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后,正如萧言所说的那样,京城那边便有了回信。
看过皇上回复的信息后,萧逸辰便对萧言说道,“萧言,我们到县衙去。”
“是,主子。”萧言听了萧逸辰的话后,便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岑府。至于乔诗妤她们姐妹三个,连同展玉堂四个人则是留在岑府。
“他们去县衙做什么?”岑员外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解的问道。
“解决该解决的事情。”展玉堂回答道。
展玉堂这话可说是说了等于没说,岑员外还是不明白。
乔诗妤在一旁看着,不由笑了笑,心里想着,这展玉堂还真是惜字如金了。她正想解释些什么,却听到岑如烟开口说道,“爹,人家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你就别问那么多了。”
“好,好,我不问,我不问。”听了自己女儿的话,岑员外没再多说什么。
而乔诗妤这边了,既然岑如烟已经这么说了,那她也没必要再解释什么了。
……
萧逸辰和萧言两人来到县衙门口,萧言上前去敲响了县衙门前的大鼓。
“谁啊,不要命了,一大早就跑来敲鼓。”县衙内,县太爷一脸不满地说道,“去看看。”
“是。”一名衙役听了便匆匆走了出去一探究竟。
走到县衙门口,看到是两个穿着不凡的人,“你们是何人,为何来这里敲鼓,可是有什么冤情?”
“无冤。”萧逸辰回答道。
“那你们敲鼓做什么?”衙役听了不解地问道。既是无冤,那跑来敲鼓,岂不是没事找事吗?
“县太爷既是百姓的父母官,不是应该为百姓做事吗?怎么难道非得有冤才行。难道就不能有别的事找县太爷了吗?”萧逸辰反问道。
“这……”衙役被萧逸辰说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他其实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也只是个衙役,听从县太爷的命令行事罢了,他又能怎么办呢?
“我也不为难你,你去跟县太爷说一声,说我们找他有要事。”萧逸辰说道。他准备先礼后兵。
“好,我这就去跟县太爷禀报。”那名衙役应了一声,然后又走了进去。
县太爷先听到说有两名男子找他时,他立马便回绝了,说不见。不过在衙役跟他说,看那两个人气度不凡,应该不是普通人时,县太爷想着,万一要是什么特别的人,得罪了,那他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于是,便让衙役把他们请进来。
“你们找本官有什么事啊?”县太爷看着萧逸辰他们问道。他在看到萧逸辰时,心里想着,果然是气度不凡,莫不是从京城来的世家公子?
“有件事我想请问一个县太爷。”萧逸辰说道。
“何事啊?”
“这清唐县里,家中无男子的,其只有女儿的,待到做老子的百年过后,是否就要把他们家中的家产给充公,这规矩可是县太爷你定的?”萧逸辰把事情说了出来。
“这,这哪能是我定的,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太爷,这种事情还轮不到我来决定。”县太爷听了,连忙否认道。
“若这事不是县太爷定下的规矩,这又会是谁定下的呢?”萧逸辰再次问道。
“这普天之下莫非黄土,这天下都是皇上的天下,这规矩当然是皇上定的了。”县太爷想着,看样子眼前这人不过就是一个世家公子,定然不可能会清楚,皇上是否定过这样的规矩。
“是吗,你确定这规矩是皇上定的?”萧逸辰看着县太爷,一脸严肃地问道。这县太爷若是说其他人定的,那还需要去查证一下,才知道事情的真实性。
可如今他既然敢把这事扯到皇上身上,那也只能说他自己是自寻死路了。
“当,当然。”县太爷看着萧逸辰,竟然有几分心虚了。
萧逸辰听了,不由轻笑一声,然后拿出圣旨开始念了起来。
这圣旨的内容嘛,无非就是让清唐镇的县令取消那不成文的规定,然后由他这个做县令的颁布一篇告示,让清唐镇的老百姓都知道,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什么家中无男子的,将会把其家中的财产充公的规矩了。
县太爷听了,连忙照办。
“我告诉你,我可是放了眼线在这里的,你若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小心你这头上的乌纱帽不保啊。”萧逸辰出言威胁道。他就担心,他们这边人刚离开,他又取消了那条告示,继续沿用之前的那个规矩。
“不敢不敢,皇上的话,我定然会照做的。”县太爷连声说道。
“那这告示,你赶紧写好颁布吧。”萧逸辰说道。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定然要看着他颁布才行。
“是是是,下官这就写,这就写。”县太爷说着,立马上人拿出纸笔,再把墨给弄好,他就开始写了起来。能够拿到圣旨的,定然也不是简单的人物,他自是不敢怠慢。
隔了没多久,他便写好了,然后拿给萧逸辰看,“你看看,这样写可还行?”
“你要写清楚,各人的财物,哪怕下一代家中没有男子,其产业也不得充公,其子侄也不得因任何原因,而谋夺叔伯的产业。”这是来的时候,乔诗妤跟他说的。萧逸辰把这些话转述给县太爷听,并让他写在告示里。
“是,我这就添上,这就添上。”县太爷听了,连忙从萧逸辰手中拿回那张告示,并在上面写下刚才萧逸辰所说的那些话,然后再次拿给萧逸辰看。
“嗯,行了。把这个抄三份,一份贴在县衙门口,一份贴到比较显眼的地方,让百姓们都可以看到,另一份就存档。”萧逸辰嘱咐道。这些也都是乔诗妤教给他的。虽然他不是很明白,为何要有三份呢?但既然乔诗妤要求他这样做,想必是自有她的道理。
县太爷听了萧逸辰的吩咐后,找来师爷和他一块写。在这一点上,萧逸辰并没有去理会,反正谁写的都一样,重要的是只要落下代表县太爷身份的印章就行。
“不知这位爷该如何称呼呢?”县太爷写完后,盖上印章,便把事情交代给下面的人去办了。他则陪着萧逸辰说着话。同时他也想弄清楚,到底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我姓萧。”萧逸辰只告诉县太爷他的姓。然后转身便和萧言走出了县衙。
萧是皇室中人的姓,县太爷当然知道。而当今皇上尚且年轻,宫里并没有成年的皇子,县太爷想着,刚才跟他说话的,定然是位世子了,只是不知是哪家王府的世子了。
……
对于萧逸辰来说,县太爷知不知道他的身份,并无关紧要,反正现在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剩下的便是给岑员外的那些兄弟们一些教训,然后他们也就可以起程了。
原本萧逸辰是不想管那么多的,只是他家娘子说,既做了好事,那就好人做到底吧,以让他们再无后顾之忧了。这娘子要他做的事,他向来都是照办的。
于是,萧逸辰让萧言把岑员外的侄子岑北华给带出来,让他去招集其他的叔伯兄弟。
岑北华原是打算趁机溜走的,奈何那个叫萧言的,早就有言在先,他若自行离去了,待回头他抓到他,定然不会像现在这般客气了。
岑北华是见识过萧言的功夫了的,他的轻功也很厉害,只怕他还没有走远,便被人抓了回来。他也是个聪明人,在见识过萧言的功夫之后,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只得乖乖依照他的话去做。
没多久,岑北华便所岑家所有的叔伯兄弟给招集起来了。
“想来大家也都知道了,县太爷在不久前颁布的告示。若还没看到的,我准许你们去看,看完后再回来听我说。”萧逸辰对那些岑家的叔伯兄弟说道。
“你谁啊,把我们找来,就为了说这事?”
“就是,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凭什么要听你的?”
在场的所有人,不由出声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告示,还有这位岑北华。”萧逸辰说着,把岑北华带到他面前来,让他站在那里。
“北华是我儿子,你这是要做什么?”一位妇人突然跑出来说道。
“你问问他,他对岑员外家做了什么?”萧逸辰指着岑北华说道。
“那有什么,岑家的那些产业,现在他活着不给任何人,他以为他就能护得住吗?就算他现在不给,将来等他死了,不是也得充公。与其被充公,倒不如我们得了,到底我们也是他的亲兄弟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谁让他没能生出个儿子来呢?”妇人说得理所当然。
眼下萧逸辰才明白,原来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这做娘的说话都能说得如此的理直气壮,做儿子的,当然也就不会觉得自己是对的了。
“是吗,你是这样认为的。我刚才都说了,让你们先去看告示,等看完告示之后,再来同我说话吧。”萧逸辰说道。
这时,从外面看完告示回来的一个家丁,把他所看到的告示,说给了那妇人听。
妇人听完之后,不由脸色大变,“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千真万确。”家丁很肯定的回答道。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妇人口里嘀咕着,心里却是在盘算着,该要怎么做。
“你们说说,我是要废了他的一只手了,还是打残他的脚?”萧逸辰说道。他可不想把时间耗在这里,眼下他可是想着,该如何尽快的把事情给处理完了,这样他们也就可以上路了。
“不要,你行行好,不要伤害我儿子,你要动手,就对我动手吧。”妇人说着,跪在了萧逸辰面前。
若换作是乔诗妤在,她定然会起同情之心。
只是眼下乔诗妤并不在,所以他也无须对他们客气。
“要我不对他动手也行,不过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萧逸辰说道。本来他也没想过要打残他,如今更是不会。
“你说吧,别说一个,就是十个我也答应你。”妇人说道。只要不对她儿子动手,他说什么都行。
“从今以后,你们任何人不得再去骚扰岑员外他们府上,另外也不得妄想他们的财产。如今那条不成文的规矩也已经取消了,你那儿子不成器,也不得再去妄想别人的东西了。”萧逸辰说道。
“是是是,我们记住了。以后一定不会再乱拿。”众人齐声说道。
“希望你们能够说到做到。不过就算做不到也没办法,反正我的人随时都看着你们的,若想做坏事,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萧逸辰说道。
“我们都听你的,一定不会再去犯他们了。”在知道告示所写的内容后,所有人也都表示明白了。
“好,希望你们记住你们今日所说的话。”萧逸辰见目的已经达到了,也没再多说什么,便回岑府去了。
回到岑府后,萧逸辰他们一行人跟岑员外父女几个道了别后,便离开了。
岑如烟虽然有些舍不得乔诗妤,可是她也知道,人家有人家的事情要做。同时她也知道了,这乔诗妤跟萧逸辰是夫妻,站在客观的角度来看,他们两个人的确是很般配的。
“姐姐,我们又做了件好事,算不算功德无量啊?”坐在马车里,乔诗媛看着乔诗妤问道。
“那倒也不至于。我们所做的事情,也就那么一点,怎么就谈得上功德无量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到底也做了件好事,让如烟她也摆脱了‘克夫’的命运。”乔诗妤说道。她也挺喜欢岑如烟的性子,若不是他们要赶路,她还真想再多留一天,与岑如烟再聊聊了。
“姐姐,如烟姐姐她会嫁个好夫君吗?”乔诗媛问道。
“应该会吧。不过那也要看缘分吧。”乔诗妤回答道。
乔诗婉在一旁点了点头,的确,这种事情是要看缘分的。她也不知道,她跟展玉堂两人,是否能够既有缘,又会有份呢?
此时的他们,继续出发前往沧州。他们也都知道,剩下来这段时间,只怕是得赶路了,不能再像之前那般悠闲的慢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