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往富阳大街的方向去了?”
“一准是去找那个算卦的去了,在城门口没听到吗?是镇远侯府的人。”唐韶光说道。
唐韶铭打了个手势,一名侍卫暗中追了过去。
“走,我们回府。”
阳光灿然,微风轻拂,江南的风开始有了暖意。
景慕笙几人在小院中躺成了一排,闭着眼晒太阳,梁禅被赶到了最边上,黑着一张脸看向那个叽叽喳喳的人。
“都说了我今天不用吃药了,昨天晚上就都好了。”
“药还有呢,一会给你熬,再喝一次。”
“笙笙早上都说我不烧了,是不是笙笙?”毓秀嬉笑着隔着霓儿问道,景慕笙笑了笑:“不喝就不喝吧,多吃些饭。”
毓秀笑着回头看钟灵,一转眼看到梁禅盯着他,毓秀白了他一眼,继续躺下晃啊晃。
梁禅:好想将这几把躺椅都扔出去,只剩两把多好,他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和景慕笙隔了三个人他还怎么说话?用喊的吗?梁禅有些气闷的躺了回去。
李成梁醒来后,站在窗子前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小院中并排放了五张躺椅,上面惬意的躺了五个人在晒太阳,时不时传来嬉笑声。
忽然,景慕笙睁开双眼,坐直身子缓缓站了起来。
毓秀听见动静:“笙笙,你怎么起来了?”才刚晒一会太阳,就不晒了吗?景慕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事商量。”
她转过身子,看向立在窗子边的李成梁:“对吗?”
素衣长袍,虽是男子装扮,可浑身的气质丝毫不差于男子,清冷的面上犹如高岭之花,又带着让人不可忽视的气势。
李成梁心里微微一震,武靖王府的郡主怕是比他想象中的更不简单。
同时听见景慕笙说话的几人忙起身,这才看到李成梁已经醒来了,梁禅心底微惊,他都没注意到,景慕笙同样背对着窗子,是怎么知道的?
他眼神询问许遥,许遥微微摇摇头,示意他也不知道。
“今日太阳好,到院子里说吧。”景慕笙说道。
李成梁从屋子内走出坐到桌前,开始打量起面前的人,同时也被其他人打量着,毓秀的一双眼睛都快将他盯出个洞来了,可是后者丝毫不在意,对于院子中的双生子,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还和钟灵对视了一眼,明显分的出谁是谁?
景慕笙倒了杯水递在他手边:“先喝口水。”
李成梁冷笑了一声,没有动。霓儿一皱眉,哼是什么意思?看不起她家主子吗?她正要开口被景慕笙眼神制止。
“你一定想去救你师父吧?池州城还封锁着,那一伙人一定还没有出池州城。”
景慕笙看向李成梁,神色认真的说道:“你现在身上还有伤,没有我们,你一定救不出你师父。”
李成梁还是没有说话,即使他不说话景慕笙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戾气。景慕笙心底绷着一根弦,她一定要将李成梁带回武靖王府,不然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李成梁的视线一直落在景慕笙的一双眼睛上,紧紧的盯着她,景慕笙收敛了面上的善意,也抬眼看向他,两人的眼神中各自带着刀光剑影,谁都未曾退让半分。
气氛陡然僵了起来,突然,茶杯落在桌子上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剑拔弩张。
梁禅说道:“你们现在这架势像是要打一架?”景慕笙这是要将人收服吗?可太不像了,倒是像要打一架的样子。
毓秀嘀咕:“他受伤了,打不过我们。”
梁禅白他:就你话多。
“毓秀说的没错,你现在打不过我们。”景慕笙开口说道。
“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直接离开这座小院,那么你的生死你师父的生死我们都不会再管,二是跟我回武靖王府,我会尽全力去救你师父。”
景慕笙这话一出,无论是院中的还是守在暗中的都愣了愣,一副不知该怎么形容的表情。
郡主啊,那可是一位宗师,宗师啊!说话可以不用笃定的,委婉一点也可以的。
同样愣住的还有李成梁,他终于开了口:“那是一位宗师。”她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啊。”又不是大宗师,当她没见过宗师吗?
李成梁忽然低低笑了两声,他垂了垂眸子,站起身,退后一步,单膝跪下,拱手道:“你若救了我师父,我这条命就是武靖王府的。”
但是呢?
他抬起头,眼底晦暗,对景慕笙说道:“若是救不了,今日这一跪你就得还我。”
众人:“……”什么???
“砰”得一声,景慕笙还没反应过来,李成梁已经被人一脚踹倒在地,猝不及防挨了一脚,新伤加旧伤,差点吐血。
“敢让我主子跪你,我看你是想死!”霓儿气得抬脚又要踹,钟灵连忙拦住,“他身上有伤,他身上有伤!”可以轻一点揍。
一院子的人看的一愣一愣的,这郡主的侍女脾气也太暴了吧?郡主都没生气呢?
“有伤怎么了?上次他还伤了郡主呢?我告诉你,今日就是郡主让你走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李成梁只觉得喉间涌上一股腥甜,想吐却吐不出来,憋的一张脸通红。他捂着胸口,冷眼看着霓儿。
景慕笙示意钟灵,钟灵将李成梁扶起来坐下,景慕笙手中捏着杯子,抿了一口茶:“上次我受伤,霓儿就说要为我报仇,上次的事我不计较了,今日她这一脚,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们就当扯平了。”
李成梁一怔,上次是他弄错误伤了景慕笙,确实是他不对。
“可以。”李成梁心底升起一丝意外,没想到武靖王府的郡主这般会笼络人心。
景慕笙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那接下来可以说你师父的事了?”
“你打算怎么救?我师父眼睛看不到。”那是位宗师,难不成你还要杀了他吗?
景慕笙指尖在桌上敲了几下,垂眸良久,终于抬眸看向李成梁,她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声音有些平静的不像话。
“当然是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