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色’带着浅白‘色’的月光,在地面上拖拽出一片水‘色’的苍凉,放眼望去全部都是一片枯黄的衰败的模样。--眼前历历在目的都是一些衰败的秋景,然而沐筱萝的眼神却是淡然的,不过是‘春’‘花’秋月的衰败罢了,她不是诗人,并没有伤‘春’悲秋的情怀,只是脚下尽可能的放轻,几乎是有些蹑手蹑脚的向前行走着,然而却还是不期而遇的看到了凌晨风暗沉着一张脸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伸手拦在了沐筱萝的面前,挡住了沐筱萝前进的道路。
有月光错落斑驳的落在凌晨风的身上,光影逆光成伤,在地面上投影出一道长长的痕迹,那么长那么长,那么的落寞那么的忧伤。甚是是有些无奈的将沐筱萝看着。
“我就知道固执如你,做了这样的决定就一定会冲着去。可是沐筱萝你究竟有没有想过,你这么撒手一走,究竟能给你带来什么样的收益,这样的话,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你想过没有,你自己一个人,去那样的荒蛮地带,倘若你一去不回,如果有一天楚承辉真的醒过来了却见不到你的人呢,你想过没有,你们错过了这么多次,难道还要错过一辈子。”
凌晨风知道,只有楚承辉三个字才是沐筱萝心中最最柔软的地带,然而他却也发现了,在沐筱萝的心中。楚承辉所在乎的江山,她也在拼进了权利的,用尽了所有的力量的,想要去守护住楚承辉想要守护住的江山。也想要将楚承辉处心积虑想要保护好的江山守住,可是凌晨风却知道。现在除了楚承辉三个字,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理由能够让沐筱萝强硬不屈的内心柔软下来。
然而沐筱萝的眼中依旧是万年不动的坚定,眼中满满的都是坚定不移,就算是凌晨风已经将楚承辉三个字都搬出来了,可是沐筱萝的眼中却还是坚定不移甚是是‘波’澜不兴的,似乎根本就没有被凌晨风所说的话撼动。
“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如果楚承辉能够醒过来,不论我身在何处,总也是得在第一时间奔回来的,可是穷尽我这一生的时间,我可能都等不到楚承辉醒过来了。”沐筱萝的嘴角带着一抹时光凝练过后的满是风韵的微笑,容颜之间却也还是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甚至是挥之不去的落寞,如何能够不落寞,眼中有那么深情的爱,却葬送在了江山之中。她那么深切那么深切的喜欢着那个人,可是经年的时过境迁,变化无常的生生将眼前的他们变成了苦命的鸳鸯,似乎这一辈子,都活着分开。生离远远比死别痛苦的多。
凌晨风就那样如同一座山一般的站在了沐筱萝的面前,那一身的刚毅不屈,似乎永远都不会让步,也不会让沐筱萝就这样自己的面前走出去,沐筱萝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凌晨风的身体像是一座山一般的挡在她的面前,只是眼神淡漠的从凌晨风的身边走过去,显然是要绕过去了的意思,凌晨风猛的陈书了手,将沐筱萝的手腕攥在自己的掌心死死的攥着,眼中的怒火还在汹涌的燃烧着,似乎就要将沐筱萝这样淹没在愤怒的火海当中。
“沐筱萝,你不能去,我不允许你去。”凌晨风从来都是‘波’澜不兴的眼这一刻怒火中烧,有人说讶异着自己的情绪的人,到了最后爆发的那一刻,就会铺天盖地的甚至是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那是情绪的‘波’动,却是毁灭‘性’的存在。沐筱萝原本是不信的,然而在看到楚承辉眼底的怒火的那一刻,她似乎又不得不承认了,凌晨风眼底的愤怒此时看上去却是是森然可怖的模样。只是沐筱萝的眼神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将凌晨风看着的眼神也同样是坦坦‘荡’‘荡’的。
“这一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必须去,你看到了新征兵而来的军队了吗?那是怎样的一支队伍,能指望这支队伍做出什么样的成绩,那是一盘散沙,是,你做了那么久的山庄的庄主,可是我问你,你有能力将眼前这样一支散沙一般的军队规整的整整齐齐的模样吗?你能做到吗?我做不到,你指望胖子的江山来给你打天下?别做梦了,那样一支军队,你难道不该防备一些吗?”沐筱萝字字珠玑,没说一句话都好像一根针狠狠的扎在凌晨风的心头,他永远都不想承认的就是自己做什么都比不过一个‘女’人,可是到最后,他却终究还是输在了沐筱萝的身上。沐筱萝能够未雨绸缪的去做一切,付出一切,可是在他这里,他却是一个什么毒做不到的废人。情何以堪。
“我必须去,那样一个小小的国家,人口稀疏,却有着无尽的宝藏。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都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去进犯那个海心的小国,你说那是一个荒蛮之地,可是这么长的时间,我却没有见到那荒蛮之地受过一丝一毫的欺负,那么那个地方训练军队的方式就值得我们借鉴。”沐筱萝一根一根的将凌晨风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无情的掰开,甚至是眼神淡漠的将凌晨风看着。“你要相信我,能够做好这一切。”沐筱萝将凌晨风的手无情的掰开的那一刻,整个人也背影清冷的离开了。
沐筱萝就是这样倔强的一个人,倔强的永不回头。倔强的决定了一件事情就永远不会再去想。也一定要去达成。
“沐筱萝,你可是要想好了,到最后你需要的是什么,得到的又是什么,若是你带回来得东西根本就不是你想要的东西,那么最后你会选择怎么做,又该去怎么做,沐筱萝浅浅的笑了起来,容颜‘精’致,有月光清冷的照在她的脸上,氤氲成一片不慎清楚的光芒,那一眼看上去。整个人都被神圣的光芒包裹在其中。整个人都有一种坚毅的不可违抗的感觉。
凌晨风整个人如同被遗弃在了风雪中,因为着急而只穿着一件外袍走出来,甚至连头发都不曾拢起来的散落在背后,此时被微风轻轻的吹拂起来。更显得整个人都有些无助的苍凉和仓皇,他是个男人,如今却连阻拦一个‘女’人的能力都没有,到这一刻,也确实是有些自卑了起来,更是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觉将他整个人层层淹没,似乎在不断的提醒着他,他已经被沐筱萝打败,打败到这一刻什么都不剩下的仓皇。
凌晨风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秋天特有的冰冷清爽的空气这一瞬间猛的向着他的鼻腔里面蜂拥而至,凉凉的划过了五脏六腑。带起整个身体的颤抖,这一刻,他多么想就这样转过头,向着沐筱萝狂奔过去,在沐筱萝的身边并肩而走,能够在沐筱萝的身边,给沐筱萝自己想要给沐筱萝的照顾,虽然明知道沐筱萝早就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独当一面,可是却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就这样站在沐筱萝的身边,只有将沐筱萝看着,才能够放心。
段峰向着浣碧伸出了手,眼前的晨光有些依稀,甚至是隐约的照在浣碧的脸上,只模糊的勾勒出一个轮廓,却也是出奇的好看,有些朦胧的美。然而浣碧的眼神当中却似乎写着那么一抹犹豫不决,整个人都踌躇的坐在马背上,即使看到了段峰向着自己伸出来的手,却出现了犹豫的眼神,并没有将自己的手向着段峰伸出去,只是坐在马上将段峰犹豫的看着,薄‘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最后缓缓的又松开了来,浣碧眉眼低敛的将段峰瞧着,眼神中写满了犹豫和怯懦。
“我还是不要去了,当初的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我不去了。“浣碧说着,一夹马腹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凌晨风一伸手将缰绳勒住,拽着马匹就向着城‘门’中走了进去,浣碧整个人都慌张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就要这样从马背上爬下来,那脸上的惊恐,看起来似乎遇见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然而段峰的眼神却猛的暗淡了一下。
“你在怕什么,那些过去你不敢面对,甚至连提起来都是这般见鬼了一般的模样,你好好的想一想,你和我说的放下了,真的就是放下了吗?你难道真的不想看看,那个挂念在你心中很久很久的旧人。你难道真的不想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吗?听说他现在过的很不好。”段峰一字一句,字字珠玑,似乎每个字都踩在了浣碧的心头上,不知道是因为委屈还是其他的什么感情,整个鼻子都酸酸的,似乎马上就要有眼泪掉落下来。
浣碧的眼泪眼看着就要从眼眶中掉落下来,眼底的那一抹带着血‘色’的红‘色’。满满的都谢写着委屈的味道,似乎是带着控诉的将段峰看着,段峰在那一瞬间就后悔了。也似乎意识到了自己不应该同浣碧说那么狠心的话,她原本就是一个纤细敏感的‘女’子,总是在得到了一定的肯定的时候才会风风火火的活着,可是在这样毫无安全感的时刻,满心满眼也都是害怕着的。浣碧的眼底写满了委屈和不自信,段峰也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清浅的叹息,伸手将浣碧从马背上抱下来,揽在自己的怀中,言辞之间,写满了安慰。
他想要给这个一身伤痕的‘女’人安慰,想要许给她无枝无依的生活,可是在这样的同时,他却也希望着,在这个‘女’人的世界里,不管在什么样的时候,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在这个‘女’人的心中眼中,自己永远都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前尘往事,他希望她彻彻底底的放下,而不是在内心深处积压着,到最后积压成伤。
“我只是想让你去面对现实罢了,你不想看看楚承辉现在怎么样了吗?看一眼也算是放了心了了心愿,从此以后,我便不准你再去想他了,浣碧,我也只有一颗心,千疮百孔无法挽救的那一天,我也不会再回头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够一心一意的待我。”段峰忽然觉得有些可笑,自己一个铁骨铮铮的七尺男儿,到了这一刻,却要同一个‘女’人用祈求一般的语气去说。你一定不要抛弃我,也实在是未免太好笑了一些。
可是这一切,都是他想要同浣碧说的话,不说,内心难安。就好像浣碧一直都是他的一场梦不知道什么时候梦就会醒了,而浣碧就这样在他的世界里面消失不见了,浣碧的嘴‘唇’死死的抿在一起,嘴角已经抿成了一片清白的颜‘色’,此时身体孱弱的浣碧看上去更是骨骼纤细,甚至是有些不堪一击的纤细。那扶风弱柳的模样,让段峰时时刻刻想要将她纳入自己的怀抱当中好好的保护着。
浣碧微微的抬起了眼,看进了段峰的眼底,看着段峰眼底的那一抹希翼的颜‘色’,到最后却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她没有办法去拒绝段峰眼底的那一抹希翼,就好像段峰现在不论有任何的祈求,浣碧都不会忍心去拒绝他。
前尘旧事,她挣扎了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在爱与恨之间挣扎着,甚至是‘摸’爬滚打着,她只是不愿意在皇宫之中去过那种猪狗不如的生活,于是她便开始了处心积虑的向上爬,渐渐的,她也不急的自己对于楚承辉究竟是爱还是恨了,可是到最后她却清楚,楚承辉是她的执念,放不下的执念,就这样在他的心脏伸出落地生根,想要连根拔起,一定会是将整个人都剜成千疮百孔一般模样的疼痛。
她甚至在想,当自己见到了楚承辉的那一刻,看到楚承辉死死的闭上眼睛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她会不会哭,会不会泪如雨下,然而段峰在看到这样的场景的时候有会不会心如刀绞,她确实是担心的,因为她实在是不想伤害段峰一丝一毫,既然已经做好了袖手天下的准备,前尘往事,她都想要逃。然而段峰却还是在不断的强迫着她去面对,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