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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雪……糟糕,娘娘出事了!”汀月脸色煞白,眼底顺间氤氲出一片雾气。楚玉二话没说,当即将殷雪搁在榻上,解了两处穴道,却不见殷雪有反应,显然不是被人点了穴道。
“汀月,去找李准,千万别惊动任何人,务必将殷雪救醒,本王现在便出皇宫,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楚玉强自镇定,待吩咐完汀月之后,纵身离开了关雎宫。
漆黑的地牢湿闷潮冷,空气稀薄,沐筱萝恍惚中似听到一阵嘶嚎。
“不要……不要!啊我都已经说了!你还让我说什么啊!啊”火把蘸了猪油,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窜起的火苗将整个牢房照的通明透亮,牢房中央,暗红色的刑架上,庾傅宁满身鞭伤的挂在上面,此刻,正有一丑陋妇人将银针刺进庾傅宁的指甲里,疼的庾傅宁哀嚎不止。
“贤妃说的,并不是本座想知道的。”幽冷的声音透着一股森冷的味道,让人听着,便觉寒意入体,禁不住跟着心颤。
“住手!快停下!那你想知道什么?呃……。”丑陋妇人停止用刑,庾傅宁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是谁怂恿庾庆背叛大楚,又是谁接应你们离开楚宫?莽原有人保护你,是谁派去的?”男子坐在死角,那里没有光亮,一片漆黑,庾傅宁吃力的睁开眼睛,却看不到谁在跟自己说话,从到这里来的第一天直到现在,她始终没见到那个声音的主人。
“是一个叫静心的女人,其余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求你放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是受人摆布的……如果不是被迫,谁会连贵妃都不做,选择四处逃亡啊!求你……求你放了我……”身上的痛到了极致,庾傅宁满脸泪水,卑微的乞求着。
“静心是谁?”黑暗的角落里,那抹声音越发寒蛰几分。
“不知道……我没见过她,父亲也没见过她……是她把父亲逼到了绝境,是她逼的傅宁走投无路……这不是我的错……求你放了我……”庾傅宁痛哭流涕,悲声乞求。
“丑女,去把那个人拽过来。”男子不理庾傅宁的求饶,冷声吩咐道。庾傅宁身边,那个长相丑陋的妇人闻声,当即有序的搁下手中的银针,朝牢房外走去。
不多时,当丑女回来的时候,腋下正夹着四肢无力,全身虚脱的沐筱萝。未等沐筱萝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扔在了庾傅宁脚下。
“你们是坏人……婉儿要告诉皇上,杀光你们……”沐筱萝只是被人下了软骨散,可思维却半点没受影响,就在她进门之时,一眼便看到了绑在架子上的庾傅宁,沐筱萝知道,她一直思而不得的人出现了。
“你可认得她?”黑暗处的声音突兀响起,庾傅宁垂眸之际,心底一阵恶寒,她怎么都没想到,与沐筱萝再见,会是这样的光景。
“呵,化成灰都认得,从没有哪一个白痴,会像她这么风光。沐筱萝,你可还认得我?”庾傅宁的声音透着阴冷的气息,眼中迸射出彻骨的怨气。
正文(。)第311章没查到不等于没有
“你是……你是贤妃!你怎么在这儿啊,皇上找了你好久呢!你受伤了?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别怕,婉儿救你!”沐筱萝强撑着身体爬到庾傅宁脚下,她很想伸手解开庾傅宁身上的束缚,可是身体就像一团棉絮,软塌塌的,使不上丁点力气。
“呵,白痴就是白痴……”庾傅宁不再开口,忍痛将身体倚在刑架上,沾着汗滴的睫毛下,那抹光意味不明。
“为什么婉儿会这样……呜呜……皇上……救命啊!快救救婉儿!”沐筱萝的双眼透着无尽的恐惧,眼泪啪嗒啪嗒的摔在地上。
“庾傅宁,只要你承认幕后主使是这个女人,本座答应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你的下场不会比王沁若好多少!”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声音隐隐透着急切。
“是啊,就是她,就是她威胁我父亲,让父亲走投无路才会带我离开楚城!沐筱萝,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我承认了!你说会放过我的!”庾傅宁眸色放亮,期待般看向黑暗的角落。
牢房一片寂静,静的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即便沐筱萝不知道角落里的人是如何离开的,可她却感觉得到,那个方向已经没人了。
“呜呜……这里好黑啊?婉儿好怕。贤妃,你带婉儿出去好不好?”沐筱萝用仅有的力气扯了扯庾傅宁的裙角,余光扫过一侧的丑女。
“滚开!你这个傻子,白痴!”庾傅宁厌恶的动了动脚,想要踢开沐筱萝,却不想牵动了伤口,身上的痛排山倒海来袭,令她痛苦不堪。
阴冷的墙壁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三面石墙的暗房里,楚云钊正襟危坐在中间的深紫色檀柚木椅上,面色冷凝如冰,薄唇紧抿一线,双手紧攥成拳。眼前是一片经过处理的亮色琉璃墙,琉璃墙的另一面,沐筱萝正哭的撕心裂肺,即便听不到她的声音,可楚云钊却从那双眼睛里感觉到了恐惧和骇然。
就在这时,墙壁翻转,一身着黑色楚行衣的男子赫然站到楚云钊面前。
“混账!朕何时准许你逮捕朕的皇后?把她送回去!立刻!”在看到黑衣男子的那一刻,楚云钊倏的起身,凌厉的目夹杂着深刻的恨意,抬手便是一掌,只是楚云钊的掌风还没落下来,男子便仿佛幽冥般翩然后退,楚云钊这巴掌自是打了个空。
“你?”楚云钊没料到男子会躲开,一时间怔在那里,不知该做何反应。
“身为人臣,冰魄让皇上一招,若皇上再欲动手,莫怪冰魄以下犯上。”幽冷的声音诡异魔魅,男子悠然走近楚云钊,黑瞳深幽无光,仿佛两片黑洞般让人看不到尽头,在冰魄面前,楚鸿弈竟真的没敢再出手。
“冰魄提醒皇上一件事,铁血兵团只有一个主人,便是先皇,铁血兵团只有一个使命,便是保卫大楚江山。身为铁血兵团的副都尉,冰魄做任何事并不需要向皇上禀报,亦不需要征得皇上同意,但必须要让皇上知道。都尉大人命冰魄追查皇宫细作一事,如今已有结果。”冰魄的声音依旧魔魅,狭长的眸子冷光森森,那张脸白的如死人一般,极不正常。
“朕当然知道铁血兵团的使命,也知道铁血兵团的人只对父皇忠心,但父皇临死之前给了朕这个,你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楚云钊缓缓自袖内取出一枚虎符托在掌心,声音寒蛰如冰。
“冰魄当然知道,所以才会将皇上请到这里,目的就是让皇上亲耳听到庾傅宁的证词,现在庾傅宁直指沐筱萝,事实证明,沐筱萝便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奸细,还请皇上制裁。”冰魄淡声开口,声音不卑不亢。
诚如冰魄所言,铁血兵团所做的任何事并不需要直接对楚云钊负责,但有三件事例外,第一,出兵;第二,惩处奸细;第三,斩杀皇亲国戚。所以就算冰魄查出真相,能置沐筱萝于死地的,却只有楚云钊一人。彼时王沁若的死,便是得了楚云钊的准许。
“你以为朕是傻子么?庾傅宁分明就是诬陷!筱萝只是个痴儿,她怎么可能会是这些事的幕后主使!证据不足,朕命你马上放了沐筱萝!”铁血兵团是个神秘的存在,楚云钊自登基以来便不曾见过,直至冰魄找到他,楚云钊方才相信父皇真的有建造过这样一支神秘的军队,更让楚云钊称奇的是,他费尽心思不曾找到的王沁若和庾傅宁,冰魄只用了十天的时间。
“敢问皇上一句,皇上如何才能相信沐筱萝是假装痴呆,实则精明?”冰魄言外之意,并不打算放了沐筱萝。对此,楚云钊毫无办法。
“除非她亲口承认!亲口说出那些事的经过,否则朕怎么都不相信她会有心毁了朕的江山!”楚云钊厉声吼道。
“冰魄需要时间。”冰魄淡声道。
“朕不明白,你为何要紧锁着筱萝不放,朕与她同**共枕,岂会不了解她!”楚云钊不想与冰魄闹的太僵,毕竟沐筱萝在他手里,而且大楚江山不能没有铁血兵团庇佑。
“冰魄查过,所有事情都发生在沐筱萝与楚玉入宫之后。”冰魄说出自己的理由。
“单凭这点?”楚云钊不以为然。
“单凭这点已经足够。”冰魄肃然开口。
“既然如此,楚玉也脱不了嫌疑,你为何不查他?”楚云钊心存质疑。
“皇上放心,冰魄断不会厚此薄彼,事实上,冰魄最先查的便是楚玉,却并未查出任何蛛丝马迹。”冰魄据实回应。
“没查到不等于没有,朕倒觉得,比起沐筱萝,楚玉的嫌疑更大!你最好把心思用在该用的人身上,至于筱萝,朕同意你将她留在这里,但有一点,不许对她用刑,以十日为限,如果十日之后,你不能拿出新的证据,即刻放了沐筱萝!否则朕就算得罪铁血兵团,也不会任由你放肆下去!”楚云钊发狠吼道,旋即转身朝向琉璃墙面,看着沐筱萝呜呜的哭泣,楚云钊终是不忍,转身离开。
待楚云钊离开,冰魄幽冷的眸子落在了沐筱萝身上,心底划过一抹质疑,沐筱萝,到底是你隐藏的太深?还是本座看错了?到底是你在楚玉的身后肆意妄为,还是楚玉利用你暗度陈仓?
自发现沐筱萝失踪后已经三个时辰过去了,楚玉找遍了整个皇城均未有所发现,直至晚膳十分,楚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关雎宫,此刻,殷雪已经醒了过来。
“有没有找到主人?”楚玉进门一刻,殷雪急忙迎了过去。
“殷雪,你醒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筱萝会失踪,到底是谁给你下的迷药?”楚玉的质疑已然回答了殷雪的问题。
“殷雪也不知道,当殷雪感觉到有人的时候,神经已经麻痹了。”殷雪柳眉紧蹙着,懊恼至极。
“连你都没发现,此人武功必是极高,会不会是寒锦衣?”楚玉恍然看向殷雪。
“不会,以寒锦衣的武功,若想对付殷雪,不必迷药。”殷雪道出事实。
“那会是谁?为什么要虏走筱萝?”楚玉无法静下心来思考,他无法想象此刻的沐筱萝正承受着怎么的痛苦的恐惧。
“现在怎么办?可怎么办才好啊!”汀月急的眼泪直涌,却丝毫没有办法。
“殷雪觉得这件事不能隐瞒,必须要让楚云钊知道。”相比之下,殷雪要冷静的多。
“没错,就算隐瞒也隐瞒不住。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本王这就去找皇上,希望皇上能有办法。”楚玉狠吁口气,旋即走出关雎宫。
御房内,楚云钊冷颜坐在龙椅上,手中的奏折被他攥的褶皱变形,只要想到沐筱萝恐惧的目光,他的心便似被小刀一下下的割着,疼的无以复加。
“冰魄,朕杀了你!”楚云钊低吼着,猛的撇了手中的奏折。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小太监的声音。“公子,该走了。”身后有随从提醒,男子薄唇紧抿,随手将紧握的音笛搁在了客栈旁边的石凳上,风起,人影消失,独留一片花香……客栈内尖叫呐喊声此起彼伏,偶有婴儿啼哭声,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客栈外,一抹倾天绝地的身影孑然而立,银白色的长发随风掀起一抹令人心仪的沉稳和沧桑,俊美的容颜上,那双眼宛如亘古不变的幽泉,散着淡淡的光芒。“赵
宇,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的说给咱们这位新任教主听。”刁刁不愿与幻萝逞口舌之快,遂吩咐道。幻萝身后,赵宇怯怯走了出来,他不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但刁刁于他有救命之恩,所以在刁刁提出要带他见幻萝时,赵宇并没有拒绝。
于是当着幻萝的面,赵宇将楚云钊吩咐自己做的事和盘托出,毫无保留。如果不是与楚云钊此前发生争执,幻萝定然不会相信刁刁带来的人所说的一切,但此刻,她却迟疑了。
“刁刁,你凭什么让本教主相信那毒是楚云钊所下,而非你?”幻萝冷眸看向刁刁。
“这个问题很简单,你所中之毒虽称得上剧毒,却也是慢性毒药。楚云钊给你准备的解药并不能根除你的毒性,只能暂缓,你且将银针刺入自己心脉,如果银针变色,说明你中毒至少一个月以上,一个月前,刁刁并不知道你是叛徒!”刁刁将尾音咬的极重,声音透着难以掩饰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