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的手臂依旧泛着暗红色光斑。
此时他所在的这条街道,已经正个变得面目全非。
索性青龙区作为新都的工业区,并没有太多人居住,要不然的话,苏泽搞出这样大的阵仗,那些记者早就已经把目前青龙区的战况进行全国直播了。
现在,黄逊已经快要接近败北的边缘。
自从苏泽那击距离他手掌不远的烈风之后,黄逊的右臂已经被苏泽彻底摧毁。
而他的左臂义肢,又被苏泽那热的手臂抓到了一次。
现在,左臂变成的枪管已经严重变形,打呼喷出的黑丸已经没有了任何杀伤性。
然而,面对这样的黄逊,苏泽却并没有出手将他制服或者击杀。
他……
就像一个猎人在咋弄猎物一般,玩弄着黄逊。
此时的黄逊,已经没有任何抵抗的力量。
就连他的蛇形步身法,速度也变得缓慢。
面对这样的黄逊,苏泽却特意见小了他的烈风输出功率。
不停地以小股烈风吹倒黄逊。
此刻的黄逊,在苏泽的双眼之中看不见任何别的情绪。
是的。
苏泽的双眼之中什么也没有。
没有玩弄对手的愉悦。
没有看见身体已经变得残破的随后狼狈倒地的怜悯。
苏泽的双眼之中,没有任何情感。
就好像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
黄逊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作为东方峰安排在青龙区区衙的“瑶山八鬼”。
黄逊自然知道苏泽,这个东方峰最主要敌人的为人。
一个武功高强,同时胆大包天之徒。
他听说过很多关于苏泽的事情。
疯狂、善良。
对百姓异常的照顾。
对那些贪官污吏、纨绔子弟极其残暴。
然而,黄逊从来没有听说过苏泽是一个冷峻到毫无感情的人。
看着现在苏泽。
黄逊仿佛看见的是自己的大哥,白如雪。
玄武区。
君怡天下小区。
王博轩坐在沙发上。
不过,他的沙发就像被人插上了钉子一般。
从回到家中之后,王博轩就没有在沙发上坐上超过半分钟。
军械司里还有很多事情,然而现在这位军械司司丞却只能“躲”在家里。
这一次,王博轩在啥放了坐了不到二十秒,便立刻起身,走到了房门前。
右手放在门把上,轻轻按动,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自然,因为折扇王博轩自家的大门,在门外被反锁了。
王博轩,被人关在了自己的家中。
“赵捕头,你就让我出去吧!”王博轩轻拍了一下房门,说道:“司中还有很多要紧事情,特别是今天苏侄送来的尸首……”
王博轩还没说完,门外便传来了六扇门捕头赵醋的声音。
赵醋道:“王司丞,你这一把年纪了,就找点睡吧!等明天一早,苏大人的事情办完之后,我自然回放你出来。”
“我这不是心里装着事情,睡不着吗?”
“哎,王司丞。”站在门外的赵醋问道:“你这不是研究的义肢病毒吗?这东西,不就是一串代码,你在家中的电脑不也能研究?”“你懂个屁!”
王博轩骂道:“这义体病毒虽然也是一种程序,不过因为连接了人体,已经不能单单看做是一串普通的代码了!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赵醋笑了笑,道:“我这身体也没进行义肢改造,对义肢的事情自然是不懂的。行了,王司丞,早些睡吧,你这一把年纪了,可不能熬夜啊!”
“不熬夜?”王博轩道:“老头子我就是熬夜熬习惯了,所以才睡不着。”
王博轩言罢,却并没有听见门外赵醋的回应。
真当王博轩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赵醋说道:“王司丞,你等一下。”
而后,王博轩听见赵醋大喊道:“什么人?“
再而后,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赵捕头,你可不认得我了?“
这声音有些熟悉,王博轩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见过。
“你是……”
赵醋沉默一阵之后,忽然提高声音说道:“崇文院史馆执笔张长峰!哎哟,张执笔怎么到这儿来了?”
崇文院史馆执笔张长峰?
站在门边的王博轩有些吃惊。
虽说君怡天下小区中住着许多新都官员,不过他却并没有听说过皇城崇文院有任何人住在这里。
因为崇文院不过是一个身处在皇城之中,负责管理皇家书籍和史料的部门。
虽然身处皇城,不过就连崇文院的负责人院首,官品也不过从六品,其月俸根本就不可能买得起君仪天下的房子。
更何况,只是一个执笔呢?
崇文院史馆执笔,听起来像是负责记录皇帝饮食起居的史官。
其实这份工作,一直都是玉言房的太监来做。
而崇文院史馆执笔的工作,仅仅只是将玉言房太监的记录文书,誊抄整理而已。
王博轩疑惑之际,听见门外的张长峰说道:“没什么事,就是来找王博轩大人的。”
“找王大人?”
忽然,王博轩听见赵醋的变得严肃:“张执笔找王大人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奉命,来取王司丞的性命而已。”
噌!
一声宝刀出鞘的声音之后,王博轩听见赵醋说道:“张执笔怕是在说笑了吧?”
“赵捕头看我的样子,像是在说笑吗?”
这句话之后,王博轩便听见了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这声音,让王博轩连连后退。
作为一个文官。
或者准确一点来说,作为一个机械义肢方面的学者。
王博轩根本不会任何功夫。
听见这门外传来的打斗声后,让他很本能的退后了。
然而,王博轩这后退,不小心踢到了放在门后置物架上的一份文件。
这份文件,王博轩还没有看过。
乃是从霓虹国三上工业的顶级实验室发来的。
文件的内容,是三上工业的一名科学家希望作为全球极富盛名的义肢学家,能够解答他们遇见的一个问题。
“为什么,当我们将凤凰胆粉末直接用在义肢携带者的身上之后,义肢携带者,会忽然出现神志不清、易怒甚至于暴起杀人的情况。”
朱雀区。
柳月坊。
虽然现在已经是寅末十分,不过柳月坊上,依旧灯火通明。
气氛,比起白天的时候更加热烈。
衣着暴露的造梦师,站在路边不停地向过往的行人炫耀这自己的身材。
而那些酒肆的伙计,更是朗声叫喊着他们的店中又新出了什么好酒。
皇城巡房更人柯振。
或者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瑶山八鬼”的“欢喜鬼”何振,露出一脸玩味的笑容,不停打量着柳月坊街上,那些女人们。
看到高兴地时候,还不是会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嘴唇。
记得上次到柳月坊来寻快活,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
这对于有着“欢喜鬼”称号的何振来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可是奈何老大和东方大人有明确的要求,他作为皇城巡房更人不能随意出皇城。
“可真是憋死老夫了!”
何振盯着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黑色紧身连体服的金发女人,挑了挑眉毛。
那女人似乎也看见了何振,一脸媚笑地走到何振身前,伸出食指抚摸这何振如刀削斧劈过的下巴,说道:“大爷刚刚是在对小女说话吗?”
“说话?”何振笑着,同样伸出手指,在女人耳边的头发上挑了一下,道:“娘子可是看错了吧?我刚才,可没有动嘴啊。”
“大爷是没有动嘴……不过……”女人轻咬了一下下唇,道:“小女我刚才可是看见大爷眼睛在说话。”
何振朗声一笑,道:“姑娘说笑了,这人的眼睛,怎么能说话呢?”
说着,何振手指下移,摸着女人的耳垂,道:“姑娘的耳朵,可不好使。”
女人的脸一红,娇羞道:“大爷好坏,不知道大爷现在可有空,赏脸到小女的房间,为小女好生看看耳朵……实不相瞒,小女这耳朵啊,最近确实有些问题,一看见大爷这样英武的人,就烫得厉害。”
“有!今晚有时间!”
说着,扭头看了看柳月坊上空的一个巨大悬浮钟。
现在的时间,正好是寅末。
虽然还没有得到老大或者东方大人的指示。
不过现在的何振,已经被面前这个身材相貌都称得上勾人的女人给搅得欲火焚身了。
反正都是杀人,早杀晚杀也没什么区别!
不等了!
想罢,何振看着女人,说道:“姑娘的家在何处,一刻之后我来为姑娘治治耳朵!”
“鑫悦客栈,地字六号房。”
“行!”
何振说着,伸出手指在女人的左手手腕上的手环上按下了一下,随后说道:“这是大爷给你的定钱,会房候着吧!”
看着女人一脸开心的走开后。
何振扭头,看向了马路对面的一栋建筑。
一栋挂着“满花楼”匾额的建筑。
石楠一脸无聊的坐在大堂之中。
今天,大部分姐妹都被夫人叫去执行什么任务去了。
就连最小的朱蕉都被叫走。
现在整个满花楼中,只留下了她和十多个姐妹留着。
自从搬入皇城之后,她们满花楼已经可以说不在经营以前望龙骨里的买卖。
虽说现在大门口还挂着“满花楼”的招牌。
不过她们现在,已经在苏泽的安排下,做起了云矿生意。
这在满地都是青楼酒肆以及造梦屋的柳月坊,简直就是一类。
不过也好。
云矿生意做起来,轻松,清净。
她们满花楼,要做的,也仅仅只是将鬼门每天发来出矿数量提交给季宋能源公司就行。
这种事情,对于以前在望龙谷主管客栈住宿业务的石楠的来说,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要说平时的这个时候,石楠早就差不多睡下了。
可是今天,夫人却要求石楠必须守在满花楼的一楼大堂。
因为夫人说,今晚会不太平。
作为以前混在望龙谷这个龙蛇混杂,每天都有人死有人伤的地方的人。
石楠什么样的“不太平”没有见过。
只是石楠想不明白,在这皇城柳月坊,她们还能遇见什么不太平的事情?
现在她们满花楼已经没有经营以前的业务,还能有竞争对手来砸场子不成?
不要命了?
苏公子可是说过,谁要敢来找满花楼的麻烦,他就能让谁生不如此的!
石楠,在满花楼四株之中,可说是最沉默寡言的一位。
不过她的沉默寡言,并不是因为性格孤傲冷漠。
而是她平日招呼住店的客人,说话已经说烦了。
所以,在私下里,石楠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石楠姐姐,还没去睡吗?”
正当石楠无聊得快要站起来连一套拳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转过身,石楠看着说话的木棉,点了点头。
木棉穿着一件薄纱轻衣。
虽然素面,不过由于本身底子就好,所以现在这般模样看起来,也很有一番风味。
“姐妹们,都睡下了?”石楠问道。
木棉笑着摇了摇头:“哪能啊?今天夫人和石楠姐姐的话,姐妹们头听到了,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石楠叹气,道:“有我在这儿守着就行了,你们还扛着干什么?明天不做事了?”
木棉耸了耸肩,伸出双手按着石楠的肩膀,道:“石楠姐姐莫要生气,这些事情,姐妹们都已经习惯了。倒是石楠姐姐一人守在这儿,我反而睡不着呢。”
“什么意思?”
木棉揉按着石楠的肩膀,道:“没什么意思。我们满花楼的姑娘,都是一条心,看不得一个姐妹难受。”
“我不难受!”
木棉改揉为锤:“我们觉得你难受!唉,这人是谁?”
石楠感觉到肩上轻捶停止,忽然定眼看向大门。
全玻璃做成大门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
那男人,此时正瞪着双眼,一脸兴奋的看着身后的木棉。
“唉,兴许又是以为我们这儿是青楼的人吧。”
“那我去把他打发走!”
“算了。”石楠站起身,道:“还是我去吧,你没看见那人看见你,这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说罢,石楠便抬腿走向大门。
然而,石楠却忽然发现,自己站起身后,门外那个魁梧大汉的表情忽然一变。
一脸愤怒地指着石楠,上下唇不停翻动着。
同时,右手还不停横挥,像是在说,让石楠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