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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回忆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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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像潮水般把他淹没。

那时候高一,刘陵喜欢他的事情已经沸沸扬扬。他总觉得女生应该矜持一点,但刘陵偏偏没有。她和她的朋友们都是一个样子,他们在走廊上相遇,她的朋友们一定会大声的喊起来:“刘陵,刘陵你快来看呀!”其实刘陵就在他们眼前。

然后一走廊的同学都会看向这里,看严依华和刘陵急促的擦身而过,看他们全部红了的脸。

其实如果她能低调一点,严依华当时时常会想,我们是可以打个招呼的。虽然不见得非要相处男女朋友,但是总归不似当时这样尴尬。

这帮女生就这样走到哪,张扬到哪的方式,过了一年,什么进展都没有。他只落得说隔壁班那个女孩喜欢他。也只听得刘陵说想称呼他为“偶像”。他们加了企鹅,刘陵每次看到他在线都会主动说话。

他当时不擅言辞,又觉得他们其实并没有很熟,所以严依华每次回的消息基本都是哦,嗯,好。但他感觉刘陵其实并不介意,相反,即便他回了一个“哦”字。她每次都能感受到屏幕另一头刘陵的开心。

这期间也有女生向他示好过,但大多也是没有人能入他的眼。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心思,况且刘陵和她的朋友们--这些人走到哪喊到哪,这导致了其他向他表白的女生,严依华还没有来得及一一拒绝,就慢慢消失在记忆里。

就这样到了高二,大家都多少开始意识到了高考来临的压力。

其实刘陵也自己制造了很多机会。高二的时候严依华开始上各种补习班。刘陵那时候喜欢在企鹅里问他“偶像,我英语不好,要上什么班呢?”英语是严依华的弱项,他是一定会补的。严依华把自己补课的地方告诉了她。

“啊,偶像,我语文不好,你知道哪里补的好吗?”刘陵过了两周又会来问。

“我怎么记得你语文挺好的。你不是天天语文课都跑出来看我打篮球吗...”严依华说。

“那我就是因为翘课太多了,现在落下了,我妈让我补回来。”

“哦。”犹豫了一下,严依华又把地址发过去了给她。

“你还有上其他的吗?”刘陵继续问。

严依华没有回。这是他们经常的互动方式。他不想告诉她了。刘陵也知道他的习惯,也没有再追问。

此后,在周末的语文和英语的补课班上,他每次都会看到刘陵。

补课班座位随意,刘陵一般会坐在他旁边,有时候没有和他来的时间赶到一起,就会坐在他后面。她喜欢玩手机,从来不正经听课,学习也本就是半吊子,严依华也自觉没有义务去提醒她。但是她会在下课的时候,抓紧一切机会和严依华说话。大多都是一些严依华的兴趣爱好,严依华也不傻,他感觉到了他这周告诉刘陵的所有事,刘陵一定会回去研究,下周上课的时候,定会和他侃侃而谈。他有时候觉得她幼稚的好笑。

同时,刘陵每周都会变着花样给他带东西,全是那时候男生会喜欢的玩意。他印象里最贵的是ZIPPO的打火机,那时候他装酷学抽烟,刘陵看到之后,下一周马上带了一个精致的ZIPPO送给他。

他也并不是严厉的拒绝,他一开始会推脱,刘陵就开始说一些有的没的,发挥她强大的语言天赋。他一般最后都会收下。有些东西他确实很喜欢,如果下次再见面刘陵看到他用着或带着,就会特别高兴。但有些东西太过小女儿花样,他即便收下,也会胡乱的丢在家里。他们大概在那个时候有过比较熟络的一学期。但刘陵只是一味的对她好,自始至终从没有一句表白。这其实不用说的那么直白,当时的严依华心里知道,还好她没有和我说,否则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我是不会和她在一起的。

到了高二下学期,严依华的成绩也开始变得不理想。他父母停了他所有的课外班,想让他以美术生的身份考大学。所以他父母给他办了艺术生校外学习,可以几个月不去学校上课,专心在画室里学画。

画室的位置在一所大学的后街,那里有十几家有名的画室,集合了几乎所有A城中,想以美术生身份考大学的学生。

刘陵没有跟来一起学画,严依华相信她应该集齐了她所有天赋可能都跟画画没有关系,所以才没有跟他一起来画室学习。而且那时候,他也害怕考学无望,几乎都不玩手机了,更是很少可以和刘陵说话。他们几乎快断了联系。

有一次刘陵在他还没有上线的时候,在他的企鹅立留言,问他画室在哪。她甚至还补充了一下“我只是问问,我是不会去学的,我没有天赋,你放心。”

他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严依华几天之后才看到,他本来打算关掉,又想了一下把地址发了过去。没有多说任何多余的话。

那是一个冬天的傍晚,当他和画室的兄弟们练完了画,准备出来吃点东西的时候,他出门却看见了刘陵在画室外等她。画室没有等人的地方,她只能在外面站着。她穿的也不多,还拎着一个非常大的袋子。

刘陵本就不是很好看的女生,有一点高,脸又有一点圆。在那个女生只爱长发的年代,她还梳着短头发。她其实是追他的那些女生里,最平凡的那一个。

严依华下意识的想走,因为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怎么说过话了,他也不能肯定刘陵就是来找他的。没想到刘陵看见他却大步跑了过来,“偶像”她喊道,“等一下。”那个袋子很大,看起来也很沉,她跑的有点艰难,但严依华还是站在那里,没有过去扶一下。

周围的兄弟们一看是奔着严依华来的,纷纷开始起哄,严依华因为碍着刘陵并不是特别好看,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想尽快结束这场交谈。

刘陵大概也有点害羞,她应该是没有想到,严依华出入竟会跟着这一大群男生。因着被这一大帮她不认识的男生围着,她也强颜欢笑。她来到严依华面前,把她手中的大袋子交到了严依华手里:“偶像,我好久没见你了,这些你拿着。”

严依华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了看,嘴里嘟囔一句:“什么?”

“都是一些你喜欢的,我...我也不知道买什么。”刘陵说。

周围的人起哄的更多了。严依华分明知道此时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拉着她离开人群,单独说话。可是他没有。他讨厌的自尊和那股古怪的高傲,让他站在那里,平静的接过了袋子,说了声”谢谢。”

刘陵虽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碍于这么多人围着,再钢铁般的脸皮都无法说出口,但是她天性豪爽,不喜欢拖泥带水,遂小声说了句:“那我走了。”就转过了身。

严依华立刻也转身和他的画室同学们离开了。

他在离开之后,也有不经意的回头看刘陵走远的方向。那天雪很大,那条街的路非常不好走,那雪下在地上就会化成泥水,再加上行人和车的来来往往,造成了那满路的泥泞。

严依华甚至记得她深一脚浅一脚,小心行走的背影。但是他只看得那么一两秒,周围的兄弟们嘻嘻哈哈的围过来看那个袋子里面有什么,他为了装清高,把袋子随手扔给了他的朋友,她居然就只为了来给我送东西。这么冷的天,他摇了摇头,在同学的起哄和簇拥下,越走越远。

事后严依华才知道,那袋子里是这个年纪男生最喜欢的篮球杂志、限量球衣、还有很多韩国的零食,以及一套价格不菲的画具。那本杂志在他的兄弟间传来传去,传到他手里都已经被翻的不成样子,他觉得有点脏,直接扔在了一边。

那画具也被他故作大方的借给了画室的同学们使用,后来成为了他们画室里的公共教具。他们画室的老师甚至还为此让严依华那画的“惨不忍睹”的画作,挂在了展览间很久很久。

还有那件球衣,如果不是被同学们发现是刘陵送的还算可以,严依华说不定会穿。但大家都看到了那是刘陵送的,严依华甚至还问了他的兄弟们有没有喜欢的,喜欢就送他了。还好他的兄弟们识相,没有人大着脸说喜欢。严依华故作无奈,直接把它塞到了箱子里,再忘了拿出来。

那是那一学期,她们唯一的一次接触。刘陵在企鹅里,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严依华说话,她会把今天学校发生的大事留在严依华的企鹅里,严依华看到了想看的,就会关心一下。如果开头不感兴趣,就会直接关掉他们的对话框,什么都不回。

但刘陵并不介意,这让他连漠视都理直气壮。

“没事,她无所谓的。”那个时候的严依华时常这样想。

作者有话要说:你身边现在还有像年少的刘陵这样的大冤种吗?

你们的白羊闺蜜,是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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