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京都的夜景果然美妙!”夜绮鹰勾勒着完美无缺的唇角,手中拿着一雕花的青瓶杯,里面逸出了那茉莉茶的清香,时时薰醉着神魂。
“是啊,绮鹰哥哥,这里的繁华丝毫不输于我们东烈国的焰城。”旁边一位清秀的“男子”说道。模样长得娇小玲珑,眉宇间也颇具灵气,虽然是男装,但是一眼便能让人识破其女扮男装的嫌疑。
她便是东烈国佐猛大将军之女佐敏敏,由于其父佐猛在东烈国的威名和影响力,佐敏敏也一早被赐封了敏敏郡主的封号。
“好像……还有一个地方。”夜绮鹰沉吟了下。
“哪里?”佐敏敏望着对方,大眼眨了眨。
“……北熙国的燕京城吧!”夜绮鹰笑道。
“绮鹰哥哥去过燕京城?”佐敏敏猜测着什么,一张美脸上透着诱人的光泽。
夜绮鹰想了想,答道,“没有。”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绮鹰哥哥喜欢,我就打下一个云楚京都和燕京城送给绮鹰哥哥当生日礼物!”佐敏敏豪气万丈地说道。
“虎父无犬女,真不愧为佐大将军之女,这出语都这么惊人!吓了本殿不要紧,可别被当成疯子给抓了!”夜绮鹰淡语道,视线却是随意性地投出窗户,望着那片繁华夜色。
却在笔直的视线里正好看到那不远处的风景……
……那个人?
虽然还是有段距离,但是夜绮鹰的目光却是瞬也不瞬。
那是正站在一处拱桥上的一处倩紫的女人背影。长发飘飘,华纱飞舞,看起来很美,如仙似画,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熟悉!
天……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看到这个女人背影就会有种熟悉感觉?难道他认识她?
可是,他怎么可能认识她?他一直在东烈国的水晶冰棺里沉睡了二十年才苏醒,他又怎么能认识这个人呢?
就当夜绮鹰注视着那个桥上的女人背影时,旁边的佐敏敏也朝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个女人……
霎时,小女人的那股妒嫉心就似乎燃烧了起来。
就在是那会,那桥上的倩影动了下,就那样如自己期待地她竟缓缓地转过了视线和背影……
凤凰……你在哪里?
天上人间,你可还好呢?你可知道……你的秀儿是多么地思念你么?
带着缱绻醉魂的笑,掩住那眼底的淡淡哀伤,她收住了那望着湖面的目光,看不见底的湖又何须再看呢?那不过是徒增加些伤感罢了。
也许是天上还眷顾着这对痴男怨女,也许是命运的捉弄,也许是人生的另一个际遇……
当她转过身来时,一眼,仿佛飘隔万米,可是,她却看到了他……
只不过,他换了副金鹰面具,可是一切就似乎停在昨天,一切的一切都不曾离开。
“……”燕飞秀突然间张了唇角,却是说不出话来。
那人,那个人……
好怕自己看错了,看花了眼,燕飞秀闭上了眼再次睁开,他仍在!仍在那对面酒楼的窗户处,巍然贮立。
虽然隔着空气的距离,但,但她一眼就几乎可以认得出那个人,那抹灵魂啊!
终于,燕飞秀控制不住地大喊了声,“凤凰”但是,那立即袭上心脏的裂痛也让她几欲崩溃!
“呃啊……”燕飞秀痛苦地扶住了那桥栏杆,倾城仙媚的脸庞上满是痛色。
她……似乎看起来有些不舒服?夜绮鹰望着那桥上的女人,他也看到了她的脸孔,很美的一个女人,虽然很远,但是根本不妨碍他的视线看清她。
刚刚的那股熟悉感觉却在倾刻间也淡然地冲散了。看来,这张脸孔,他并不认识。
但是很快,另一雪袍的人儿出现时,他眼一沉,即刻便侧过了身子,从窗边走开,搁下那手中的茉莉花茶,从后门火速离开了这片云楚酒阁。
“绮鹰哥哥,等等我!”佐敏敏喊了句,也赶快离开了这里。
而桥上的女人已被那突然袭身的裂痛折磨得欲要蹲倒时,一双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身体。
“你怎么样,秀儿!”冷千雪万般心疼地扶住了她。
“我没事。”燕飞秀艰难的吐语,再次抬头朝着那边望去,还想看到那心中人时,却不想已然是空窗无人。一份失落也再次袭住了身体。
同样的气血动荡几乎已击垮了她。身体竟朝后软去。
“秀儿!你在想什么?我求你了,你不要想好不好!”冷千雪紧紧地抱住了她,双手环住她的腰际,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如落叶般无力,仿佛已失了根裂了心。
他知道一定是她又乱动了火气与情绪,不然是不会这样的。
她现在最好就是无知无感,任何一点点的情绪波动都牵动那“罡心痛”的剧毒啊!
“他……他还活着!”燕飞秀断垣残壁笑了,伏在冷千雪的怀里,渐渐努力地平息自己的情绪。
“你说的人……是谁?”冷千雪敏感地触了触神经。
燕飞秀看着那对面的窗户,扬起手指微微朝那处一指,“麻烦你……带我去那边,谢谢。”
冷千雪看着那栋楼,难道她看到了什么人了?
“你是不是累了,我带你回府休息吧!”冷千雪言道,不管她看到了什么人,直觉还是不要轻易过去的好,尤其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又不太好了。
“我不回府!”燕飞秀语气柔弱,却是态度坚决,她无力地靠在他身上,她甚至知道自己现在走一步都困难,“千雪,扶我过去好不好?”
“好!你别激动,我扶你过去就是。”冷千雪看着她眼眶处布上的红丝,心也提了起来。不仅生气不行,笑不行,哭更不行啊!
“嗯,谢谢你。”燕飞秀努力保持着语气的平静。她知道越是动容越是要完蛋了。
她不能还没有见到他,她就先挂掉了!那样,她也不能原谅自己啊!
冷千雪一手扶着她的腰际,从那桥上一点点地走下来,但是这样的速度让人看得都甚是着急。
“干脆我抱你吧!这样会不会好点?”冷千雪言道,当然某些过于亲密的事情他觉得有必要还是要征求她的意见。
燕飞秀犹豫了下,还是应声,“你自己的身体受得住吗?”抱她?她可是有点重的哦!
“别忘了,我那时在北熙国时背你都没问题的!现在,更没问题!”冷千雪淡淡地笑了下,接着膝微蹲,双臂使劲,快速地将她抱在怀里,接着朝着那云楚阁走去。
一直上了五楼,到了这房间里,都没有再看到那人。
燕飞秀坐在桌子旁,看着那桌子上的瓷杯神思微微有些沉湎,里面还有半杯茉莉清茶,不时地逸出浅浅的清香。
“秀儿,这里没有人,你是不是看花了眼了?”冷千雪问道。
“我不会看花眼,一定是他。”燕飞秀言道,语气这会也平静了许多。端着那杯温茶,她都几乎能一眼断定,这一定是他刚刚喝过的,不过走时匆匆未及喝完,这茶水都还是温的。
“你是说那人是……萧绮枫?”冷千雪望着对方,对于这个对方还活着的问题,他还真是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嗯。”燕飞秀尽量平静了话语。她不能让自己太激动,不然她又会被那破毒给折磨得倒下。
“这怎么可能呢?”冷千雪淡笑着摇了摇头。
“是真的。”燕飞秀望着对方,眼眸子透着光亮。
冷千雪沉默了下下,问道,“那……他也看见你了?”
“我不确定……”燕飞秀眼微有些紧,直觉,若是他还记得自己,又怎么会就这样轻易地离开呢?
唯一的解释,要么他就是失忆了,忘了自己。
突然间,心就那么地痛了起来。
燕飞秀唇角扯了扯,再次捂住了自己的心脏,裂唇暴了句粗口,“该死!”同时,那痛又一次地也快压倒了她。
“秀儿!!”冷千雪惊呼了声,一把抱住了她,让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胸口,努力地想要让她的痛苦减少一些。
“不要想!不要想了好吗?秀儿,我的秀儿!”冷千雪痛语道,娇美若花的脸庞上满是郁色,一手轻轻地抚着她的秀发,“以后,都不要再想那个男人了,你的生活里就只有我了,秀儿,你一定要好好地,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的。”
可是……我却不想你陪我……
燕飞秀眼皮子搭了下,有些没劲,只得任着身体软在这男人的怀里。心底却想着另一人,唇角露出清浅的笑意。
上天还是眷念着他们的,他还活在这个人世间。那么,就迟早有一天,他们还会再遇见……
到那时,就再也不会分开!
“秀儿……”冷千雪抚着她的青丝,微微低睑视线时,却已发现她已阖了眼睑,沉沉地睡去。
冷千雪微微地苦笑着,一手仍抚着她的手,视线却是望出了那片窗外,看着那片桥,那也就是刚才燕飞秀所站着的那个位置。
果然是一目了然啊,刚刚,这屋子里的人就是以这样一个角度望去的么?
“萧绮枫……真的是你,又出现了么?”冷千雪复杂地沉下了面色,微微低头看着怀中人,突然就那样子拢紧了手臂,生怕生怕她再被人夺去了一样。
可笑的是,或者不须被人夺去,她就会离开了自己啊!
她不是这样说过么?
好久冷千雪都没再动弹身体,只是环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空气沉静了下来,带起点滴感伤又凄凉的痕迹,浅浅地在这屋子里四处飘浮。
“来人,回宫!”冷千雪那清澈见底的眼睛动了下,声音压抑地紧了紧。
“是,千王爷!”门口处站着的侍卫回道。
当这辆皇家马车渐渐驰离开这个地方时,那某地方潜藏的人此时才缓缓地走了出来。
夜绮鹰脑子里还回想着刚刚那雪衣男人抱着那紫衣女人上了马车的情景,视线再回收来时竟然发现有些困难,心底也微有些堵塞。
“绮鹰哥哥,你怎么了?”佐敏敏问道,很快便打断了他的思路。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夜绮鹰答道。对,不舒服,这是内心真实的感觉,可是,他为什么会有些不舒服呢?
夜绮鹰疑惑着内心的感觉,他明明就不认识对方啊!怎么会这样的?为什么?
佐敏敏看着他,眼底越是透出几分猜忌,干脆宣示主权地直接说道,“绮鹰哥哥,我不许你看上别人!你是我的!”接着一手更是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肘儿。
你是我的!
“别闹!”夜绮鹰斥了句,很快抽开自己的手。看着这面前的小丫头,“敏敏,你先回客栈,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你有什么事情,我不能陪你啊!我要跟你一起去!”佐敏敏言道,不自觉得一张倩颜是眉飞色舞,笑意浓浓。她才不会吃什么飞醋呢!这人反正就是属于自己了!不管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因为她爹爹是东烈国的三军大元帅大将军才宠着自己,她都无所谓,总之,她就是喜欢上这个人了,爱上他了。
夜绮鹰金鹰面具后的脸庞黑了下来,声音带着一丝危险,“听话,否则,你现在就给我回东烈国的焰城去!”
听着语气不对头,看到他真是生气了,“好了好了,人家知道你有正事要办,那我先去客栈了,你一定要快点回来哦!人家一定会乖乖地等着你的,还会给你泡你最喜欢的茉莉花茶!”佐敏敏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拉了拉他的衣角,又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了,这才转过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夜绮鹰不再等她再回头,一个纵身早就消逝在这片街道上。
“绮鹰哥哥!”佐敏敏唤了声,可是哪里还看得到他的人,不禁微嘟起唇角,一脸的自信,“呵呵,我可不怕你会跑了,爹爹说了,你迟早会来向我这个敏敏郡主求婚的!”
……
夜绮鹰驰骋在夜色里,心微微地有着丝起伏,那是在看到那个紫衣女人所产生的感觉。
让他有丝困惑,更有些迷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后不是告诉自己,他一直是沉睡在冰棺里二十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