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口应该就在附近了。www.kanshushen.com”袁沅对霍无说。火山喷发的时间虽然过去久远, 还是有一些痕迹留了下来。这周围应该都是当年火山灰覆盖的地方。

具体安排她没有，只有实地看过了，才知道怎么做。

霍无探头往袁沅身后的房子看。袁沅笑了。霍无的身高应该过了一米八五, 想进去桑吉玛的房子里，低头是远远不够的，还得弯腰。她就不邀请他了。

大山里的小村庄还没有通电, 照明的工具是油灯, 但这并不妨碍孩子们玩的天性。他们聚在一起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笑得很开心。

袁沅提议说：“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霍无立刻同意了。昏黄的灯光从各家的窗口和大门里照出来, 将范围内的所有物体影子都拉长了。霍无低着头，看着地上两个人重叠在一起的影子。

袁沅问：“张书来的本地话说得挺好, 他专门学过吗？”

“没有, 他其实会得不多。”

“是吗？看起来不像。”

霍无笑了笑, 每个人都有不可小觑的长处。张书来干得就是走南闯北的事，见识广，但要说有多精通，就未必了。

“你住的这家人怎么样？”

“还不错。”袁沅看向不远处正与其他孩子一起玩耍的小男孩, “那个就是他们家的小孩。”

霍无也看向小男孩。他其实并没有参与到伙伴们的游戏中, 而是在一旁笑。看起来并不很顽皮。但是，谁知道呢？

“你今天勘察地形的设备是自己安装的吗？”

袁沅点了点头, “我原本想装在手机上的，但是不合适。”

霍无沉默了片刻：“可以把这项技术转让给我吗？它很不错。”

“转让？”袁沅听着笑起来，转让就代表有钱, 她和霍无交易过。但探感器这么简单, 也能转让吗？

“中兴科技也有这方面的分公司吗？”

霍无摇头，中兴科技虽然涉及较广，但并没有这方面的业务。

袁沅笑着说：“不用转让了, 很简单的，你找个人过来我教他。”

霍无低笑起来，脸上的神情越发柔和了。往旁边靠近了一点点。袁沅看着不远处的山脉，她的视力很好，在这样的夜晚里，也能看到山的轮廓。山巅上的积雪被一层薄雾萦绕着。它形成的年代应该很久远。火山喷发之后，火山灰会笼罩在大地上，导致气候巨变，温度骤降，很有可能它就就是在那个时期形成的。

“霍总。”张书来和老邹走过来了。

霍无转过头。张书来打了一个寒噤，“这里好冷！”

袁沅心里说，你身体不行。

“什么事？”霍无问。

“哦，村长家饭菜已经烧好了。”

袁沅虽然可以不用进食，但她很少在外人面前展露这点。村长的房子比桑吉玛家大，而且后面还有一个院子。餐桌是摆在院子里的，村长和村长的儿子作陪。女人们在厨房忙。张书来很善于活跃气氛，跟村长和村长的儿子谈笑风生。

霍无没说错，张书来会说的本地话其实不多，颠来倒去就那么几句，但人家很好学。村长和村长的儿子在当语言老师的过程中得到了莫大了乐趣。负责端菜的少女被他们引得咯咯只笑。

村长兴致来了，让上了酒。酒应该是他们家自酿，村长比划着表示他家的酒很好。端菜的少女给客人倒酒，轮到霍无时，她的脸红了，动作也轻缓下来。霍无面无表情端坐着。可轮到袁沅时，他伸手了：“她不喝。”

袁沅诧异，这话她没说，实际上她是想尝尝的，酒清冽香气悠长，应该是取自山泉水和某种果实，少量饮用对身体并无害处。

张书来和老邹也看过来了，脸上的神情一样是诧异的。村长的脸已经红了，叽里呱啦一顿说，大概是在说他们家的酒很好，谁都能喝。

袁沅从霍无的手掌下拿回自己的杯子，端到发呆的少女的面前，笑着说：“我尝尝。”

村长的儿子招呼大家吃。张书来和老邹这才动了。在霍无的目光下，少女只给袁沅倒了一点。袁沅也没在意，闻了闻酒香后，抿了一口：“嗯，还不错。”

霍无的表情在袁沅转过来时已经柔和了，也端起了酒碗，喝了一口，点头：“是不错。”

张书来都看呆了，手中夹着菜都忘记往嘴里送了。还是老邹推了一下后，才醒过神来。

一顿饭吃了很久。张书来喝得有点高了，舌头都在打结，嘟哝：“我没醉，还能喝……奇了怪了，霍，霍总……”老邹赶紧搀了他，把人往房间拖。

袁沅要回桑吉玛家，霍无也跟着站起来，一直把人送到桑吉玛门口。袁沅挥手：“你回去吧，我没事。”酒虽然是果子酿制，后劲却不小。但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喝醉是不可能的，再多也不会。

霍无没动，袁沅也没管他。西式教育出来的绅士风度好像就是这样，讲究女士优先。桑吉玛和儿子还没睡。她开了电脑后，小男孩就目不转睛了，慢慢地蹭了过来。

袁沅在分析地质，数据是白天探查时就收集好的，这时不需要再开探头。霍无觉得她的这套东西还不错，都愿意出资购买了。她是打算白送的，挣了霍无这么多钱，她有点不好意思了。白送的东西也要有价值，随便展现出来不太好。

结果得出，她就退出了界面。小男孩还舍不得走，袁沅问：“你想玩吗？”

小男孩大概是听懂了，眼睛发亮点头。袁沅搜出一款小游戏，教玩了一把后，让开了位置。小男孩坐下来没多久，连鼠标都没操控熟练，就被桑吉玛揪着耳朵，拎了出去。

第二天，袁沅晨起，小村子笼罩在一层薄雾里，只有零星的村民在活动。桑吉玛提了一个篮子，与站在门口的袁沅合掌打过招呼后，往不远处的山坡走去。袁沅这才看到，那边有个安了门的山洞，洞门口放着好几个篮子，篮子里放着食物和水。

小男孩迷迷瞪瞪出来了，袁沅叫住他打着手势问：“瓦嘎，谁住在那里？”

小男孩瓦嘎顺着她所指看了一眼后，脸色立刻变得敬畏，比划着小声说什么。袁沅没听懂，刚好霍无等人过来了，张书来给了瓦嘎一块糖：“去玩吧。”瓦嘎跑远后，他说：“那里是巫的地方，巫相当于他们的神，在村子里的地位比村长还高。”

关于巫，袁沅也知道一些，一般存在在少于人来往的部落里，担任着类似医生或者沟通指导者角色的人物，地位非同一般。他们是来找东西的，与对方产生交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多探究无益。袁沅看着霍无等人身后的背包说：“可以走了吗？”

离开了村子，他们朝雪山的方向进发，约莫中午时分，才从林子里转出来。气温已经比出发时降低了许多，每个人头上都结了一层白霜。张书来气喘吁吁问：“还有多远？”

“快到了。”

翻过了山，一个偌大湖的出现了。湖面水汽缭绕，看不出多大多深。

袁沅回头：“我们到了。”

张书来一屁股坐下来，喘了几口气后，发现大家已经冲下来了。他又连忙起来。等到了湖边时，看见袁沅又打开了电脑。缩影地形图出来了。没有了缭绕的水汽，湖的轮廓大小和周边的景象都出来了。这下，连张书来都看出来，湖存在在一块洼地中间。

老邹试了试水温：“湖水是热的。”

袁沅说：“这里很早以前是个火山口。”

炙热的火山，经年不化的雪山，高温和低温的条件都符合了。袁沅开始搜索，湖边的石头不少，表现无法分辨出来，只能通过能量测试。她的探感器对很细微的物体并不能清晰探测，只能判断一定区域范围内是否有能量波动。

这很费时，袁沅调试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可疑点。后续的寻找需要人工了。这件事张书来和老邹做不了，他们都没有见过岩白，也没有异能。袁沅低声对霍无说：“岩白可以用异能感知到，与普通的石头不一样，它有能量波动，你外放精神力可以感知到。我们所站的地方，平方百米内，应该有岩白，但体积不会太大，你试着找找看。”

袁沅和霍无在寻找的时候，张书来和老邹也没有闲着，老邹警惕着注视着周围，张书来则在继续操控电脑搜索。

这天他们一直找到太阳落到树梢上，依旧一无所获。张书来说：“要不，我们今天就在湖边住一晚吧？”

霍无摇摇头：“回村子住。”

袁沅也赞成回村子里住，别看现在湖面平静，周围安全，但是入夜了，是否情况一样不好说。温暖是很多生命都向往的。白天有太阳，周围的气温不低。天黑了，就只有湖水是热的，很多东西都会过来。

回去比来时要快，但霍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他对精神力的操控没有袁沅有经验，实际上，自那次与袁沅交谈过后，他就再也没有外放过精神力了。这次消耗了不少精神力。

一路上袁沅看了他好几眼。村长和村民们对他俩的再次到来依旧很热情。晚上的住处分配照旧。袁沅找了一个机会，将备用的异能促进剂给了霍无。这原本是她为自己准备的。

霍无却不肯要，俊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还在笑：“我不需要，你拿着。”

袁沅不想说话了，塞给他就走了。夜深了，瓦嘎又等在她的电脑的旁边，袁沅把电脑让给了他，才去洗了手脸，就听见外面有人叫自己。她出去一看，霍无站在门口，光线黯淡，她看不清他的脸色，但能感觉到他不平静的心情。

都用过几次，还这种表现。袁沅无语了，低头走出来，问：“是不是感觉好些了？”

霍无却一把抓了她的手。袁沅缩了一下后，他又松开了，改虚扶了她的手臂，低声说：“你跟我来。”

这太不像霍无平时的表现了。袁沅心里诧异，跟着霍无来到一块空地上，接下来，她更吃惊了，霍无居然在外放他的精神力。

“你……在干什么？”她问。

霍无的声音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淡然：“你感觉到了吗？这里有能量波动！”

袁沅诧异看着霍无。他已经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脸在黑暗里，声音依旧是不平静的：“你试试看！”

他太急迫了，袁沅没有多想就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力，不一会后，她的脸色也变了。霍无问：“是不是岩白？”

是不是岩白？袁沅并不能百分百确认，但附近有高能量物质她很肯定，而且，就在离他们前面不远处巫住的山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