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就摆在了摘星楼的正厅中,往年过年的时候众人才能来这里用饭,可是那时桌子上可是山珍海味,别提有多丰盛了。
如今看到桌上的清粥小菜,众人都有一种难以下咽的感觉。
府中的厨子忙向景祯请罪,“小的上午帮着搬东西去了没顾得上厨房。”
虽然最后只搬回了几瓶调料,摘星楼的厨房里更是没什么吃的,除了咸鸭蛋和腌菜,连块肉都没有。
景祯一眼扫向景慕笙,那他昨日都吃的是什么?虽说他们被封在府里,可守门的禁军却允许送菜的进来,她这个长女是要做什么?
舒卷从一旁过来,话虽是对着景慕笙说的,可众人还是听清了。
“问过了,前日就该送菜了,一直到今天,送菜都没有来府中,昨日我们这的菜就吃完了。”
景祯住在藏书阁,楼里的侍卫又不少,每日的消耗自然也不少。
就连商贾都知道避祸吗?景慕笙不想去追究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换一家菜行。”
“是。”
景慕笙擦了擦了手,对霓儿示意道:“给大师兄送到房间里去。”等他吃饱了还要跑个腿的。
霓儿拿起托盘,装了两碗粥,三个馒头,两个咸鸭蛋和一盘小菜,就这,她还怕韩烁吃不饱。
这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清粥小菜,刚开始还有人犹豫着要不要吃,见景慕笙已经动筷才犹犹豫豫的端起碗。m.cascoo.net
景泓也是面不改色的吃着,以往在书院时陪着老师用饭时,也常常是清粥小菜,他一点也不觉得难吃。
许是搬了一上午的东西,众人饿得太狠了,竟都觉得这清粥小菜还不错,小米散发着阵阵米香,蛋黄流油,就连馒头都又香又甜。
一向挑食的景映柔吃了一个馒头,再拿第二个馒头的时候,见旁边的景卓妍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脸一红,伸着的手缩了回来。
梅侧妃见状,拿起一个馒头递到她手中,“快吃吧,下午还要收拾屋子的。”
很难得的是这次全府上下吃的一模一样,这一日的兵荒马乱,在坐的众人简直是终身难忘。
京中王家。
王佑澈翻看手中的账本,想起不久前在武靖王府的那一幕,果然,手中有兵权的就是不一样,连锦麟卫统领常襄都不放在眼里。
可是,武靖的军她又能握在手中多久呢?她又能供养的起吗?
王佑澈生在商贾之家,自小便知道财帛动人心,他不相信,在人很艰难的情况下有多少人还能对银钱无动于衷。
高贵的人不可能永远高贵,总要为某些事低头吧,景家若是失了武靖军的兵权,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但以她一个人的能力是不可能支撑起武靖的。
邢竹进来,“主子,老爷和二爷在前厅议事,正在商议二公子与景家二小姐的亲事。”
王佑澈头也没抬,继续翻手中的账本,“他们怎么说?”
“二爷的意思是这门亲事还是作数,毕竟京中不少人都已经知晓了,此时王府刚被封就退亲,会让人议论王家的。”
“去找管家告诉我爹,这门亲事作废,尽早去退亲。”
“是。”
一个手里有钱,一个手里有兵,这天下还愁何事不成?
他不怕人议论,他只怕那个人执着,将他们王家这富可敌国的财富不看在眼里。
王家的生意表面上虽然还是王家几位长辈在打理,可实际大权早已落在了王佑澈的手中,王家的大小事他都可以一锤定音。
许是王家几辈子都没出过一个真正的读书人,众人见王佑澈行事雷厉风行,颇有谋算,又在书院结交了不少勋贵子弟,便以为王佑澈会带领王家再往上迈一个台阶。
可是京中贵女那般多,多下聘礼也定然会有人将女儿嫁到王家的,为何王佑澈非景慕笙不可了呢?即便众人不理解,也依旧没有提出置疑。
前厅王家大老爷王群听了管家的话,也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便对众人说道:“这门亲事我们不要了,准备准备去退亲。”
王家二老爷王祥视线从管家身上扫了一眼,心下了然,这是王佑澈的意思了,他便再没有开口了。
能理解的或许只有一直侍奉王佑澈的邢竹,倘若这门亲事成了,他们王家娶妻聘礼自然也不会少,聘礼一旦折成现银,又够那位郡主撑许久。
她虽然是一名下人,也清楚的明白,那位郡主是不会看上她的主子。可这心里话就算是为了保命,也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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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府。
梁禅自回来见了平南王后,便一句话也没有同他说,好似当作他父王不存在,这让平南王心里怅然若失,闷闷不乐。
老王爷的院子里,梁禅将太医送走后,他便拎着太医给的药亲自去凉亭外的小炉子那熬药了。
旁边的下人提醒他:“王爷过来了。”
梁禅没吭声,好似此时最重要的就是熬药。
平南王走到凉亭下,思虑良久,才终于问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和你娘的过往?”
梁禅生母是他的隐痛,往日里是从不提起的,可是,这次他想说一说。
谁知,梁禅却只盯着熬药的炉子,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回道:“不想。”
“……什么?”平南王惊愕道。
平南王愣了一下,控住不住的质问道:“你是在怪我?怪我隐瞒你的身世,让京中人耻笑你,议论你,是不是?”
可是,可是他也有苦衷的啊。
平南王凝视着梁禅的面容,儿肖母,梁禅的这一双眼睛却尤其的像。
“那是你的生母,你都不想知道……”
一直垂着眸子的梁禅陡然抬眼看向他,冷漠的眼神让他心里一颤。
“我是祖父带大的,祖父生病了,请父王不要阻碍我为祖父熬药。”
“你……”
陆辛身影一闪,从屋内出来,“主子说,再吵就滚出去。”
平南王在这里的时候,梁禅就连和他说话的时候也很少,老平南王早就不想让平南王在这了,可平南王非要在这里侍疾。
他就知道,这父子俩心里会有心结,是以,总是是陆辛暗中留意。
已经在暴怒边上的梁禅听到这句话气就消了不少,低头继续看炉子的火。
平南王脸色一白,复杂的看了一眼梁禅,还是不愿意回去,转身回了老王爷的屋子。
日暮时分,陆槐回来了。
梁禅将老王爷睡前的药熬上,让下人看着,带着陆槐回了静尘院。
“可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