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旸突然来访让书芷洛很意外,更意外的是,他还说他有当天刺杀云宸的刺客的线索。
“你有线索?”书芷洛一只手转动着茶杯,盯着茶杯中的茶叶,“你能有什么线索?”
当天的刺客全都死了,南临帝派人去查也没查出什么头绪,他能有什么线索?
姜旸得意地扬起脖子,轻笑了一声:“你们有你们的方式,我也有我的。你们查不出来的未必我就查不出来。”
书芷洛冷眼瞧着他,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倒不像是在撒谎。
“那你说说看!”
姜旸却闭上了嘴,看向书芷洛:“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我的消息也不免费。”
“呵,四皇子原来是来卖情报的。”书芷洛讥讽道。
“各取所需罢了,绝对是对世子妃有用的消息。”
书芷洛理了理衣袖,神色平静地回望过去:“你既然有情报,大可卖给南临帝,我要这情报何用?”
姜旸伸出食指在书芷洛的面前晃了晃:“世子妃这么说我可不信,你若是对那个孩子没有半分怜悯何必拼了命的救他?而且那群刺客也伤了你,难道你不想自己亲手报了这个仇吗?”
书芷洛这才认真打量起姜旸来。
果真是在宫廷中长大的,洞悉世事、体察人心的本事姜旸还真是不差的。
坊间皆传言,西夏国四皇子姜旸空有一副好皮囊,却为人纨绔、不思上进。
通过她与他接触的这几次,恐怕世人都低估了这个皇子了。
姜旸抽出腰间别着的一把扇子,优雅地扇着风,道:“再说,南临帝也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哦?南临帝都没有的东西,我就更不可能有了。”
“你有!”不等书芷洛发问,他直接说道:“若是你觉得我的线索可靠,是否可以将杨枝甘露的配方给我?”
杨枝甘露的配方?
书芷洛眯着眼睛看向姜旸。
之前听秦浪说,自从杨枝甘露面世之后,姜旸没事就跑到秦浪的店里去吃上两碗。
她原以为他只是喜欢吃杨枝甘露而已,没想到他竟然提出要杨枝甘露的配方。
“我问过秦老板了,他说配方是你提供的,他无权给我,所以我来找你。”姜旸举起手指做发誓状,“你放心,我拿这配方绝对不是为了获取利益,绝不会拿去卖钱。”
在这个时空,一些技艺的方子都是师傅独创的,属于个人不外传的秘方,轻易不会示于人前,所以姜旸才会有此一问。
书芷洛倒是不在意分享这个方子,本来她也不过是捡了前人的恩惠。
她看姜旸难得的一脸的真诚,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听到的那个名字,脱口而出:“是想做给阿柔吃?”
姜旸听到“阿柔”二字忽然一愣,随后将眼眸垂下,半晌没有再说话。
就在书芷洛都以为自己等不到他的答案的时候,他缓缓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落寞:“不是。”
不是给阿柔吃,那是给谁吃?
看他的表情明明是对阿柔用情至深的样子,难道心里还有另一个人?
书芷洛虽是迷惑不解,终究也没有再问。
别人的私事,她没什么兴趣。
“好,我同意。”书芷洛回答道,“如果你的线索让我感兴趣,我就把杨枝甘露的方子给你。”
姜旸见书芷洛应允得这么痛快,面上一喜,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那群刺客虽然人都死了,但是我去见过那些尸体。”
“然后呢?”
书芷洛抬头看向他。
姜旸便凑到书芷洛的耳边,对她耳语了一番。
说完,他直起身来,问道:“世子妃觉得,我这个消息可否值得杨枝甘露的房子?”
书芷洛将适才姜旸所说的话又细细想了一遍,轻轻点了点头。
姜旸见状喜上眉梢,吩咐善善道:“去准备笔墨纸砚。”
善善不动,见书芷洛也对她点头示意方才走出房间去准备笔墨纸砚。
不到片刻时间,善善便带着笔墨纸砚回来了。
她先将纸张铺开,又磨好了磨,拿出一支毛笔蘸好了墨才递给书芷洛。
书芷洛举起毛笔却犹豫了。
姜旸忙道:“世子妃,说好的买卖,你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书芷洛白他一眼,骂道:“谁说我要出尔反尔!”
她低下头,提笔写字。
姜旸急不可耐地走到她的身后盯着她写。
书芷洛刚写下第一个字,姜旸就放声大笑了起来。
他指着书芷洛写下的字毫不留情地嘲笑起来:“世子妃,你这字……哈哈哈……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字。”
她明明长得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听说也是从小读书写字的,怎么这字写得这么难看?
书芷洛素手一拍,怒道:“你还想不想要食谱方子了?”
姜旸立刻收起笑意认怂:“要!要!世子妃这字真好!”
说着还装模作样的竖起了大拇指。
“那你给我去对面坐着。”
免得他站在她背后嘲笑她。
书芷洛将食谱写好交给姜旸,叮嘱道:“你若是想要自己让人做,最好去问问秦浪具体的操作方法。”
她只是提供了食谱,但是秦浪在她的食谱的基础上又进行了调整加工。
姜旸接过书芷洛写好的食谱方子,刚看了一眼,就露出了满脸嫌弃的表情:“啧啧啧,你这字……也太难看了,像是鸡爪子写的。”
书芷洛听后怒从心中起,探过身子就要去抢那张食谱:“不想要就还给我。”
他瞧不起谁呀?
还敢嫌弃她写字难看!
她以前又没有写过毛笔字,能写成这样就不错了。
再说了,她的手还受伤了呢,她现在还是个伤残人士呢。
姜旸动作敏捷地一个转身,躲开书芷洛的魔爪,将那食谱细细看了一遍。
见那食谱上提到的食材有的虽然不常见,但还算是能够买齐,他便放了心。
他食谱叠起来,小心地放入衣袖之中,用手中的扇子一敲书芷洛的手,道:“买卖都谈成了,哪有讨要回去的道理?”
他将衣袍一掀,人便站了起来,对书芷洛拱了拱手:“合作愉快,我告辞了。”
“等等,”书芷洛叫住姜旸,“你能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吹的曲子是谁教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