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门抄斩’四个字,掷地有声,江裳华和冯叔也是霎时阴下了脸来。www.gsgjipo.com
“卖力点招呼张大人,免得回头传出了咱们荣王府府兵没吃饱饭的传言!”冯叔恼恨张栩业死到临头还嘴硬。
鞭子抽击的声音更是响亮了,一下一下,鞭笞在张栩业的身体上,也鞭笞在周众芝麻大的胆子上。
张栩业起初还能咬牙忍着,这会儿加重了力道便是忍不住了,一声声惨叫在空旷的牢房里回荡,听得周众心里发毛。
他会不会被打死?
周众的小眼睛四下乱瞟,心虚得不行了。他一对上冯叔不带感情的冰冷眸子,更是心跳紊乱:“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冯叔要的就是这种威慑效果,他走近周众,府兵便退开了一些,“关于他们两兄弟,你还知道些什么?”
“啊?两兄弟?”周众错愕了一会儿,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们是两兄弟?我知道了!荣王殿下死后,大人拿着密令要我听他调遣,所有针对荣王府的行为都是他命令我做的。又在大约一个月多前,大人说他要回京复命,归期不定,便将密令给了张栩业,叫他辅佐我收回青州权势,我才将张栩业安排在同知的位置上。”
冯叔又问:“既说归期不定,他为何又回来了?”
周众茫然摇头:“我不知道。若非大人前来搭救,我甚至不知他已经回了青州。”
“那你知道他们两兄弟待在青州多久了吗?”
周众仔细回忆,最终还是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大人第一次出现,就是在荣王殿下死后不久。”
冯叔眸中暗芒闪烁,“依你看来,王爷有没有可能是被他们害死的?”
“这……不好说。”周众犹豫了好久,“我只知道这么多了,其他的他们兄弟也不会告诉我。”
冯叔了然,“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他们的住所在哪里吗?”
周胖子点了点头,报出了一串地址,“张栩业家中还有个夫人,似乎在孕中,我不确定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去,好好搜查一番,记得将张夫人也带来。”冯叔吩咐着身后的府兵。
这会儿张栩业忽而发出了困兽般的嘶吼:“不要动我夫人!这事儿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冯叔眉眼冷漠:“你们胆敢算计荣王府,就该想到这个下场的。今日你若是老实交代,也就罢了,如若不然,我便叫你的妻小给你陪葬!”
府兵领命离去。鞭笞不止,张栩业的惨叫越发凄厉。
张栩业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会儿还不肯吐露分毫。冯叔并不在意,又提步去了杀手那边。
“听见你弟弟的惨叫了?你若继续嘴硬,接下来就不是鞭刑了,我们会砍了他的手指头。”
这个杀手自然是领命来杀江裳华的艮,可他对皇帝忠心耿耿,又是素质十分高的暗卫,当然不会轻易妥协。“你们只管用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栩业他也不会说的。”
“是吗?”冯叔轻飘飘反问了一句:“等我们将张大人的夫人请来,你猜他会不会改变心意?”
他的眸光阴了阴,却只是咬紧下唇,依旧不妥协。
一直旁观的江裳华忽而提步走近了他,在他跟前细细打量了一番。他十分戒备,也打量着江裳华。
两人相互打量着,艮捕捉到了一些信息,陡然惊诧:“你是个女子?!你是江裳华!”
她抬手抚了抚耳垂,并未否认,只转头与冯叔道:“他经常易容,耳后和下颌都有些许痕迹。”
冯叔凝眸,正要上前确认,她又补充道:“他此时是真容,脸上的伤足以证明。但联想到早先的往来信件,据说战死的黄卫,其实尸体并非本人,只是身形相似的替身而已。我合理怀疑黄卫并没有死,只是撕下了面具,又换了身份。”
这么一说,冯叔大惊,当即掀起其衣摆。露出腹部的一道陈旧却狰狞的疤痕。确实与黄卫的伤疤一模一样,那是早年出战,他为王爷挡刀留下的。
当时的尸体上并没有这道疤痕,也是凭此,他们才确定那不是黄卫的尸身。
“你是黄卫!”冯叔的目光十分错愕,但更多的是失望和愤怒,“是你背叛的王爷!是你在背后捅王爷刀子!”
没错,艮就是黄卫,黄卫就是艮。早先江裳华觉得他熟悉,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他撕下了人皮面具,换了一副皮囊,但感觉不会错,心灵的窗户也改变不了。再加上相同的战斗招式,直到昨日夜里,江裳华才确定了他的身份。
眼下,他们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黄卫是皇帝派来的卧底,什么替王爷挡刀,不过是为谋信任而上演的苦肉计。
他杀了王爷之后,便撕下面具,摇身一变成了手持密令的天子特使,在暗中指使周众,针对荣王府,处处使绊子。
“你知道背叛王府是什么下场吗!”冯叔一想到死去的荣王,心疼得撕心裂肺。
身份被识破了,他也只是面无表情,无畏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只恨,恨自己看走了眼,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你女子的身份。早知自己会被抓,我宁愿舍弃弟弟的性命,也该杀了你!”
只能说是一念之差。他当时没认出江裳华的身份,还想利用其救回弟弟。
没想到,玩鹰反被鹰啄了眼。
弟弟没救成,把自己给搭进来了,还让曾经在嘴边的鸭子飞了。到头来,鸡飞蛋打一场空,他什么都没做成。
江裳华听了他的内心剖白,只淡淡道:“你果然是冲着我来的,不过如今后悔也无用了。我们知道你手持皇帝密令,又一直潜伏在青州,王爷的死可以算在皇帝头上了,是吧。”
艮听了,低声嗤笑:“没错,我不是什么荣王府黄卫,我乃陛下身旁八大暗卫之一,艮。你们查到了真相又如何,区区荣王府也配与朝廷叫板?不过是蜉蝣撼大树,自寻死路。”
“皇帝为什么要针对荣王?”江裳华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