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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明显的轻蔑,使沐筱萝的目光都有些高高在上的居高临下的感觉,楚承辉也习惯了沐筱萝在心中有怒火的时候用这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自己,这样的沐筱萝才是真实的沐筱萝,才会给楚承辉一种鲜活的感觉,沐筱萝当真是一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的人。。渐渐的却也将自己裹在了一个蚕蛹的外壳当中。见不到真实的他,可是楚承辉依旧想要看到那个真实的沐筱萝,想要看到沐筱萝眉眼鲜活的模样。想要看到沐筱萝会讲自己的喜怒哀乐表现出来的模样,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沐筱萝是真是的存在着的。
“不原谅那就不原谅吧,我也不算是食言的吧,前路还那么长,你怎么会保证我不会是那个带着你云游天下的那个人呢,你怎么就保证我不是那个免你四下流离的那个人呢。”楚承辉伸手将沐筱萝的腰肢搂着,将下颌靠在沐筱萝的肩窝处,有温热的鼻息,浅浅的喷涂在沐筱萝的耳蜗上,沐筱萝的身体猛地就战栗了起来,整个人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快放开。”沐筱萝挣扎着自己的身子,不断的将楚承辉的‘胸’膛向后推拒着,似乎十分的不适应自楚承辉的‘胸’膛贴在自己的身上的感觉,于是眼神都开始有些底气不足的去看周围是否有人经过。
旁边真的有丫鬟和太监从沐筱萝和楚承辉的身边走过,全部都小心翼翼的用眼神偷偷的打量着沐筱萝和楚承辉,沐筱萝的脸刷一下就红了起来,似乎真的是太久都没有亲近了,于是只是这小小的亲密的动作也让她整个人都窘迫了起来。
“你怕什么,你是我的妻子,你忘了吗?”楚承辉浅浅的笑着,到底是在沐筱萝的抗拒下拿开了搭在沐筱萝小腹上额手,不再将沐筱萝搂着,反而是将手搭在了沐筱萝的腰上,那强烈的占有的态度,就好像是一份正在信誓旦旦的宣誓一般,宣誓着沐筱萝是自己的‘女’人,坦‘荡’‘荡’的迎接着那些丫鬟和太监的目光。
白灵儿低着头向着御书房走过去,脑海中如同一团棉‘花’一般,白茫茫的一片,却也十分的凌‘乱’,她的思绪‘乱’极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对,她错过了肖锦这么多年,是,她知道肖锦是迫不得已,是,她也同样知道自己舍不得就这样讲肖锦扔在这里,是,他爱自己,可是这样的他,渐渐的开始为了整个国家可以牺牲一切,可是渐渐的,她发现她竟然做不到在他的身边一直支持着他。其实不是她不能够同甘共苦荣辱与共,只是在她唯一不能牺牲的就是自己的孩子,这是她的骨血,她的‘肉’。
然而沐筱萝说的话却还一字一句的响彻在白灵儿的耳边,肖锦已经足够孤独了,他必须以一己之力来抵挡千军万马,于是有的时候,他顾及不了太多。可是心中的那道坎,她无论如何也迈不过去,其实她真的想要听肖锦解释一句,他是不会真的牺牲这个孩子的。她也很想听他一句,听他说一定能够保护好这个孩子。可是当时听的那些话还在响彻在耳边,她明摆着听到了他无情的说可以牺牲那个孩子的话语和语气,于是她想要原谅却不能给自己一个理由原谅,她想要说服自己去守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却连自己心中那个关于温柔的坎却跨不过去。
白灵儿站在御书房的‘门’口。眉眼之间含着犹豫。扶着自己的肚子,眉眼之间带着犹豫的将眼前禁闭着的‘门’看着,忽然就没有勇气伸手去推开眼前的‘门’,也忽然就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让她开始又爱又怕的男人,她想要承认,自己是爱那个男人的,可是到如今,却发现心中如同泾渭分明的河水一般,一边在提醒着自己的内心深处的那一抹两只和柔软,一边在告诉自己可以片甲不留的爱着。
此时恰巧‘门’轻轻的打开了,房‘门’开出吱嘎一声的声音。肖锦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白灵儿的眼神当中,在目光接触到白灵儿的脸颊的那一瞬间,肖锦在原地微微的楞了一下,然后缓缓的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肖锦以为白灵儿一定是怨恨自己了,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抛弃自己的孩子,于是在楚承辉知道白灵儿听到了自己要抛弃孩子的话的时候,心中就如同一团寂灭了的火光一般。瞬间就寂灭成灰,燃尽了所有的希望与热血,他知道,一定是他亲手将白灵儿推开了自己的身边。
“我,我就是来看看。”白灵儿也在这一刻感觉到微微的窘迫,涨红着一张脸,尴尬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置,甚至连说话都微微的结巴了起来,有些话哽在咽喉里面甚至有些吐不出来咽不进去。索‘性’一转头就想要跑开。然而也许是怀着身子,白灵儿的身体微微的有些站立不稳,这一转身急了一点,拔‘腿’要跑的时候猛的向前踉跄了一下。肖锦的眼神瞬间一窄,猛的就冲上去将白灵儿纳入了怀中“这江山我不要了。”
那一瞬间,肖锦只感觉所有的热血全部都向着自己的脑袋冲上去,甚至是堵塞了所有的血管与思维,甚至是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疯子,为了‘女’人可以放弃江山的疯子,这一次,她似乎也明白了,一个男人为了什么能够为了一个‘女’人背起了所有的骂名,背叛了世上所有的人,他终于明白,这江山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人为什么要生而留名,死后又能带走什么,是一身高高在上的荣光,还是万里峥嵘的江山。
“这江山我不要了,你不是喜欢四处走走吗?不是喜欢山清水秀的生活和日子吗?我给你。”肖锦贴在白灵儿的身边,双手死死的抱着白灵儿的腰肢,声音压抑,却坚定无比,他真的害怕皇上这两个字,皇位这高高在上的东西,将他压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志不在此,也背负不起这辈子感情的缺失。
白灵儿微微一愣,甚至连双手都冰冷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肖锦贴在自己耳边说的话,他说要为了她放弃江山袖手天下,当初费尽心力的夺来,当初不顾一切的夺来,当初以为承诺了就一辈子都不会变的誓言,当初信誓旦旦的说祖辈打下来的江山不能落进别人的手中,然而如今,为什么轻而易举的就这样拱手让人了,男人的一辈子不是都在自己的江山和峥嵘岁月之中挣扎着呢么,不是一辈子站不到那样的制高点就不算是成功就找不到从存在的意义吗?这不就是男人吗?这一声追求的也就是权势通天,这一辈子需要的也就是高高在上的感觉,当初费尽心力的夺来这样的权势和低位,如今这样简简单单的就说放下了,白灵儿如何能够相信。
“你当初费尽心力的夺来这江山,怎么到如今甚至还没有好好的坐过,就这样要放弃了。你难道不会不舍的吗?不要强求,你强求自己扔掉今天得到的荣光去迎合我一个‘女’人简单且富有感情的心思,你难道就不觉得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吗?我想你是会后悔的。”白灵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如今他一腔热血,觉得可以为了自己付出一切放弃一切,甚至是不及后果的和自己在一起,现在他以为在他的心中她比江山更重要,就算是他这一刻愿意为了她去做一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人,就算是此时此刻的他愿意去做那个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的那个人,可是难保有一天红颜枯骨。也难保有一天他会后悔自己今时今日的决定,会抱怨,她不觉得到那一刻,她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当初她让他放弃一切的苛责。
于是在这样‘诱’人的条件面前,白灵儿再一次退缩了,她没有勇气,去赌一个不明亮的未来,就算是自己也曾心心念念的羡慕过楚承辉允诺给沐筱萝的云游天下,就算是自己也想要四海为家,找一份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安宁生活,可是高墙碧瓦,将这一切都变成了一个梦境。
“这皇位我当真是不要了,我跟你走,许你四海为家。”肖锦没有解释,只是将白灵儿散落在锁骨上的发轻轻的挑起来,放在鼻翼下细嗅,他做了这个决定也不是一时的冲动,最起码他知道着不是一时的冲动,没有人敢说自己这一辈子不会去做后悔的事情,但是肖锦知道,自己不会后悔的,为了这皇位,他成了一个背信弃义之人,险些与自己的兄弟站在了互不两立的地步上。为了着皇位,他淤血厮杀,不止一次站在了生死边缘,可是这皇位究竟能给他带来什么,是衣食无忧的锦衣‘玉’食,还是高高在上的手眼通天,他以为站在这样的位置和层面上,能够保护好自己爱着的‘女’人和孩子。可是到如今却发现这江山皇位千斤重,不仅要压倒他,还要狠狠的碾碎他所觉得的一切很重要的事情。
他不求名垂千古,史书无情,为什么一定要在上面留下有关于功过的一笔。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好好的珍惜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才是这一生最大的失败。
于是肖锦明白了,也想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他所担心的,忧虑的,在看到白灵儿背对着自己一转身的那一瞬间,自己所有的坚持,所有以为能够坚持下去的,抗下去的,都碎了满地。甚至连捡拾都不知道该如何捡拾起来,到了这一刻他才知道,在他心里最重要的还是白灵儿,白灵儿一走,他即便是坐拥万里江山,心中那座关于她的城池,也是一片荒芜。她不能走,于是他愿意放弃江山的去留。
第二百四十一章于是红尘作伴,潇潇洒洒
“肖锦,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因为我害怕你会后悔,而我,承担不起你的后悔。”白灵儿没有办法去面对肖锦对自己的指着,这一辈子,她所有坚强和坚韧的,积极向上的心,全部都在辗转经年之中淹没一空,可是却还是以肖锦为中心勾勒了一方世界,这一方世界里面,满满的都是肖锦这两个字,肖锦是她生活中的骨架,一旦肖锦翻脸不认人了,白灵儿就会觉得自己的一方世界都骤然倾塌了。于是她不能承担之重,她就希望这一切都永远都不要发生。
她赌不起这一个未知,所以不能去赌。
肖锦的下颌打在白灵儿的肩膀上,也不再去提自己要为了沐筱萝放弃自己的江山,只是将白灵儿的腰肢搂着,一如既往亘古不变的深情,在沐筱萝的耳边轻声的说着。“这一天闹闹哄哄的,你累坏了吧,别太辛苦了,那些事情你就不要想了,我作为一个男人,我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护不好,我怎么能够‘挺’直脊梁说自己是一个男人。”肖锦扶着白灵儿向着寝宫走过去,白灵儿的心,微微的有些寂寞。其实在肖锦说要放弃这江山皇位去和自己过那种云游天下的生活的时候,白灵儿就算是不敢,可是内心却还是满满的都是感动的,于是在肖锦放弃了自己这样的想法的时候,不得不说,白灵儿的心中还是微微的有些落寞的。
“嗯。”白灵儿轻轻的应了一声,就任由肖锦自己扶着的腰,向着寝宫走了过去。御医院的‘门’被吱嘎一声推开,小丫鬟环顾四周,在确定真的是四下无人的时候才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御医院,看着那个在‘床’上已经昏昏沉沉睡着的少年,小丫鬟的脸上也彰显着青‘春’和稚嫩,小丫鬟偏着头将躺在‘床’上的小伍看着。小丫鬟的脑海中全部都是小伍今天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模样,小丫鬟的心里酸酸的。
她明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丫鬟,是一个在皇宫之中阶位最低的人,是那种在肮脏的泥沼之中不断挣扎着的人,是那种没有办法一路向上攀爬,于是只能一路辗转反侧进入到尘埃之中,最后除了烂成泥别无选择的人,她的一生就是这么的可悲,永远都不可能‘摸’到小伍的高高在上,可是她也只是一个‘女’人罢了,她也会做梦,关于自己的良人,关于这一辈子嫁做人‘妇’,她今天很羡慕那个站在那里眉眼温柔妩媚的‘女’人,她的一声已经那样高高在上,同时也还能得到一个个男人倾尽所有的爱慕,多么的幸福,而这一辈子,都是她的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