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不好意思,我给你揉揉。”一激动,她就忘了形。
看着凤兮那双脏污的小手,落在洛皈尘的脖子上,一下一下的揉着,夙华熙心里突然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见前行的三人走远,元丽文眯了眯眸子,上了马车。
有元丽文同行,凤兮的日子总算过得舒适多了。 𝕄.🅅𝓞🅳𝙏🆆.🄻𝘼
尽管元丽文主仆俩看她时目光不太友善,但看在每一餐都还丰盛的份儿上,凤兮也就原谅她们了。
这一日,一行人来到一个叫安定城的地方落脚。
一入城,一队官兵便冲他们迎面而来。
一行人立刻感受到了这座城池的紧张气氛,城中许多行人,皆背着包袱来来往往,好似是要出城。
元丽文带着一行人来到城中的隆福客栈打尖,一进门小儿便迎上来招呼道“客官里面请,打尖儿还是住店呀?”
几人环顾这家客栈,客人凋零,很是冷清,小儿见着有人进来,眼睛都亮了。
翠萝熟练地与小儿对答,“住店,我们要三间上房。”
小儿将手中的帕子往肩头一搭。“哎,好嘞!”
“先给我们弄些东西来吃,赶了一天的路,累死了。”凤兮帮翠萝补充道。
凤兮一说话,沙哑又难听的声音,立刻引起了小儿的注意。
那小儿的视线便落在了她的脸上,见着凤兮脸上几条深深的疤痕,把那小儿吓了一跳。
那小儿腿肚子一软,就给跪下了。
“怕什么,我虽然饿,可我不吃人。”小儿竟然吓成了这样,她有那么可怕吗?
小儿这才站起身来,对肚子打着颤儿,将几人带到一个四方四正的桌子旁,扯下肩膀上的帕子,快速地将桌椅板凳擦了一遍。“客······客官你们桌边稍坐,小的这就去安排。”
洛皈尘把凤兮放了下来,“赶了一天的路,累死的也是我,你累什么?”
她一直在他背上坐得好好的,无聊了还趴在他背上睡着了,做梦都在想鸡腿,口水都淌下来,流到他的肩膀上了。
恶心死了!
翠萝不满道“那可不,有些人简直没有自知之明,舔着个脸,依靠着旁人吃香的喝辣的,还好意思点菜,不害臊。”
这话分明就是在讽刺凤兮,凤兮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然没将翠萝的话放在心上。
她兀自坐在了长板凳上,给自己倒了碗水,喝了一口,还冲翠萝挤
夙华熙在凤兮身旁落了坐,倒了一碗茶水给了元丽文,元丽文顿时笑颜如花。
元丽文瞪了翠萝一眼,道“翠萝,说什么呢!咱们进来住店,也是要吃饭的,凤兮姑娘年纪轻轻便毁了容,已经很可怜了,你莫要别再多言。”
凤兮冲元丽文挤出一个笑容来,对元丽文说的话毫不在意。
她跟一个钱罐子置什么气?
洛皈尘抖了抖僧袍,才坐了下来,凤兮忙放下手中的茶碗,翻开桌上一个倒扣的碗,添上茶水推到洛皈尘面前,“来来来,洛大师,你背了小女子一路甚是辛苦,这碗茶是小女子孝敬你的,快饮了吧!”
睨了她一眼,洛皈尘端起茶碗,饮了一口,放下茶碗,对夙华熙道“夙公子,你觉不觉得,这城里的人有些奇怪。”
夙华熙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回道“确实有些不寻常。”
元丽文道“过了此城便是北国与南国交互的地界,安定还在东国地界,有风神镇守,这安定城应该没什么事吧!”
“刚才咱们进城时,路上行人背着包袱,步履匆匆,有的赶着车马,满载财帛,倒像是要去逃难。”在外游历得久了,夙华熙早已看惯了百姓疾苦。
“几位客官没说错,那些人就是去逃难的。”这时,柜台的位置,突然探出一个脑袋来。
这人头发花白,手里拿了个鸡毛掸子。他将身子倚靠在柜台上,手里的鸡毛掸子,一下一下扫着面前柜台上不存在的灰尘。
看此人的衣着,用不着他自己介绍,众人便知他是这家店的掌柜了。
洛皈尘“掌柜的,这城里发生了何事?”
那掌柜道“不是城里的事儿。”
元丽文也好奇起来,“那是······?”
掌柜道“这事儿说起来话就长咯,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南国的那位前丞相东方芜嘛!”
东方芜?
洛皈尘与夙华熙面面相觑,对方眼中的疑惑暴露无遗。
怎么到哪儿都能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凤兮这段时间,听洛皈尘
第三百一十章:过节(2/2)
和夙华熙提这个人太多次,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夙华熙将视线转向掌柜,问道“这与东方芜有何关联?”
掌柜叹息了一声,缓缓道“几位有所不知啊,最近有传言,说当年的凤栖郡主,就是半年前被新南皇斩首示众的东方芜。”
几人调整了一下坐姿,认真听着那掌柜的话。
洛皈尘疑惑道“那怎么可能?东方芜死时不过二十二三,凤栖若是活到如今岁月,只怕也是将近迟暮,如何能将这两者混为一谈?”
在洛皈尘看来,说这些话的人,只怕是在想搞事情。
夙华熙盯着趴在桌子上,饥肠辘辘的凤兮,若有所思。 🄼.𝙫🄾🄳𝙩𝓦.🅻𝙖
掌柜道“谁说不是呢!凤栖郡主可是差一点儿,就成了我们东国的国母啊。我们东国的风神和风葵公主,与凤栖郡主感情深厚。虽然风葵公主与东方芜退了婚,可听说两人一直有书信来往,坊间传出这样的消息,无疑是惹怒了风神和风葵公主。”
“也不知为何,风神和风葵公主对坊间传言是深信不疑。风神亲自帅军驻扎在安定城外,看这模样,东国与南国必有一战。”
洛皈尘蹙眉,“恐怕坊间传言,不过是给了东国出兵南国的借口。”
夙华熙看着凤兮,见她将放在桌子上的脑袋上翻了个面,小手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显得百无聊赖。
掌柜面色变了变,伸长脖子望了望门外,见门外没什么人,又转过头对几人道“这其中恐怕有什么内情,这消息可不是坊间传出来的,而是九幽殿。”
一听到“九幽殿”这三个字,凤兮的耳朵悄悄竖了起来。
“九幽殿不是个杀手组织吗,他们不杀人,换别的生意做了?”九幽殿何时也做起造谣的生意了?
夙华熙对九幽殿不是很了解,不过,就东方芜被九幽殿追杀一事来看,九幽殿做事向来都是有原则的。
他不解,怎么九幽殿如今做起事来,感觉怎么飘呢?
掌柜“几位客官有所不知,九幽殿这么做,好像是因为跟南国国师有仇。”
“南国何时多了个国师?”洛皈尘诧异道。
他在南朝为官多年,怎么东方芜一死,他好像对南国陌生起来了呢?
南朝自古以来,就没有过国师这种官职。
夙华熙的视线落在凤兮那不停歇的小手上,一边喝着碗中的茶,一边安静地听着。
掌柜“如今南国的国师,正是曾经东国的国师,听说姓容。东国的国师转投南国,这也是东国要与南国开战的原因之一。”
“为何?”洛皈尘不解。
听到此言,夙华熙抬了抬眼睑,“东国国师乃是神医门祖师,也是南国新皇南西月的祖父,在南国做国师,自然要比在东国方便。”
“你认识他?”洛皈尘不是没听说过东国国师,让洛皈尘惊讶的是,夙华熙竟然知道东国国师与南西月的关系,这就不太寻常了。
夙华熙放下茶碗,露出一抹温笑,道“早前为了寻人,在下偷偷去过东国国师府,恰巧见过那祖孙二人碰面。”
掌柜捏着下颌上那一撮小胡子,道“这位公子所言不差。”
正说着,小儿端着一个大掌盘上来了,他将掌盘放在八仙桌上,把掌盘里的菜一碟一碟放在了桌上之后,又给他们上了一壶酒。
洛皈尘道“掌柜的,你接着说呀,九幽殿跟那神医门祖师是有什么过节吗,九幽殿要造他这种谣?”
掌柜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来到他们桌子旁边,从另一桌抽了一条长板凳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凤兮,饶有兴致地讲道“这可不是造谣,老夫看你们这一桌子娃儿年轻,定是不通当年之事,索性这些时日也不会有别的客人了,老夫就跟你们讲讲。”
凤兮才不关心掌柜的说什么,饭菜一上桌,她的眸子就亮了起来。
在座的几人,无不听得津津有味,凤兮觉得他们就是闲的,放着这么多好吃的不吃,要听一个老头子讲什么故事,瞎操心。
掌柜道“凤天一千六百年,发生了一场四国混战,闹得民不聊生,你们当是为何?”
“自然是为那长生鱼咯!”凤兮眨巴着一双灵动的眼睛,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突然说话了。
“你如何知晓得此事?”这丫头,明明是跟他从北极之地出来的。在那样人迹罕至的地方,她是怎么知道的长生鱼?
夙华熙很是不解。
见一群人都惊讶地盯着她,凤兮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的手一抖,筷子上的鸡腿子“啪嗒”砸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