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齐刚一番详谈之后,睿王爷迅速做出了决断——带齐刚入宫面见皇上。
因为睿王爷出征陈国大胜归来,南临帝龙心大悦,特地在宫中准备了宴饮犒劳睿王爷及烈云军。
宫宴就安排在今晚。
睿王爷决定带上齐刚一同入宫,将宁州的情况禀明南临帝,由他圣裁。
“齐刚,你今晚就扮成我的贴身侍卫随我进宫,面见皇上。”睿王爷又转身对云鹤川和书芷洛道,“你们也各自准备一下,随我进宫赴宴。”
三人纷纷答道:“是。”
计策已定,各人自去分头准备。
书芷洛和云鹤川都要回听雨阁,便同路而行。
一路上,云鹤川一言不发,脸色很难看。
书芷洛疑惑不已:谁惹他了?
走到听雨阁门口,云鹤川突然停下了脚步,紧跟在他身后的书芷洛差一点就要撞上他的背。
云鹤川猛地一个转身,眼神冰冷:“你到底知不知道女子的手绢不能随便给其他男子?”
居然还当着自己夫君的面将自己的手绢递给其他男子,当他是死的吗?
书芷洛呆愣当场:不知道啊!
“他当时哭成那个鬼样子,满脸的鼻涕眼泪,看着实在恶心,我就是想让他擦干净,也没想那么多啊!不就是条手绢嘛。”书芷洛辩解道。
怎么这儿的女子连给男子递条手绢都是罪过?区区一条手绢,是不是太过于小题大做了?
云鹤川见她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心中怒气更盛:“什么叫不过就是条手绢?你知不知道你是有夫之妇?”
“你既已是有夫之妇就该谨守做妻子的本分,不要做出任何有辱我王府名声之事!”
书芷洛本来觉得这是件小事,如今见云鹤川已经搬出了妻子的本分、王府的名声之类的话语,也生了气。
她扬起下巴,挑衅地迎向云鹤川的双眼,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怎的如此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照你这么说,我给别人递条手绢就是不守妇道了,那若是别人摔倒了我将人扶了起来,岂不是手都要砍掉了?”
云鹤川见她竟敢顶撞他,言语态度之间毫无悔意,气得一腔怒火没有地方发,只得狠狠一甩衣袖,道了句“你简直强词夺理”后拂袖而去。
书芷洛也毫不示弱地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地“哼”了一声,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云鹤川一脚踢开书房的门,吓得正在擦拭砚台的莫南一个手抖,差点就将砚台摔落在地。
正要破口大骂是谁这么不懂规矩,一转头发现是世子殿下,立马闭上了嘴。
莫南偷偷看向莫北,发现莫北也是一脸茫然:世子殿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今儿是怎么了?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惹得世子殿下这般生气?
“莫南!”云鹤川喊道。
“是!”莫南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
云鹤川怒气冲冲地坐在榻上,道:“你去齐刚那儿,他手上有条手绢,你去把那条手绢烧掉!”
“啊?”莫南一脸蒙圈,世子殿下就是因为一条手绢生气?
不过……齐刚那个大男人还用手绢?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云鹤川没好气地说。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顾不上惊讶,莫南就忙不迭地往齐刚所在小院跑去。
世子殿下正在气头上自己不在他跟前更好,免得被无辜波及,至于莫北兄弟……我衷心为你祈祷。
莫北为云鹤川斟上一杯热茶,道:“世子请喝茶。”
云鹤川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后将茶杯重重一放,突然问道:“如果齐刚哭得脸上全是眼泪鼻涕,你会给他递条手绢让他擦擦吗?”
莫北回答得一丝不苟:“属下是男人,不会随身携带手绢。”
云鹤川瞪他一眼:“我是说如果你手上有条手绢的话,如果齐刚哭得太难看的话。”
莫北认真想象了一下齐刚哭得满脸泪痕鼻涕的样子,顿时很嫌弃,道:“虽然属下没有亲眼所见,但是想来齐刚哭起来确会非常难看,所谓眼不见为净,属下会将那手绢盖在他的脸上,任他哭去。”
云鹤川古怪地看了一眼莫北:难道她刚刚真的只是因为齐刚哭得难看而没有想太多?
听闻她以前也曾将手绢送给别的男人,难道也是因为那人哭得难看?
书芷洛这边哪里料想得到云鹤川还在为此事烦心,她正忙得不亦乐乎,试穿这今晚宫宴的服饰呢。
她命善善将她的衣服都找了出来,摊在床上一件一件地试穿。
入宫的礼服都是有制式的,原主原有几套入宫觐见时穿的礼服,只是书芷洛都嫌太过素净故而不喜。
“还有这一件。”善善从深深的衣柜里钻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件外袍。
那是一件红色的外袍,上以金线和银线绣着云霞孔雀纹。
原主嫌这件衣服太过于华丽张扬,便将它放在了衣柜最底层。
书芷洛一见这件外袍既奢华又艳丽,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喜欢!就是这件了!
善善服侍她换衣,一边穿一边念叨:“小姐以前说这衣服太过张扬了,怎么今天想着要拿出来穿了?”
最近小姐的穿衣风格大变啊,从常服到宫装都是这么耀眼夺目,莫非是想吸引世子的目光?
那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善善暗暗称赞自家小姐的足智多谋。
书芷洛哪里想得到善善已经想到了这层意思上,只是笑笑:“穿太久同一个风格的衣服,自然要换一个风格嘛!”
瞧瞧,小姐还不好意思直说。
但好丫头就得懂得看破不说破,善善附和道:“嗯,小姐说的对,小姐以前就是太过低调了,今天刚好来个闪亮登场,亮瞎他们的眼。”
她家小姐漂亮得像天仙一般,理应站在人群中最耀眼的地方。
换完衣服,善善又为她重新梳妆,在头发上插上了跟宫装呼应的孔雀金步摇。她很喜欢这个时空的首饰,又古典又漂亮。
书芷洛想起以前曾经看过古代的一个妆容,便描了个花样,让善善依样画在额间。
睿王爷携睿王妃和云鹤川已经等在了王府门口,睿王妃撇撇嘴:“公婆和夫君都收拾妥当了,她一个做儿媳的居然还敢姗姗来迟,简直是不成体统。”
睿王爷劝解道:“时间还早,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话音甫落,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清脆的环佩相击之声传来,众人皆转过头去,便见一个盛装女子缓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