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店小二走过来,一脸讪笑道“几位客官,咱们小店床铺单薄,几位不妨喝些酒水,夜里会睡得暖和些!”
东方芜与容西月几人,各自想着心事,没有说话。
竹青没想到这家店的小二都这般厚道,竟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谢道“这秋日,夜里确实有些凉了,多谢店家提醒!方才酒水撒了,麻烦小二哥再给我们来一壶!”
小二闻言,又给他们这桌上重新上了一壶酒。
“诶,客官酒来啦,几位吃好喝好,有事再叫我哈!”说完,那小二又匆匆跑开。 𝓜.𝕍𝕆𝙙𝕋𝓦.𝓛🅰
上官锦脸色臭的很,竹青便道“夜里凉,大家都喝点酒吧,待会儿好好睡一觉,明日疲累便消减了!”
给容西月斟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东方芜他就懒得管了,好好地一壶酒,竟被她弄洒了,他才不给她倒酒喝!
容西月将那杯酒递到东方芜唇边,柔声道“夜里寒凉,你衣衫又如此单薄!喝一杯,会暖和些!”
东方芜秀眉紧蹙,叱道“要喝你自己喝!”
说完,便将小脸瞥向一边。
大掌捏紧了酒杯,容西月心中说不出的苦涩,收回酒杯,一口饮下了杯中之酒。
东方芜转身想提醒一下邓长安,转过身,却见邓长安饮下一杯酒,眼睛瞬时亮了几分,夹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又连喝几口酒。她心道不好,面上却并不显露,淡然转回身,一时心下百转千回。
容西月心情沉郁,与上官锦一般,一杯接一杯的喝闷酒。
突然,他手中的酒杯被夺走,抬眸一看,东方芜将那杯酒送至唇边,仰头便喝了下去。
不消片刻,只见她双眼一闭,闷声倒在桌上。
接着,喝得最多的上官锦,也突的,倒在了木桌上。
竹青大惊,此时他才有所觉察,慌忙站起身,想要制止大家,软软地道了一句“这酒??????有毒!”便也倒了下去。
见此情形,容西月才从那繁杂的情绪中回神,这桌,东方芜三人已经倒下,不省人事。望了一眼邻桌,春娘三人也是如此,他的眼前也开始迷蒙起来。
朦胧中,他恍然看到先前那店小二,与那络腮胡子掌柜,手上俨然拿着明晃晃的大刀,一步步朝着他们逼近。
可眼下,除了他,其余人皆已被迷倒,他要如何做才能护住她?只一瞬,他便闭上眸子,如同东方芜几人一般,晕倒在桌上。
“老大,这个女人不会就是??????东国公主没这么老吧?”先前那一脸谄媚的小二,上前打量着春娘,说话声不自觉得带了几分流气
“先捆了,带回去,再慢慢审问!”这次说话的是那络腮胡子掌柜。
“是,老大!”那小儿应一声。
原本只有掌柜和小二的破旧客栈,瞬时窜出了几十号人,将东方芜一行人捆成了粽子,塞进了容西月那辆马车。
容西月体质与常人不同,他虽喝下了酒,也只是引起了些微不适。不消片刻便缓和过来,暗中留意这些人的动静。
马车大约向南行了十里,到了一处山坳,而这一处,竟是这几十号人的营寨。听他们谈吐,定是山贼无疑了。
那些人将他们丢进一间暗屋,从外面将门锁上,又留下两人,在门外看守,这才离去。
容西月睁开墨眸,神色凝重,他生来身带奇毒,这点蒙汗药除了能引起一点不适,根本就药不倒他。
方才他偷偷留意了这营寨的情况,估摸着,这一处的山贼恐有千人之多。
他一动不动,侧躺在杂草上,望着被丢在不远处,枷锁加身的东方芜,寻思着脱身之法。
却见东方芜缓缓从地上坐起身,双手只轻轻一抖,那沉重的枷锁便从她手腕脱落下来。
她竟没有被迷倒?容西月有些诧异,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东方芜纤细的身影。
揉了揉自己被勒疼的手腕,一手附上了太阳穴,指尖轻柔,小声嘀咕道“什么蜀南王,一点警觉都没有。容西月的聪明劲儿也被狗吃了,一个个的,蠢笨如猪!”
“现在好了,跟我一样,变阶下囚,活该!”
她竟然说他们蠢笨如猪,容西月震惊的同时,又忽得想起,那时他劝她饮酒,她叱声拒绝。而他要饮酒时,她却不经意的将酒壶碰倒,原来,那时她便已经警觉了。
好敏锐的洞察力,而那时,他却只顾沉浸在伤痛之中,对周遭变化,毫无察觉!
她是在提醒他,而他,却只当她不待见自己,她心里还是有他的,他心中又回暖几分!
环顾一周,这间屋子有些暗,借着屋外透进来的清冷月光,还是依稀能辨别屋内情形。
将一行人的状况查看一翻,他们只是被蒙汗药迷倒了,身体并无大碍,睡一觉自然就好了。
而此时,这间屋子里,除了
第七十八章:落入贼手(2/2)
她们一行人,竟还有三个不认识的人。两女一男,想必也是被山贼抓来的,看三人穿着,又不像是特别有钱的主儿。
那两个女子,看年纪大约二十左右,另外那个男子看上去要年长一些,他唇色发白,似乎受了伤。
轻手轻脚起身,身子贴近木窗向外张望,外间营寨灯火通明,两队人穿梭在营寨中巡逻,中位大堂中,时不时传来一阵哄笑,似乎是在庆功。
若是要逃走,恐怕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趁山寨中人喝醉,只需清理了巡逻的小喽啰,便能逃走。
别人她也没心思管,她当然不会傻到要去救上官锦,再被他押着去送死,容西月武功高强,又是名门望族的公子。想必这些贼人为了高额赎金,也断不会杀了他。
邓长安却不同,他是孙婶子唯一的儿子了,临走时,孙婶子只说让她提点他,其实是想让她照看他的,却因为她是阶下囚,不好说出口。若邓长安出了事,想必孙婶子也活不下去了。
指尖一翻,一根银针出现在她指尖上,针尖在邓长安人中、少冲、百会穴、合谷、内关等穴位走一遍,邓长安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𝙊🅳𝕋𝕎.𝓛𝔸
“先生??????”他脑子有些昏沉,是强行被灸醒的后遗症。
“嘘!”东方芜将食指竖在唇前,示意他禁声。
他这才发觉身旁环境,已经发生变化,所处之地,已然不是先前那家客栈了。被东方芜扶坐起身,却见暗屋内横七竖八的躺着个人,不经有些骇然。
谁这么大的胆子,蜀南王也敢药倒,不想要命了吗?
“听我说,邓小哥,此刻就是逃走的最好时机。什么都不要问,跟我走就是,能站起来吧?”她警惕地环顾四周,小声道。
“就我们逃走吗,蜀南王、容公子他们??????”邓长安放心不下的望了望屋内还昏迷着的几人,哑声道。
“你傻啊,这还在蜀南境内,谁敢动蜀南王?容公子武艺高强,咱们留下来只会成为他们的拖累!”能把偷跑说成为别人着想,如此清新脱俗,也非东方芜莫属了。
说着,东方芜便将邓长安从地上扶起来,衣袖赫然被他拉住,他轻声道“先生,可否将范力一起带走,他家中还有妻儿老小要照顾,若他出事,他那一家子便活不下去了!”
东方芜蹙眉,无奈道“山贼人数众多,我只能带一个!”
“那请先生先带他走吧,若不是因为我,范力
范力家住土窦县西郊,是家中最小的儿子,家中几个哥哥全被抓去当兵,如今家中八十老母,少妻幼子,全靠他一人在县衙当差的那些银两过活。因着在县衙与他关系好,见他请命护送东方芜,范力舍不下好友,便一同请命,与他一同护送,好与他在路上有个照应。
现下,他怎能一人逃走?将他都在这狼窝中,随时可能丢掉性命!
“你也为你娘想想啊!你忘了,你娘还在家里等你呢,你若出了事,让你娘怎么活?”孙婶子可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了。
“可我不能丢下范力,他是因为我才来护送先生的!”邓长安拽着东方芜衣袖不松手。
仿佛东方芜就是那救命的稻草一般,一松手,范力的小命就呜呼了!
“诶,怕了你了,我先带他出去,再回来救你。你莫要作声,安安静静在此处等我!”哀叹一声,将邓长安的手,从自己衣袖上拽下来。
见东方芜总算答应了,邓长安才松了口气,东方芜将邓长安按坐在地上,自去那破门后发出轻微声响。
门外两名看守听见屋内动静,也不进来,只将木门开了一丝缝隙,透过缝隙探视屋内情形。
想不到山贼的两名看守,也能这般谨慎,来不及多想,东方芜抓准时机,便凝眸对上了两人的眼睛。
不多时,那门锁便被看守的两人,从外面打开了。
只见那两人打开门之后,毕恭毕敬的站在东方芜面前,而后者却轻描淡写的让二人继续守门,若有人问起,便说没有异常。
邓长安看得目瞪口呆,有生以来,他何曾见过此种情形!不知东方芜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却也不敢声张!
为了不让山贼发现,东方芜只能让两人继续守在门口,等她将范力弄出去,再回来救邓长安!
不敢在邓长安面前显露太多,费力的将范力扛起来,便往屋外走去。
直到两人消失在夜色中,容西月突地坐起身来,邓长安吓了一跳。
“容公子,你??????你醒了?”他不知容西月何时醒来的,总之被他吓到了。
没有回答,容西月缓缓起身,那双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窗外,东方芜离去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