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墨阳揉了揉拳头，慢条斯理地看向了山岳：“请问一下，过去了多久了？”
山岳看了看表：“三十一分十七秒！”
“那还来得及！”步墨阳若有所思地说道，上下打量着杰弗逊。
杰弗逊看着步墨阳这架势，慌了：“你干嘛？我不下去了，我在上面等死。”
“晚了。”
步墨阳双手撑着栏杆，整个人直接横了过来，双脚冲着杰弗逊的小腹飞快地踹着。
力度不大，速度极快。
双脚动作快到几乎已经带出了残影。
杰弗逊不知是被步墨阳这突如其来的一手打懵了，还是怕自己失足跌落真的摔死了。居然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步墨阳也不知道自己踹了多少脚，直到双手有些无力撑不住了，才最后一脚把杰弗逊踹了下去。
杰弗逊在空中飞速旋转。一时间，估计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待哪了。
不管上面的还是下面的，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这是个……陀螺吗？”不知道是谁喃喃说了一句。
……
随着杰弗逊下去了，现在楼上只剩下了他和肃清组的四位成员，还有十个士兵。
“你不是百分百踹飞吗？”
“这也得控制力度，太轻了，到不了能力的阈值。重点是个踹字，我刚刚那力度，顶多算在他肚子上按摩。”步墨阳揉了揉大腿。
“怎么样？”利刃敲了敲太阳穴，开口问道。
没有细问，但是众人也清楚她问的是什么。
步墨阳清楚地看见，那十名始终面无表情的士兵，眼中都泛起了光。
那是一种，叫做好奇的光芒。
包括那面色苍白，支着山岳站着的暴风，也是一脸好奇。
利刃耸了耸肩：“阿浪数了数，转了七百多圈，已经晕了。”
步墨阳笑道：“行了，别说他了。抓紧时间，下一个轮到谁？”
“你们先上！”龙卷命令道。
十名士兵收到命令，极为利索地翻了出去。
“敬礼！”
为首之人一声喝，十人握紧了枪，靠在胸膛，齐齐给步墨阳行了个军礼。
步墨阳笑着点了点头，收下了这些人的军礼。
然后……
一人一脚全踹了下去。
接着走你！
踹的第一个人甚至还来不及反应，脸上仍然保持着敬礼时的肃穆表情，下一秒就开始在空中旋转了起来。
“接下来……”
“我自己来！”利刃瞪了步墨阳一眼，直接翻出栏杆跳了下去。
女孩子怎么能被人踹肚子，然后空翻跪地上呢？
一点都不优雅。
步墨阳猛地反应过来，肃清组有缓降设备。
龙卷和暴风也默默跳了下去，她们的想法，跟利刃一样。
“就剩我们俩了！”山岳默默解下了身后的背包，递给了步墨阳：“我太沉了，这背包载不动我们两个人。这个设备，是跟我的脑电波捆绑的，我会帮你降落在地上。”
“好，谢谢！”步墨阳调整了一下背包的松紧，将它紧紧捆在背上。
山岳翻倒了栏杆外，冲着步墨阳挤出了一脸不算好看的笑容。
“下面见！”
“下面见！”步墨阳也笑道，然后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目送着山岳落到了地面后，步墨阳也从楼顶一跃而下。
这是一种步墨阳从未体会过的感受。
起初，脑子一阵空白。
好像是身体先落下，但是灵魂没有跟上身体的速度。
紧接着，便能风声如雷鸣在耳畔炸响，道道强风就像是刀片，不停地划过脸颊，撞击着眼睛。
口鼻，也不停地被风灌满。
不对，一瞬间步墨阳感觉那不是什么风，而是水。
除了这种比过山车要强大许多倍的失重感之外，步墨阳似是感觉自己进入了水中，深水中。
无边的水将整个人淹没，无法呼吸，整个人都好像要窒息了一般。
或是说，从口鼻中不断涌入的气流，让步墨阳不敢呼吸。
但即使如此，他依旧竭尽所能睁着眼睛，看着这个不一样的世界。
正常的跳伞高度，按照步墨阳的记忆，应该是三千米到八十米的距离。
七千多米，足足超过了两倍还有余。
这样的经历，足以铭记一生。
怎么能错过。
步墨阳不知道自己下降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下降了多远。
按照自由落体的时间来算，这个过程最多不过三四十秒，但是步墨阳却感觉自己好像是走过了半生。
紧接着，步墨阳感觉到自己好像是被人拎了起来，往上猛地一提。
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
步墨阳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灵感。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地面，步墨阳似是感觉这个世界前所未有的博大。
好像不是自己从高空落下，而是这个世界朝着自己展开了臂膀，轻声说道：
欢迎回来！
……
再一次减速，步墨阳的双脚稳稳站在了地上。
踏着坚实的土地，步墨阳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一切好像是做梦一样，唰地一声就过去了。
想到刚才的经历，步墨阳甚至还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王青沧和山岳走了过来，一人一边轻轻拍了拍步墨阳的肩头。
王青沧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
“有点！”步墨阳舔了舔嘴唇。
“先不说了。走了，炸弹快炸了！”山岳看了看高耸的楼顶，冲步墨阳说道。
步墨阳点了点头：“走！”
三人钻过警戒线。
“墨阳……”一声隐隐带着哭腔的颤抖声音传了过来。
步柔双眼通红奔跑了过来。
步墨阳伸出手，将这个人揽进了怀里。
看着这个女孩儿的头顶，步墨阳心头一阵恍然。
从前，自己也是这般抱着一个叫步柔的姐姐。
到了这个世界，姐姐再一次高大了起来，自己只能仰头看着这张熟悉的脸。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去年？
还是前年？
记不得了。
只记得原来高大的姐姐越发的小巧，自己慢慢地、再一次高过了她。
一晃眼，五年的时间，自己都比姐姐高出了一个头还多了。
步墨阳双手捧起步柔的脸，用拇指轻轻擦过步柔的脸颊，笑道。
“姐，我没事。别哭了，明天眼睛得肿了。”
“好，不哭了！”步柔擦了擦眼睛。
“步……步黑羊啊！”
一听这称呼，步墨阳脑袋上又冒出了一排黑点点，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