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打量的甚至是失望的目光,那种将自己看着的,甚至是将自己当做了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一般的眼神,是那么的冰冷残酷。-79-说肖锦除了能够勾起自己的嘴角轻轻的笑起来,甚至不着调自己还能够做一些什么。他早就知道,做了皇上,便要有里外不是人的准备,坐上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就要有被千夫所指的准备,到如今,他也确实是沦落到了那样的位置上面。
“放箭!“沐筱萝死死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身子向后扬起来,瞬间就呈现出一种正常人无法承受的弧度向后躬了起来,同时也伸出了手向着萧何的脖颈处掐了过去,入手并不是滑腻的肌肤,也同样是被火烧伤之后鳞次栉比的可怕的皮肤,沐筱萝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也不知道是没有办法去睁开眼睛看萧何被火烧过之后的皮肤,还是没有办法去承担自己即将会被万箭穿心一般的痛苦,沐筱萝浅浅的想了起来,也许是自己真的不够勇敢,于是就没有一个人去独当一切面对一切的勇气,于是她宁愿去做那个牺牲自我的人的同时,却还是没有办法直接面对自己的死亡,于是闭上了眼睛,选择了遗忘。
那些原本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羽箭的‘侍’卫,在听到了沐筱萝说的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开始哗然,举起了手中的羽箭,瞄准了半天,却似乎开始犹豫不决,一个个小‘侍’卫都瞄准着沐初瑾与萧何的位置,然而却也只是瞄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先发制人想着沐初瑾‘射’出手中的羽箭,而是全部都在秉息凝视这眼前的场景,看着沐初瑾与萧何的一举一动,没有一个人心甘情愿‘射’出手中的羽箭。
沐初瑾缓缓的睁开了眼,有些疑‘惑’的看着所有的‘侍’卫都举着手中的羽箭默不作声的将自己看着,却没有任何接下来的动作,就那样蓄势待发的安静的将她看着,萧何在沐初瑾的耳边叱声一笑,声音是一如既往的轻蔑和嘲‘弄’,将沐初瑾看着的眼神也同样的带着一如既往的嘲讽,那么的高高在上。“沐初瑾,你多么的成功,这些御林军一个个可是心中有你呢,于是一个个便怜惜的连手中的箭都不舍的‘射’出来。”沐初瑾猛的转头将萧何看着看着萧何眉眼之间的那一抹盛气凌人的得意,甚至是看着萧何眼角眉稍的那一丝高高在上,然而沐初瑾分明在萧何的眉眼之间读出了那么一丝挑拨离间的味道,那么明显的挑拨离间的味道,在分拨着沐初瑾与肖锦之间的关系。
肖锦也在这一刻缓缓的笑了起来,聪明如他,如何会不明白萧何心中所想和萧何的目的,自然是以挑拨自己与沐初瑾之间的关系作为自己的目的的,然而肖锦却在这一刻缓缓的笑了起来,那眉眼弯弯还带着几分往日流年之中潋滟模样,就这样忽然浅浅的笑了起来,容颜‘精’致,相比较于萧何已经连脸皮都没有了的笑容又是何等的温柔,其实萧何说的也没错,沐初瑾在军中的威信自然是要比自己的威信要高一些的,在这些‘侍’卫的眼中。沐初瑾才是真正将军,也才是真正的将这支队伍一手带出来的人物,相教于沐初瑾对整支军队的付出,自己的付出也当真可谓是微不足道,相对于沐初瑾对于整个国家安宁所付出的努力,自己也是万万及不上的,于是在这些士兵的眼中沐初瑾的地位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就算是在他们的眼中只有沐初瑾一个人是打下整个江山的功臣,肖锦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意外的,就算是肖锦的内心里有所内疚和心酸,但是却还是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去计较这些东西的,就算是他渐渐的冰封了那一颗曾经无比稚嫩的内心,却还是明白这人世间的善恶有别,自己总不会泯灭了良心,将原本就是应该属于沐初瑾的功劳就这样占为己有。
所以,即便是心中对沐筱萝有所不满,但是对于肖锦来说,萧何想要去做到的挑拨离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的,相对于萧何眼中的疯狂,肖锦的眼神中却更多的都是淡漠,就这样冷眼将萧何眼神中的着。
那些士兵是听到了沐筱萝第二次下令让他们放箭的时候,就算是眼神中有犹豫不决,却还是举起了手中的羽箭,全部都对准了沐筱萝,就算是他们的心中有千百般的不愿意,但是却还是军令如山,无论如何都无法违抗,军令如山,就像是一颗石头一般压在了这些士兵的身上,没有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霸气,沐筱萝缓缓的笑了起来,手上的力度也一点点的加重了起来,就这样死死的掐住了萧何的脖子,触手凹凸不平的触感让她的心一直都在轻轻的颤抖着。萧何轻轻的勾起了嘴角。对于沐筱萝施加在他脖颈上的力量显然是有些不屑,嘴角勾起的笑容更显得有些轻蔑,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着情况的味道,只是不是在他以往那张柔美的脸上,于是就连表情都变了味道。
“都给我住手,我看谁敢向着沐筱萝‘射’出来一箭。”小伍的眼神也都是森冷的,森冷的将眼前的这些士兵全部都看着,看着他们手中高高举起来的羽箭,说话的声音满满的也都是命令的味道,有些残酷甚至是森冷的眼神环视了一圈站在沐筱萝和萧何身边的御林军,那些御林军手中拉着羽箭,此时是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扶苏抱着怀中的孩子,一直眉眼清冷的站在原地将沐筱萝和萧何之间的闹剧看着,那眼神之中的冷漠,却带着沐筱萝以往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沉沉怒气,就那样眉眼暗沉的将萧何看着。
“畜生!”扶苏在地面上一跺脚,地面上瞬间尘土飞扬,沐筱萝的头皮都因为萧何的拉扯而疼的有些发麻,然而却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转头将扶苏眼神中的怒气看着,沐筱萝一直觉得扶苏是一个经历了人世间的大起大落气度沉稳的老人,从来不曾在这个老人的脸上看见过太过‘激’动的表情,然而此时这个老人的眼神当中却似乎有暗‘潮’汹涌,不断的在酝酿着,酝酿着一场惊涛骇‘浪’。扶苏将手中的孩子递给了站在他身边的肖锦,最后看向肖锦的那一眼也是别有深意,甚至是带着淡淡的失望。肖锦抱着怀中的孩子,低敛了眉眼,曾几何时,他为了这江山,也渐渐变成了一个绝情冷‘性’的人。
扶苏忽然就在这一瞬间动了起来,身子就如同一阵风一般的就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了一道虚影,甚至卷起了地面上的尘土飞扬,在早‘春’的时光里,有湿润的气息在空气之中酝酿着。萧何的眼神一暗,一松手就这样将沐筱萝攥在手中的头发松开了来,秀发飞扬在空气当中,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然而在场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没有时间去看沐筱萝飞扬起来的秀发,而是全部都将目光落在了扶苏和萧何的身上。
萧何再扶苏动了的瞬间就发现扶苏并不是一直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并不是单单的只有一身悬壶济世的本事,就连着他的伸手,都是非比寻常的。沐筱萝也微微的有些吃惊,那些原本举起了手中羽箭的士兵此时也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羽箭,面面相觑,都有一种自己只是摆设的感觉。
沐筱萝也是有些傻愣愣的将眼前的场景看着,眼神中的震惊也不是一点半点的,之前在生死关头的时候,扶苏甚至也没有使出来自己的伸手,可是在这一刻,沐筱萝等人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扶苏眼神中怒气,扶苏的眼神中也是第一次出现了这样的怒气,似乎是在为谁打抱不平的感觉,联想到扶苏的那一声畜生,沐筱萝微微的有些明白了。
上一辈子的人自然是也有上一辈子的历史,上一辈子的人也有青‘春’的时候,上一辈子的恩怨纠葛和爱恨情仇,就这样成了历史,于是扶苏成了一个沉稳的老人,于是时过境迁,他们都成为了一个个少年豪杰的师父,渐渐的将那些意气风发的过往变成了历史,于是渐渐的在时过境迁当中,早就有人忘记了问他们,他们是不是也在经年之中有过朋友,是不是也在经年之中也有自己肝胆相照的人,也有爱恨情仇纠葛着的情人,甚至是也有亲人,也有一辈子都在较劲,似乎永远都不曾服气过,却还是在内心里无比敬佩着的人。
或许,萧何的师父在扶苏的眼中就是这样的一种存在。
“我念你们这些都是小辈的事情,不管是对还是错,是谁想要夺得江山,我都袖手旁观,因为我不想‘插’手小辈的事情,然而这一次,我看我是没有办法袖手旁观了,你这个畜生,欺师灭祖,连自己的师父都杀,天谴还没来,我便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仁义道德。”扶苏的手猛的就向着萧何伸了过去,萧何的身形如电,一转身就躲开了扶苏的手。
“天若要灭我,我就灭天,倘若没有点本事,我能够杀的了我师父,他可以是一个老人‘精’。”萧何再一次狰狞的笑了起来,不退反进,反而向着扶苏伸出了手,沐筱萝自然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脚下一晃,也向着萧何接近了过去,然而还没等站在萧何的身边,就遭到了扶苏的警告。“给我退后!”扶苏白‘色’的胡须此时似乎都已经被气的一缠一缠的,被自己一下一下的吹拂起来,言辞俱历的让沐筱萝退后。
然而沐筱萝招式已老,根本就没有办法退后。只能就这样收不住招式的向着萧何拍了过去,萧何有些不屑的翘起了嘴角,一转身,便向着沐筱萝拍了过去,沐筱萝只感觉自己的‘胸’膛内有一阵血脉的逆流,就这样顶着她的一口心头血,瞬间从喉头喷了出来,整个身体也如同风筝一般向后倒飞了出去,眼见要摔在地面上。
耳后却传来了一声‘门’的轻响。有人脚步不稳的从‘门’内走出来,伸手便将倒飞过来的沐筱萝接在了手中。然而因为沐筱萝倒飞过来的力气着实是有些大,这个人的身体也十分的孱弱,不但没能稳住沐筱萝的身体,甚至是连自己都变成了‘肉’垫垫在了沐筱萝的身下。
然而沐筱萝将那个人砸在身子底下,却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温暖,相反的,甚至感觉得到那个人身上的骨骼顶在自己的后背处,十分的疼,疼的沐筱萝甚至红了眼眶,一翻身想要从那个人的身上下来,却被那个人死死的抱住了腰肢,就这样将沐筱萝抱在了怀中,不让沐筱萝下来。
“对不起,我是不是醒来的晚了。”楚承辉的手此时也全部都是骨骼,一双瘦骨嶙峋的手就这样‘摸’上了沐筱萝同样骨瘦如柴的肩膀,两个人都在经年之中消瘦成了只剩下一把骨头的模样,然而相对于沐筱萝的神采奕奕,楚承辉看起来却更加的沧桑一些,沐筱萝的‘胸’腔内还是焚烧一般的疼痛,不过感受着楚承辉被自己压在身下,沐筱萝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并不让自己将‘胸’膛里面的疼痛表现出来。
努力的张开着眼睛,去瞪视着头顶蔚蓝蔚蓝的天空,天空中云卷云舒,甚至让沐筱萝觉得自己是在做一场梦,在做一场以往就经常在做的,不切实际的梦,梦中还有往日宁静安详的生活,宁静的他还在她的身边美‘艳’鲜活,美梦每次都是那么的真实,她甚至是能够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心跳,可是梦醒的那一刻却又如同泡沫瞬间破碎一般的无奈和苍狼,那样一瞬间将整颗心‘抽’空掉的感觉,空落落的如同有寒风呼啸着灌进来。
于是现实与梦境‘交’替循环,沐筱萝越来越不敢承认自己看见得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这样‘交’织着的现实和梦境,让她越来越害怕承认楚承辉早已一睡不醒的事实,甚至是想要安慰自己,楚承辉一睡不醒,是一个梦,这样,将梦当成现实,将现实当成梦,就渐渐的让自己不那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