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什么?”
景慕笙顿了一下,心里有些觉得好笑,才道:“只不过还是在池州。”而且还是九年。
庞田:“……”什么意思?池州知府?!!不会吧?
景慕笙习惯性的用竹笛敲了两下躺椅,梁禅嘴角弯了弯,清咳一声,提醒庞田可以走了。
庞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还没走两步,梁禅脸色淡了一下:“卦金。”要景慕笙白给他算吗?那不可能。
“啊,抱歉。”庞田说着连忙掏出卦金放下,对屏风后微微点了点头,又对着梁禅拱手告辞。
待人走了,景慕笙从屏风后走出,看着梁禅笑道:“难得你还记得卦金。”
“那是当然了,我们也不能给他白算。”
景慕笙就那么一直看着他,眼底带着笑,她算过卦的都给过卦金,就连奉然都没有落下,唯独梁禅。
梁禅忽然反应过来,他低低笑了一下,怎么忘了这一茬?从衣服内侧摘下一块玉佩,亲自系到景慕笙的腰间,声音清润悦耳:“卦金。”
“不过,你这是不是挂的多了些?”
除了梁禅刚刚系上去的那块,景慕笙腰间一直挂着两块玉佩。
“嗯,一会收起来一块。”
梁禅低垂着眼,拿起景慕笙自己的那块,和自己的那块放在一起,玉泽光润,触手冰凉,意有所指的说道:“这两块挂在一起好看。”
他早看姜奉然的那块不顺眼了,奈何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让景慕笙摘下来,今日趁着这机会,让景慕笙正好取下来。
景慕笙心底暗笑,面色却一如往常,她故意低头看了一眼,说道:“我觉得都挺好看的。”
说完,景慕笙就往后面走去,梁禅连忙追上去,不死心的继续道:“我这块可是祖父专门找大师精心雕刻的,又在佛堂供了多日,你戴我这块……”
院中一众人看着梁禅为了这一件事絮絮叨叨了许久,不是叹气,就是摇头,他们家世子,真的是被这位郡主拿捏的死死的,没看到郡主憋笑憋的多辛苦吗?
最终梁禅厚着脸皮将姜奉然那块玉佩亲自取了下来,景慕笙看着梁禅得意的神情,笑道:“什么倒了。”
梁禅抬眼:“什么?”
景慕笙往前凑了凑,低声道:“我说,好像是醋坛子……倒了。”
梁禅:“……”
景慕笙看到梁禅僵住的嘴角,哈哈大笑了几声,引得院子里的众人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可自从庞田来算过卦以后,景慕笙小楼前算卦的开始排起了队,其中不乏江南官场的人。
有人喜,就有人忧。
忧的自然就是没算成的,梁禅的一众侍卫也开始忙了起来。
“你们,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都让开……”小楼旁边的巷子里,一名锦衣华服的公子带着惊怒叫嚷着。
许遥手上拿着枝刚折的桃花,偏了偏头,嘴角带着轻蔑,冷哼一声:“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徽州……刺史之子。”
“既然知道,你们还敢将本公子拦在着?不要命了吗?”
许遥还要说话,突然瞥见齐阳嫌弃的目光,神色一敛,一抬手:“徽州刺史怎么了?打的就是你,让你在小楼门口撒野!”
砰砰咣咣,夹杂着一阵惨叫在巷子中响起。
许遥叹了口气,唉,这一个个不长眼,偏要惹世子心尖尖上的人,不揍你揍谁?
许遥一转头,冷不丁的看见一侧的墙头上扒着一个人,吓得一激灵。
“你怎么来了?”
毓秀不回他的话,视线落在他手中的桃花上。
“你从哪里折的?我也要给笙笙折几枝。”
片刻后,一家小院的突然被打开,一位大娘拿着笤帚追了出来:“小贼别跑,还敢来折?我们还要吃桃子……”
还没骂完,一个东西落在了她的脚下,她眼睛睁的圆圆的,连忙捡起来,用袖子擦了擦还咬了咬,满脸笑意的又回去了。
许遥看着身边傻乐的人,一粒金花生换来几枝桃花,败家啊败家……
“笙笙~我给你折桃花啦,可好看了。”
毓秀一脸献宝似的给景慕笙拿了过去,梁禅的脸黑了,他还没送呢?要送也是他送,这孩子怎么回事?
景慕笙袖中的手连忙握了握梁禅的手,梁禅瞥了一眼笑得正欢的毓秀,放过了他。
“去拿个瓶子。”
“我去找。”毓秀颠颠的往室内跑。
梁禅见状将拉着景慕笙的手,坐到秋千上,千秋不大不小,却正好坐两人。
“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桃花?”梁禅突然有些小孩子气似的问道。
“我们两个人怎么去?万一再像上次一样怎么办?”她固然想两个人去,可天机阁上次没有成功,若是只是两人,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梁禅叹了口气,下巴往景慕笙肩上一放,像是在撒娇,景慕笙唇角不住的上扬,伸手摸摸他的头:“乖啊。”
两人行始终没成,又成了全体出游,这边众人每日玩的不亦乐乎,而远在京城中的某些人有些坐立不安了。
京城,王家。
王佑澈盯着手中的信,方才还温润的神色陡然变的冰冷,跪在地上的邢竹连大气也不敢出。
“平南王世子梁禅……”
他眼底明明灭灭,忽然,冷笑了一声,“人抓了就抓了,一群废物,可留下来了什么证据?”
邢竹低着头道:“没有证据,不过,怕是有人已经招了。”
“只有人证而已,谁又说不能作伪证呢?”他将手中的信件烧了,扔进了一旁养鱼的池缸里,池里的鱼受了惊,慌忙乱窜,溅起了水花。
“拿着钱庄的印章,送往天机阁,任由天机阁出价,无论花多少都无所谓,我只要梁禅的命。”他声音依旧如平日里那般温润,可说出的话却让邢竹浑身发冷。www.cascoo.net
邢竹突然就觉得手有些发抖,她极力掩饰住,说道:“是,公子。”
王佑澈理了理袖口,“着人准备重礼,稍后我要去一趟武靖王府。”
“是。”
他走到窗子边,看向南边的位置,眉头微皱,有些不解,景慕笙一向聪慧,怎么会和平南王世子走在一起,她不知这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吗?皇家岂能容许?
许久,他低低的说了一句话,“景慕笙,别逼我用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