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方逍遥没有丝毫留恋的直接离开,钜子成突然间有些后悔了,隐约有种感觉,仿佛他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一般,有种冲动反悔将他留下看完这些着作。www.zuowenbolan.com
自嘲着,他自己便将这小媳妇般的心思抛出脑后,两手背在身后高手风范的小老头还是气势崩塌了,跟在方逍遥身后,一起走出机关道。
离宛凝并没有跟着那些墨家子弟跑出去。
第一,便是看着自己挂念的“方十”并没有出什么事,已经全妥妥的站在那里,行为举止也没有什么异常。
第二,这个地方终归是墨家的地方,而自己作为一个客人要遵守礼法怎么能在别人家中乱跑,而且修的还是儒家,更应专注于此才是。
她注视着方逍遥的背影,看着他像是在与墨家钜子交谈,席地而坐而后起身,她正要放松之际,看到“方十”正向前走着,身体突然再次竖向的缺少一段。
离宛凝颇为紧张,正纠结着是否要违背一些自己儒家信条,赶紧寻路去看看时,却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视野里,逐渐走了出来。
“这……这……”
离宛凝很是惊讶,都说不出话来了,这关卡自己刚刚边闯过了连第一又那油滑的路面都没过去,虽然现在已经想出了一些解决的方法,但后面关卡肯定更难,连墨家那个有一对栩栩如生翅膀的子弟都被迫退了回来。
果然方十是不世的天才,他原来墨家的也修炼如此之好!
离宛凝急忙迎了上去,看方逍遥抱着那么多书籍又是一阵惊讶。
墨家是出了什么变故吗?为什么钜子将这么多着作交给方十?难道他要走?
或者……他要成为新一届钜子?
想到这里,惊慌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断掉的离宛凝,不由得脱口而出,“你这是要……”
她又突然的停下了急不可耐的询问,毕竟两人之间关系还没有太过紧密,一切都是自我感觉罢了,顿时她陷入到一种自怜自哀的状态。
“只是借来看看。”
借?
离宛凝顿时觉得她又行了,一个字理顺说服自己,满血复活的她倍感惊讶,没想到方十竟然能将这么多和名贵的古籍抄本借出来,果然墨家也知道他这个天才,也下了血本!
惊讶过后,一丝疑惑浮也现在离宛凝的脑海中,进入这里之前虽只打眼瞧了一下,但是这厅堂的长度不下百丈,哪怕的机关道没有全部占满到两端,那长度也已经很是惊人。
“方十你是武夫吗?”
听到离宛凝突如其来的疑问,这个收获颇丰而欣喜的方逍遥心头一惊。
但是扫过她疑惑中带了些许俏皮的表情之后,方逍遥便暗自松了口气。
果然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紧接着离宛凝所问的疑惑彻底打消了,方逍遥最后的顾虑,“你又不是武夫,哪怕是没有这些关卡,奋力奔跑也应该跑不回来呀?”
钜子成略有犹豫,虽后来紧跟方逍遥的脚步一同出来,但腿长差距之下直到此刻才完全走出机关道,看着郎才女貌颇为亲密的两人,他眼珠子突然猴精的转了一圈。
现在恰巧听到了离宛凝,钜子成笑着出言解释,“因为这小子聪明,他也根本就没跑到这机关道的另一头……”
离宛凝心里不由得一紧,以为方十没能完成还要继续受处罚,愧疚紧张和一些冲动交织下,儒家礼法中长辈所言勿要插嘴的教礼,一时间被她暂时抛到了脑后头。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看到他已经站在另一头,许多弟子也都看到了应该算赌约完成啊……”
“哈哈哈,你莫要如此心急嘛,你们应该还没有媒妁之言吧,你们儒家也似乎有不能插嘴的礼节,现在就这么关心他连礼节都不顾了?”
此话一出,顿时给离宛凝闹了个大红脸,并没有觉察到他这话中“你们”显得有些古怪。
钜子成对离宛凝解释起了原因。
“我也没说他的赌约没有完成,当时的赌约是他找到我,可没说到机关道的另一端,而他的确也已经找到我了,而我也没有站在机关道的另一端。”
之前与方逍遥一块嬉皮笑脸的小老头形象全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端庄大家之气随着他背手身后油然而生,不亚于老儒的端庄肃穆。
钜子成朗声道:“儒家亚圣也曾说过,“天下之言,不归杨朱则归墨”,墨家也是其名道、儒两家,而且也没有儒家那些繁文缛节,也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但在我墨家门下成婚者,若有不贞之举必有全体墨者主持公道。”
以此开头,钜子成便是给这陷入爱河的离宛凝留下一个好印象,对墨家的好印象,俗话说得好。
“男追女隔层山,而女追男隔层纱。将这年轻人的老婆翘到自己门下不愁他不拜入自己门下,有墨家的思想和功法保底再加上此路双管齐下,必定拿下!”
钜子成兴趣盎然的继续说道:“铜镜银镜可以成物,这西域产的琉璃也是可以,而且更为清晰。
哪怕是透明的琉璃,只要改变一些形状便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只需要站在特殊的位置,不需要任何炁或者法术,另一端便能凸显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分身来。
我们墨家给每个杰出的墨者,打造一整套流清的琉璃镜子,而且有一套完美的照镜子方法,自己既可以欣自己赏千姿绝色的美丽,又可以准确查到任何一丝的不完备。俗话说的好,女为悦己者容!……”
方逍遥惊讶的看着这钜子成小老头,差点给他补上一句,“不用998不用98!九块九还包邮!”
如此一番像是推销镜子的话,倒是充分的调动起了,离宛凝浓厚的兴趣和好奇。
方逍遥本以为,钜子成是发觉自己的见识渊博,才想将自己揽入门下的,现在看来,他是对任何人都有想法啊!而且对每个人都大方的放出蛋糕啊。
墨家到底缺人缺到什么程度?怎么见人就往门里拉,而且还是墨家钜子这个头头亲自下场拉人,这是到了何等求贤若渴的地步。
经过钜子成是一阵解释之后,离宛凝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就像照镜子一般,墨家钜子根本就没有到达对面的尽头,而是在机关道中某处通过镜子给那边投射出了影像。
知道之后,目光再投向机关道看着已经跑出去半天的,那些墨家弟子依然没出现在视野中,如此看来果然像是这样。
当离宛凝知道了,是这神乎其神的倒影之后,这反而让她更加好奇起来。
这既没有明显的炁,也没有复杂的机关,仅是几块琉璃杵在那里,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问题问出来之后,钜子成也好奇地看向了方逍遥。
毕竟这个小把戏,说穿了很是简单,但琉璃之间的角度已经被调试的很好,寻常连自己现在那最得意的学生都没有看出来过,全都还是闷头闯关。
“简单的很,在他起跳过去的途中并没有动用任何手段改变方向,但是他那条抛物线却很是奇怪,所以我便多留意了一下,再发现那些透明琉璃折射烛光后便想通一切,仔细寻找之后果然发现了在众多琉璃中的一条“隐型的”小路。”
“抛物……线?”
面对钜子成最先提出,而后离宛凝也一脸好奇下,方逍遥捏下离宛凝发梢上粘粘着的油沙,攒成一个小球之后放在拇指上,微微一用力弹起一道弧线划过空中,而后落在地上。
“划出的那道轨迹便是抛物线,一个半圆,而不是他之前那般一道弯曲的线急转直下而后几近平直,出现了这种情况,只有可能是过程中遇到了什么障碍。”
啪啪啪!
钜子成鼓起了手,仅在方逍遥随意的提醒之下,他便在脑海中构想出了之前的运动场景以及刚刚方逍遥抛出物体时的轨迹。
“观察真是纽腻敏锐,这种小事都能有所留意,你简直就是为墨家所生的天才!
这个我记住了,下次我直接用羽翼飞天,这样就不会看出什么门道来了,不过这事你可得给我保密,知道了吗?”
离宛凝将钜子成的感叹当成了对方逍遥赞扬,如同夸赞的是自己那般脸上洋溢起一抹笑容,虽未听明白什么切入角,垂直直线……这些东西到底有何巧妙之处?又是怎么破解的?
但不妨碍她对眼前这个一身黑衣神秘帅气的“墨家子弟”充满惊艳的崇拜。
并未再说几句,方逍遥便直接离开了墨家,只留给了急忙从庭院机关道那头就折返回来,一脸惊讶,疑惑怀疑人生的墨家子弟一个神秘的背影。
又是一日过去,离宛凝将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了她的师父孔赞,听到他在墨家也如此出众,一副我弟子果然如此的表情,但转而消失变成了满脸的急躁,这方十还没成为自己的弟子。
更听得这一天,哪里都找不到方十之后这下更让他着急上火,生怕墨家将方十禁足留在门中不交出来,想着墨家钜子那个小老头,真能干出这种事来,当即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咬着牙满脸铁青一脸怨妇的表情,气冲冲的呼朋引伴,找上几个相熟的许诺上一些好处,陪自己一起去上门讨个说法。
离宛凝也急忙相随出门,生怕双方这些位高权重的人让方十难办。
走在大道上不久之后,她突然发现道路上的人多了起来,这才看到了其他岔路口中,也大步走出了一个个气冲冲,与孔赞现在的样子几乎相同的老头,汇入这条大道上的诸子百家不甚繁数,有的诸子百家中的几家也不止一个老头,更有甚者,颇为偏僻少数的小说家更是满门出动。
随着诸子百家的门派汇聚的越聚越多,连这条皇帝马车都能通行的大道都有些放不下这些拥挤的人了。
这幅场景,颇有一种太学府年度大会的架势,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些不明所以的导师、学子对这只庞大的队伍纷纷侧目,议论纷纷。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择生大会今天开了?”
“别胡说了,要按你这日子过,过年都得六月份。再说了,择生大会诸子百家全都到场,你看看现在,这只有几个大家走在路上。”
“你们难道没有看到领头的是儒家吗?我估计这事肯定跟礼法有关,跟什么收徒没有半毛钱关系!
说不定就是进朝弹劾皇帝呢,毕竟发生了太子谋反这么大的事!”
“也就是说,只存在于史书上的儒家屠龙术,难道今天又要重见天日了吗?”有人激动的面红耳赤询问着。
顿时又有不少看热闹的人,也加入到这只愈发庞大的队伍之中。
谁也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而那些方逍遥没有拜访的诸子百家,更是一脸懵逼。
孔大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连通知一声的人都没有?难道自己家已经没落到这种程度了吗?
于是商量一番之后,又有几家汇入了这个硕大的队伍之中。
如此庞大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继续在大道上前行,内部之间的谈论声也越发明亮。
尤其是那几家诸子百家,在方逍遥登门拜访时碰巧也在的几位大师,他们见过方逍遥之后,无一不都动了收徒的心,如今看着其他诸子百家的人也凑到了一块,不由得好奇疑惑的凑到一起旁敲侧击的打听。
“你们儒家最讲斯文礼仪,这般架势跟街头混混一样,这是要去干嘛啊?”
“你好意思说我们,你们阴阳家不在遭雷劈的楼顶上看星星,大白天的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我们医家不跟你们这些人言论什么!孔赞孔老头!就一句话,你们教书育人就是不行,白瞎了好徒弟,我今日便是替天行道的,没想到在这路上碰到了你,走!赶紧跟我回屋!”
“等等,我杂家也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