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乔诗妤和乔诗婉用过早膳后,便出发去了楚府。只是刚到楚府,乔诗妤和乔诗婉便看到楚姜氏一脸的愁云惨淡。
“外祖母,你怎么了,难道是看到外孙女来,不高兴呢?”乔诗妤走上前去问道。
“瞎说什么了,我怎么会看到你们不高兴了。都是少诚那小子。”提到楚少诚,楚姜氏心里就来气。
“二表哥怎么了,他惹你生气了?”乔诗妤问道。
“这一大早的,他跟我说,他早就认识了一位姑娘,想要跟她成亲,真,真是气死我了。”楚姜氏说道。她原本是想着,今日叫乔诗妤和乔诗婉来,正好可以说说乔诗婉跟楚少诚的亲事的。她跟儿媳妇楚陈氏商量过了,觉得让楚少诚娶乔诗婉是最好不过的了。楚少诚不是楚家的长子,所以乔诗婉嫁过来,也不由主持中馈,她只管自由自在的做她的二少奶奶就行了。
之所以让乔诗妤和乔诗婉姐妹两人今天来,是因为楚少诚他们今日休沐,不用进宫去。可是哪曾想,乔诗妤和乔诗婉姐妹两人还没来,楚少诚那小子就趁着用早膳的时间,竟然就跟她说,他有心仪的姑娘,还说什么要娶她为妻,完全打破了她原本的计划。
“二表哥想要娶妻,这不是好事吗?外祖母为何生气啊?难道是因为那女子家世不好?”乔诗婉看了一眼乔诗妤,她觉得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了,昨日乔诗妤还在苦恼,今日见了外祖母,要如何委婉的跟她说,哪曾想,今天她们还没到,楚少诚竟然就说他心有所属。
看着楚姜氏的表情,乔诗婉便也知道,之前外祖母是想把她嫁给楚少诚的。至于为什么是楚少诚,而不是楚少谦,乔诗婉觉得,可能是因为楚少诚不是长子,所以所肩负的东西没有那么多。既然楚少诚不用肩负太多的东西,那自然的,他的妻子也不用肩负什么啊。
乔诗婉知道,外祖母是想让她的后半生能够过上舒心的日子,事事为她考虑,所以才会想着要把她嫁给楚少诚,而非楚少谦。可是不管楚少诚是否心有所属,她都只能辜负外祖母的这一片好心了。
“这倒不是。”楚姜氏说道。其实她根本就没问这些,哪知道对方的家世如何啊。她一听到楚少诚说有心仪的姑娘了,顿时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哪顾得上其他的了。
“外祖母,二表哥有心仪的姑娘,有想要成亲的念头,这是好事啊,若是他一直不愿成亲,那才让人担忧,不是吗?”乔诗妤此时也出声对楚姜氏说道。
听了乔诗妤的话,楚姜氏觉得也有道理,不由点了点头,“对对对,是这个道理。”
见楚姜氏想明白了,乔诗妤和乔诗婉也都松了一口气。
楚姜氏想着,既然楚少诚有心仪的姑娘了,她也总不能棒打鸳鸯吧,再说了,这强扭的瓜不甜,强求是没有幸福的。若是强行拆散他们,非让楚少诚娶乔诗婉,说不定两个人还会成为一对怨偶了。
这楚少诚不行,那如今也只有楚少谦了。楚姜氏在心里想着,虽然说做长媳会辛苦一些,可到底是在楚家,有她和她舅母照应着,想来乔诗婉也不会觉得什么的。
“圣旨到!”楚姜氏正想着,突听到外面一个声音响起,说“圣旨到”,她们几个连忙起身,出去相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吴国公之女叶芷柔,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楚丞相之长孙楚少谦年已弱冠,朕有意为其二人赐婚,择良辰完婚。钦此!”前来传旨的公公,在念完后,便走上前,放到楚少谦的手上。
“楚侍郎,接旨谢恩!”
“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喜了,楚侍郎!”
“烦劳公公跑这一趟了,谢谢!”楚少谦在说话的同时,往传旨的公公手中塞了一个荷包。荷包里自然是放着一些银两了。
“为皇上办事,应该的,应该的。”那位传旨的公公一边说着,一边把荷包放进了怀里。
送走了传旨的公公后,楚姜氏面无血色的站在一旁。
“祖母,你怎么了?”首先发现楚姜氏异样的是楚少谦。他也知道楚姜氏的心思,所以在传旨的公公走后,他便转头去看楚姜氏,毕竟这圣旨对于楚姜氏而言,可说是另一个打击啊。
这第一个打击嘛就是楚少诚之前所说的有心仪姑娘之事,而眼下的赐婚对于她来说,不是第二个打击了。这一连串的打击,楚少谦担心楚姜氏会承受不了。
“外祖母。”乔诗妤和乔诗婉忙走到楚姜氏身旁,一脸担忧的看着她,也很担心她会承受不住。
乔诗妤想着,萧逸辰这计是挺不错的,可是对于外祖母来说,却像是一味猛药。她就担心,这药效太猛了,楚姜氏会无法承受。
“怎么会这样呢?”楚姜氏喃喃自语的道。
“祖母,你别这样啊。”楚少谦在一旁看着楚姜氏说道,“祖母要是愿意这门亲事,那我这就进宫去跟皇上说,请皇上退了这门亲事。”说着,楚少谦便朝着大门那边走去。
“回来,你要上哪去?”听到楚少谦的话,楚姜氏回过神来,叫住楚少谦说道。
“进宫去啊。”楚少谦回答道。
“你进宫去做什么?”楚姜氏问道。
“去跟皇上说,我不答应这门亲事。”楚少谦回答道。
“胡闹。你这样做,岂不是公然抗旨吗?行了,这圣旨都下了,你还能怎样。别害了我们楚家,回头又害了人家姑娘。”楚姜氏到底是明理之人,知道眼前这事已成定局,不是她能够去改变的,虽心里不痛快,却也只能接受了。难不成真要自己孙子进宫去拒婚不成?
“祖母,我怎么又会害了人家姑娘呢?”楚少谦有些不解问道。就算是拒婚,也是他的事啊,与人家姑娘何关?
“这既是赐婚,皇上的圣旨,又岂会只送到我们一家,吴国公那边定然也是会接到圣旨的,相信不久后,也会传开来。若是你进宫去,跟皇上说了,皇上同意你退掉这门亲事,不知道的人,定然会以为这吴国公府上的那位小姑有什么问题了,那以后谁还敢娶她呢?”楚姜氏说道。她心里虽然不痛快,但事情的轻重,她还是拎得清的。
“可不是吗,大表哥,你这样做,可是害了人家姑娘啊。还是外祖母英明啊,到底祖母吃的盐比你吃的饭多。”乔诗妤在一旁笑着说道。
“行了,你也别在这里拍马屁了,你比猴还精了,我能想到的道理,你还会想不到?”楚姜氏看了看乔诗婉,只觉得可惜了,到底没能让自己的孙子把自己女儿所留下的血脉娶进门。但一些道理,她还是清楚的。
那位吴国公府家的小姐,楚姜氏也听说过,知道她是一个蕙质兰心的好姑娘,既然事已至此,那她也只能接受了。
楚姜氏所庆幸的是,还好事情没有说开来,乔诗婉也不知道她心里的盘算,所以眼下这事也只好作罢了。
乔诗妤在一旁一直注意着楚姜氏的表情,见她似乎想明白了,不由也松了口气。她刚才是真的害怕,甚至有些后悔,答应萧逸辰这样做了。她真的很担心,楚姜氏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啊。
而眼下,楚姜氏看了看楚少谦,又看了看楚少诚,心里想着,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这两人在同一天,一个说自己有心仪的姑娘,另一个又被皇上赐婚,该不会是他们串通好了的吧。
可楚姜氏转念又一想,楚少谦的亲事,可是皇上赐的婚啊,她总不能说皇上跟他们串通一气吧。想到这里,也不得不让她承认,世间之事,也就是有那么巧的吧。
“老太爷,老夫人,晋阳王世子求见。”这时,管家走进来对楚老太爷和楚姜氏说道。
楚姜氏听了,不由一愣,心里想着,他来做什么?莫不是知道乔诗妤来了府上,特意跑来见她的?
“快请他进来。”楚老太爷说道。
“我去迎他吧,之前他就说了,等休沐那天,他会来府上找我喝酒的,我原还只是当他是说笑的,没想到他还真来了。”楚少诚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出去。
楚姜氏听了楚少诚这一番话,想着原来是找少诚喝酒来着。她也知道,楚少诚,楚少谦他们两兄弟跟萧逸辰一道带兵出征。在军营里一起共事那么久,也可说是一起共过生死了,所以定然感情很好。
再过不久,萧逸辰就要跟乔诗妤完婚了,到时他可就是自己的外孙女婿,可说是自己人。
“外祖母,我跟妹妹是否要回避呢?”乔诗妤出声问道。
“今日府上就只有我们自己人,就不用回避了。”楚姜氏说道。若是有外人在嘛,定然是要回避的,可今日就他们自己一家子人,到时候分两桌吃饭也就好了。
听了楚姜氏的话,乔诗妤没再多说什么了,只和乔诗婉一起,站在楚姜氏身后。
其实要说最难过的还是楚陈氏了。她是真心的希望乔诗婉能够做她的儿媳妇的,却没有想到,如今希望泡汤了,可她偏偏什么都不能说,刚才她也看到了,自己婆婆知道乔诗婉做不成她孙媳妇后,是那样的难过,自己儿子见祖母不开心,竟说要进宫去拒婚。都说君心难测,万一惹怒了皇上,到时别说办喜事了,不被皇上责罚都算好的了。
另则楚陈氏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只那吴国公府的小姐,她也是听说过的,嫁给她长子的,是国公府的嫡次女,虽说是嫡次女,可是却也很有大家风范,有这样的女子做儿媳妇,似乎也是不错的。
剩下的也就是楚少诚所说的心仪的姑娘了,楚陈氏想着,不知是哪家的姑娘了。回头可得好好问一下楚少诚才行。
在楚陈氏沉思间,楚少诚已把萧逸辰迎了进来。
“乔家的两位小姐也在啊,楚老太爷,楚老夫人,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啊?”萧逸辰在进了大厅后,看到乔诗妤和乔诗婉,显得很是惊讶。
乔诗妤见了,不由在心里暗笑道,这萧逸辰还真会装啊,明明他就知道自己今日会来这边,眼下却装得像毫不知情的样子。若是在现代,他这演技,只怕都可以拿到金马影帝的奖了。
“世子好!”乔诗妤和乔诗婉走上前,屈膝向萧逸辰行了一礼。
看到乔诗妤向他行礼,萧逸辰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心里想着,这丫头,分明就是故意的。
正好,乔诗妤抬眼,两人四目相对,乔诗妤不着痕迹的朝着萧逸辰眨了下眼睛,像是在说,我就是故意的,你又能奈我何?
萧逸辰见了,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了,你们年轻人,去花园里喝茶聊天去吧,省得有我们几个长辈在,倒是让你们不自在了。”此时楚老太爷开口说道。
听到楚老太爷如此说,萧逸辰不由投去了感激的眼神。他觉得还是楚老太爷懂他啊,都知道把他们“赶”到一边去,为他跟妤儿制造机会了。
于是,以楚少谦为首的一行人,便前往楚家的花园。
“这些花,如今开得可真是漂亮啊。”看着花园里的花,乔诗妤不由感叹道。
“这几株是前不久才刚种上的了,祖母爱花,祖父了,见祖母爱花,时不时的会在外面找一些花枝什么的,为博得祖母开心。”楚少谦在一旁说道。
“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感情可真是好啊。”话语中,乔诗妤显得有些羡慕。这样的夫妻可不多见啊。
“我说,今日之事,是你们串通好了的吧?”见四周没有,乔诗婉忍不住问道。
只乔诗婉在问出这句话后,所有人神情都略显紧张。到底是隔墙有耳嘛,若是让有人之人听了去,那可就麻烦了。
乔诗婉要的,不过也只是一个答复罢了。而如今看到所有人的表情,她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不管怎样,她觉得都应该感谢萧逸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