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蒙面男不是跟四位帝王说，也不是自言自语，而是在回应夏婉安，音波涟漪犹如微风一般拂过大地。
话音落下，众人便看到一抹乌光冲天飞起，又一位黑衣人悬浮在半空中，和神秘强者相隔数千米遥遥对峙。
两人的装扮出奇的相似，皆是黑衣蒙面，仿佛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他们都不想被别人看到真面目。
“又出来一位蒙面强者了，不知他是哪个皇朝的供奉？”
“看他这架势，是要跟另一位蒙面强者决战啊！”
“那位蒙面强者仅用一剑斩出天渊，他会是对手吗？”
“……”
百万大军哗然骚乱，蒙面男的仙人身份是绝密，只有极少数四国高层才知道这个秘密，因此众人看到自己阵营这边也冒出一位黑衣人后，既好奇又吃惊，并忍不住质疑他的实力。
然而下一刻，众人的质疑就被打消了。
只见蒙面男虎躯一震，一股滔天恐怖的灵力威压顿时从他体内爆发而出，好似一座巍峨神山镇压砸落。
“轰！”
百万将士无法承受灵力威压，统统匍匐跪趴在地上，就连无数匹战马也像是遭遇天敌一样，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好恐怖！他怎么也这么强！？”
将士们骇然，望向两位黑衣人的目光充满恐惧，感觉在两人面前，他们比蝼蚁还弱小。
“他们都这么强了，为什么还没有飞升成仙？”
“……”
其实蒙面男的灵力威压主要是对夏婉安释放，地面的百万将士不过是受到余波牵连而已。
此时此刻，夏婉安美眸一片凝重，拥有四万多年修为的她自然不会被威压压垮，但她也借此清楚感受到对方的实力。
毫无疑问，对方是一个不世大敌，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所有人中最强大的存在……当然，网吧老板，无论蒙面男强到什么地步，也绝不可能上升到能跟网吧老板比较的高度。
“堂堂天上仙人，怎么跟个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鼠辈一样。”夏婉安平静开口，嘲讽对方。
蒙面男闻言并未被激怒，笑道：“你不也一样藏头露尾。”
夏婉安道：“我不一样，我不是仙人，你是。”
一个月前刚得到墨巨鹿记忆那会儿，她就知道蒙面男名为仙人，实际上非常神秘，脸上永远蒙着一块面纱，这让夏婉安一度好奇对方隐藏在面纱底下的面目。
“知道我是仙人还敢与我为敌，真不知该夸你胆子大，还是说你不知死活。”
夏婉安淡然道：“仙人又如何，只要掌握足够的力量，就算是凡人也能弑仙。”
蒙面一怔，终于有些被激怒，冷笑道：“好大口气，能被凡人弑掉的，就不是仙了，你真以为你是我的对手么！”
“虽然不知道你的具体身份，但我知道，你并非夏朝的供奉或者隐世老祖，念在你修行不易的份上我最后给你个机会，只要你不插手夏朝的事情，我不仅不会为难你，还会送你成仙机缘。”
“以你的修为应该也察觉到了，苍玄大陆如今仙路断绝，哪怕你修为早已达到仙人境界也飞升不了，而我可以把你送上仙界，普天之下，只有我能做到！”
蒙面男不得不承认，他从夏婉安身上感受到威胁，许诺成仙机缘是他变相的妥协。
夏婉安闻言陷入沉默，似乎正在权衡利弊，蒙面男见状再给她添一把柴火：
“你考虑清楚，你修行一生不就是为了成仙么，如今成仙机缘就摆在你面前，是和夏青山一起死，还是前往仙界……”
“同样的话，还给你。”
夏婉安忽然打断他，认真道：“我不想与你为敌，只要你现在退兵罢手，之前被你们攻陷的所有城池疆土都可以送给你们，唯独赢都郡我非保不可，没有任何人能毁掉它。”
赢都郡是夏朝皇都，皇都一失，夏朝便是真正意义上的亡国，只保下赢都郡也是夏婉安变相的妥协。
她和蒙面男都对彼此心怀忌惮，深知两人一旦交起手，必有一方败亡。
……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在天地间。
百万大军匍匐在地，目不转睛望着空中忽然不说话的两位黑衣人，感觉气氛渐渐沉重，压抑的快要窒息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蒙面男开口打破死寂。
“看来，我们没得谈了……”
短短几个字，却蕴含强烈杀意。
蒙面男眼中骤然绽放凶光，伸手一招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柄通体银白的长剑，对准夏婉安重重劈落。
一剑落下，周围空间寸寸崩碎，一道漆黑裂缝如同巨蟒朝夏婉安急速延伸，有只鹰隼恰好挡在裂缝面前，瞬间一分为二血洒长空。
这一剑蕴含了空间的法则之力，无坚不摧粉碎一切，别说区区鹰隼，就算是一座大山一柄仙器挡在面前，照样会被空间裂缝截断，单纯剑芒的威力根本无法与之比拟。
面对蒙面男的绝杀攻势，夏婉安不躲不避，挥动流光星陨剑同样斩出强力一击。
周围的空间也被她斩碎了，漆黑色的裂缝宛如闪电般激射而出，与蒙面男斩出的空间裂缝对撞在一起。
“轰！！！”
两道裂缝相撞爆出天崩地裂的巨响，整块天空宛如镜子一般彻底崩碎，蜘蛛网状的裂纹遍布苍穹，看起来仿佛天穹要塌下来，既恐怖又壮观。
“毁天灭地！这是真正毁天灭地的力量啊！”
百万大军震骇万状，仰望空中不可思议的画面。
破碎虚空只存在于传说当中，苍玄大陆已有近千年没出现过飞升者，可对眼前两位黑衣人而言，破碎虚空简单的像是吃饭喝水，动辄就是破碎一大片。
“仙人大人应该能赢吧……”
马车上，四位帝王忧心忡忡。
倘若蒙面男赢了这一战，他们自然皆大欢喜，但万一要是输了，他们就将万劫不复！
他们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帝王身份如此可笑，在毁天灭地的力量面前，他们和寻常百姓毫无区别，皆为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