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这个面,我不能和他见,找个借口,打发了去。www.xiashucom.com我真想不到这样的人,竟也得了果位,真不知是如何通过天道考验的。”张云景冷声说道,不耐已极。
孟非师连声应了,却道,“大人,他挺冲的,我看他的意思是,您要是不回来,他还要搞大动作。您说,他若不讲理发作起来,我们这底下人又能如何?”
“废物!”张云景叱道,“非得折腾本座。”啪的一声,如意珠通讯中断。下一瞬,张云景出现在了大殿内,这些日子,他没出外游历,全部的焦点都锁死在少一正仙身上。
实在是先前那一仗,打得太惨烈,他虽勉强救活过来少一正仙,但也知道这家伙濒死还生,还不知道有什么后遗症,就等着看究竟。没想到,今天这家伙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少一兄,要谢我救命之恩,大可不必,若是兴师问罪,张某人也无惧,是你少一兄先贪墨我达观镜在先。如今,我不提这达观镜了,怎么,难道少一兄,还要咄咄逼人。”
一战打完,他也将杜少一面皮彻底撕掉了,也懒得再尊重什么前辈,唤什么“道友”,直接称兄道弟起来。
许易冷喝道,“张小子,看来你真是涨行市了,趁着我新夺舍,命轮未固,出手偷袭暗算于我。这笔账,你觉得是可以不提的么?”
张云景诧异地盯着许易,看得许易心里发毛,莫非哪里不对,被这家伙识破了,一念及此,他忍不住生出后悔来,早知如此,就不急着来捞这笔好处了。
他此番找过来,纯粹是存了讹诈一笔的心思,吸收了杜少一的不少记忆,让他知道张云景那日为何要拼死出手抢救,他是个占便宜没够的,一听说还有这便宜,哪能忍住不占。
再说,他如今突破了阳鱼二境,可玄黄精也花了个干净,不找些外财、夜草,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注视许易良久,张云景冷声道,“真没想到堂堂少一正仙,在撕下面皮后,是什么也不管不顾了。”一开始,张云景是真的不能理解许易的选择,这不符合他对少一正仙的认知。
当然,他脑洞开得再大,也绝不会去想杜少一被夺舍了。他判定的是杜少一经此大败,受了刺激,性情偏激了。不然以杜少一要面子的毛病,绝不会找上门来。
许易还真没从杜少一的记忆中,接收到关于杜少一自己性格的信息,张云景这一搭腔,他立时领悟到一些,后退一步,在一个雪色蒲团上坐定,“废话我就不说了,算算账吧。”
张云景挥退正要进门的孟非师,行到杜少一近前,狞笑道,“算账,你怎么还有脸跟我说这句话,是你贪我的达观镜,我上门索要,你又死赖着不肯给。和张某人动手,你自己修炼不到家,兼之又强行夺舍,境界不稳,差点身死。是我费尽千辛万苦,不惜损耗元气,为你续命,救你危亡。不指望你感恩戴德,你怎么有脸倒打一耙,找我算账?”
“是不像话啊,算起来,张某人还是你的救命恩人,送果位的大恩公呢。若没有他,你怕真就成了游魂野鬼。更何况那果位。”星空戒内,荒魅睡倒在窝里,翘着二郎腿传递意念道。
许易传意念道,“你到底是哪头的?少在我这儿跟我假仁假义。这老小子若知道是我反夺了杜少一的舍,立时就能要了老子小命。这种顺水人情老子从来不受。”
荒魅吐槽道,“你不是从来不受,你是占便宜没够。要是这张云景是个娇滴滴的美仙子,你怕就得感恩戴德,恩情款款了,哪里还想着恶狠狠上门来讹人。”
此番话出,天儿,被荒魅彻底聊死了。许易不再理会荒魅,冷声道,“好一张利口,张小子,老夫堂堂神图境修为,因为你的折腾,沦落到如今地步,你不该负些责任么?”
张云景气得直抽抽,“某从未见过似你这般无耻之人,闲话少说,送客。”孟非师急急闪入,冲许易躬身行礼,请他出外。
许易安坐不动,盯着张云景道,“张小子,走我自然会走,但我要是走了,你可别后悔。你的事儿,我不会再替你兜着,咱们就去尾宿宫论个分明,看看你张云景无诏而打上我少一宫山门,暗算杜某,致使杜某境界跌落,险些丢了性命。如此种种,到底是何罪过?上仙大人会不会论你的罪。”
许易一连串的问句发出,张云景听得懵了。杜少一的突然到来,已经令他意外,他绝没想到杜少一竟然还有上报尾宿宫的打算,不要脸,难道也可以没有极限的么?
许易的这一番操作,连孟非师都看不下去了,他沉声道,“少一正仙大人,您若执意上报,上面不会不问缘由的,达观镜的事儿,还用明说么,经不起查的,您这又是何苦?”
许易冷冷瞥了孟非师一眼,笑道,“听说就是你挤垮了季迎,不错,果然爪牙尖利,更难得的是有虎狼心肠,连我也敢威胁。不过,你说的达观镜,我听都没听过,查就查呗。行了,废话我也懒得说了。张小子,洗干净屁股,准备蹲赤炎狱吧。”
张云景晃身拦住要离开的许易,孟非师才张嘴,也不得不闭住了,他清楚,达观镜这事儿,还真说不清楚,一直都是佟天川在报讯,如今,这佟天川生死不知,死无对证。
更麻烦的一点,彼时,在少一仙宫见到的达观镜放出的宝光,本来是如山铁证,可当时谁也没影印下来,若真要查,是查不出杜少一什么错处的。
“有什么条件,你开。”
张云景死死盯着许易,觉得眼前这家伙不但面目变了,气质也变了,境界还低了,仿佛真的像是换了个人,恍惚间,他都找不到杜少一的丝毫痕迹了。
“七枚玄黄精,新仇旧恨,一笔勾销。”铺垫许久,许易终于亮出了他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