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佛国,这是很多人对这片占地辽阔的地方的统称,而中原人更喜欢称之为西域,因为他们地处大炎王朝西方。
西方有佛,有佛自然就有寺庙,有寺庙当然就需要念经的和尚。
不管是西方佛国也好,还是西域也罢,佛门在这片土地,是唯一的统治者。
西域占地辽阔,大小王国无数,独尊佛法,上至皇帝,下至贫民百姓,都信奉佛门,在这片土地上,寺庙随处可见,很多寺庙的建造比某些国度的皇宫还要宏伟壮观,而随处可见的苦行僧自然也非常的常见了。
想要保持佛门的昌盛,讲经说法自然是不可缺少的了。
每三年,都会有从南陀山走出来的佛门大修士,在各个国度讲经说法,一方面是弘扬佛法,巩固佛门的地位,另一方面自然是吸纳一部分虔诚且有修行天赋的孩童,地位固然重要,传承则更重要。
至于南陀山是什么地方,自然是佛门的发源地,也是众多佛门信徒心目当中的圣地,更是佛门修行者修行所在地,而南陀山在哪?却始终没有人知道,南陀山内有什么,也无人知晓,当然,估计除了和尚还是和尚。 🅼.𝙫𝓞𝓓🆃𝓦.🅻🅰
西方佛国的信徒称南陀山为圣地,而其他地方的人,尤其是修行者们,习惯称之为未知之地。
其实,除了佛门的南陀山被称之为未知之地外,道教的清真观,儒家的无涯楼,方士的日月阁都被称之为未知之地,另外,北蛮祭司的鬼哭洞,南夷蛊族的极渊,也属于未知之地,而在这六大未知之地之外,还有一处最虚无缥缈的未知之地——圣地。
此圣地并非西域佛门心中的圣地,而是凌驾于六大未知之地之外的一方势力。
圣地在哪?来自何处?有什么势力和实力?千万年来,无人知晓,曾经有无数的修行者,还有六大未知之地的修行者去寻找过圣地所在,却都一无所获,唯一知道的,圣地在极北之地。
圣地极少出世,从来不过问俗世之事,然而,每当圣地有人行走在世间的时候,就意味着即将有大事发生,而所谓的大事,不单单关系到天下苍生,还关系到六大未知之地本身的存在,对于圣地出来的人,无论是俗世王朝,还是六大未知之地来说,既怕又恨,然而更多的还是敬畏,因为圣地比六大未知之地还要未知。
西方佛国又迎来了一年一度,来自南陀山的得道高僧讲经说法的日子了。
孟兰国是西方佛国众多小国当中的一个,其名字就是取自孟兰节。
孟兰国,孟兰寺,全寺僧人正跪坐在寺庙的广场上,双手合十,看着在广场中间的高台上的‘得道高僧’。
所谓的得道高僧却不是垂垂老矣的老和尚,也不是相貌奇佳的中年僧人,而是一个只有八九岁大的小沙弥。
小沙弥留着一个大光头,却穿着白色的袈裟,此刻,他正盘坐于高台之上,讲解着《佛说孟兰盆经》。
“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大目犍连始得六通,欲度父母,报乳哺之恩。即以道眼观视世间”
小沙弥很小,长得十分清秀,圆圆的脸蛋,有些婴儿肥,其声音不大,却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其所讲的经文。
小沙弥法号慧法,年仅八岁,他不是西域人士,而是八年前,被南陀山一名久未出世,很多人以为圆寂的慧释法师从中原带回来的。
据传,慧法是佛门这一代的佛子,是上一任佛子的转世。
对此,南陀山没有解释,信徒们也不敢去问,他们只知道,慧法已经熟读佛门经书,是难得一见的修佛之人,这愈发的证实了慧法既是佛子的传说。
东海之滨,有座山,山上有座道观。
道观无名,观内有一八九岁的道童,正在山巅静坐,在其身前有一把无鞘木剑。
木剑离地三尺,悬浮于空。
此时,山巅之上,雷电交加,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笔直落下,击打在道童面前的木剑之上,而道童对此视若无睹,双目紧闭,嘴里喃喃自语。
南方十万大山内,一处蛮瘴之地,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女,正盘坐在一片沼泽之中。
少女有着一头紫色的头发,在其周围围满了各种毒虫,头比尾大的蝎子、双头蜈蚣、会飞行的黑蛇、三条腿的蟾蜍、四目的老鼠
它们在前赴后继的爬上少女的身躯,开始肆意的释放致命的毒液,而少女从头到尾,都稳如磐石,一动不动。
这些毒虫在释放致命毒液之后,就纷纷从少年身上滚落,跌入沼泽之中,瞬间被污泥淹没,而新一批的毒虫再次攀附而上,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少女始终纹丝不动。
南海之滨的某座孤岛上,有一白衣少女正在踏波而行。
北蛮草原深处,有一围着虎皮裙的少年,正赤手空拳,跟一头狼王对视。
大炎王朝境内的某条小路上,有一少年倒骑毛驴,身体随着毛驴的起伏而随之晃动,似倒非倒,给人一种怪异的既视感,少年身着青色儒裳,腰间佩玉,一把戒尺斜插身后,少年轻抬手指,翻动手里的书刊。
当然,这些都跟许一凡没有什么关系。
孙瞎子在离开坟冢一个半月之后,突然身负重伤的回来,带回来了一本无字天书。
什么是无字天书,就是字面意思,只有书没有字。
孙瞎子把无字天书交给许一凡之后,就卧床不起,昏迷不醒。
孙瞎子在昏迷前,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严肃表情告诉许一凡,好好保管这本无字天书,切不可胡乱丢弃。
一开始,许一凡以为这本无字天书肯定是什么了不起的修行秘籍,可是,他翻来倒去,尝试了各种办法,就是没能让书上出现字迹,哪怕
是一个标点符号,如果不是孙瞎子昏迷前重点交代了,许一凡都想把它撕了当擦屁股的厕纸。
当然,许一凡也尝试过撕下一页,来研究研究这本书到底有什么秘密,然而,他失败了,这本书不知道是用什么玩意儿订在一起的,无论他怎么使劲,就是撕不开,也正因为如此,许一凡才意识到,这本无字天书真的有些不同寻常。
许一凡很想知道这本书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可惜,孙瞎子昏迷不醒,进气多出气少,随时都可能挂掉,许一凡只好暂时把这本书当成了垫桌子的砖块。
孙瞎子已经昏迷半个月了,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却也没有断气的意思,这让许一凡非常的蛋疼。
有时候,许一凡就在想,既然孙瞎子这么痛苦的活着,不如自己发发善心送他一程算了。
只是,许一凡在看到孙瞎子那苍白如纸的菊花脸之后,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放弃了。
这一天,安民镇下起了一场大雪,许一凡蹲在坟冢的出口,看着那犹如鹅毛般的雪花,独自发呆。
自从孙瞎子离开之后,许一凡就很少去安民镇了,而孙瞎子回来之后,许一凡除了偶尔去购买一些生活用品之外,更是极少再出现在安民镇了,因为他不知道孙瞎子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或者他什么时候嗝屁了。
“安然哥哥”
就在许一凡感叹这雪真他妈的大,等雪再下大一点儿,就可以堆个雪人玩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𝙢.🆅🅾𝙙🆃𝓦.𝙇🅰
这道声音许一凡很熟悉,正是跟他关系最好,并且已经私定终身的慕儿。
“安然哥哥”
慕儿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当中充满了焦急和惶恐,似乎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
“我在呢。”
许一凡站起身来,先是应了一声,然后,转身进入坟冢。
许一凡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手里多了一把短剑。
短剑很短,剑身只有一侧有刃,剑身并非笔直一线,而是呈现出一个弧度,锋利无比,跟现在的军刀差不多,与其称之为短剑不如称之为军刀更合适一些。
军刀在手,许一凡朝前走出几步,然后,就看到了气喘吁吁,浑身上下都挂满了雪花,背上背着一个包袱的慕儿。
许一凡看到慕儿之后,看到她不像是受伤了,就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朝其身后看去,直到慕儿走到他面前,许一凡都没有在慕儿的身后看到其他人。
“安然哥哥。”慕儿俏生生的站在许一凡面前,一边大口喘气,一边看着许一凡呼唤道。
许一凡收回目光,一脸狐疑的看着慕儿问道“怎么了慕儿?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慕儿先是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她紧抿着嘴唇,一双黑白分明犹如琥珀的大眼睛有泪光闪动。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又被张嘎子那几个小兔崽子欺负了?我找他们算账去。”
许一凡做事就要走,却被慕儿一把拉住。
“嗯?纳尼?”
许一凡被慕儿给搞得有些莫名其妙起来了。
“不是张嘎子他们欺负你了?”许一凡问道。
慕儿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背着包袱呢?”
慕儿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许一凡,似乎是在等许一凡的答案。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带你走啊?”许一凡继续问道。
“安然哥哥,别问那么多了,你就带我走吧,走的远远地,晚了就来不及了。”慕儿终于开口说话了。
许一凡心中一紧,知道慕儿肯定遇到什么事儿了,不然,她不会带着行李来找自己的。
“慕儿,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慕儿又不说话了,她只是死死的抓着许一凡的胳膊,凝视着许一凡的眼睛,等着那个答案,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
“好,我带你走。”
不知道是慕儿那无言的哭泣,还是因为别的,许一凡不在刨根问底,一口答应下来,而慕儿在得到那个答案之后,立即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脸,只是,这个笑脸还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就被许一凡接下来的一句话给弄得烟消云散了。
“我带你走,但不是现在,孙老头回来了,他现在还昏迷不醒,我没办法离开。”
慕儿脸上喜悦的表情顿时消失,重新恢复到刚才那副绝望而茫然的表情,静静地看着许一凡,也不说话。
“要不,你先在我这儿住下,等孙老头醒了,或者挂了,我在带你走?”
许一凡见慕儿这样看着自己,以为慕儿误会自己,不愿意带她走,就连忙解释道。
慕儿盯着许一凡看了很久,很久,似乎她要把许一凡这张脸永远的记在心里一般。
“安然哥哥,我知道了,我不会为难你的,我不走了。”
慕儿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笑了,然而眼泪却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扑簌簌的落下,比那天空飘落的雪花还要快,笑容凄惨且绝望。
“慕儿,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许一凡紧蹙眉头,看着慕儿追问道。
慕儿却摇摇头,松开了握住许一凡的手,她先是低头擦拭掉脸上的泪珠,然后,才抬起头,看着许一凡,展颜一笑,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说道“没什么了,我骗你玩的,我走了。”
说完,也不等许一凡说什么,慕儿转身就跑了,就像她来的时候一样。
许一凡觉得慕儿肯定是遇到事儿了,而且还是大事儿,他看到慕儿离开了刚想去追,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咳嗽声,还有孙瞎子那犹如磨刀石一般难听的声音。
“咳咳咳安然,安然,你小子跑哪去了”
听到孙瞎子的声音,许一凡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儿离开的方向,犹豫一番,转身回到了坟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