有这么一个声音，她逃不掉了。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安静的所在。她蹲下来，嚎啕大哭。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心想事成！晚上来给大家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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