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乔诗妤和乔诗婉一起去楚家,而萧逸辰却并没有出现在楚家。这也是乔诗妤的意思。
昨天在临别前,乔诗妤跟萧逸辰说,“明天你别去楚家了。”
“为什么?”萧逸辰听了,很是不解,“你不想看到我吗?”
“这跟想不想看到你,没有关系的。明天正月初二,那是出嫁的女子回娘家的日子。可是我娘却再也不可能回去了。所以,我跟诗婉商量好了,明天我们要替我们娘回楚家,替她在外祖父、外祖母面前尽孝。那也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那样去做吧。”乔诗妤看着萧逸辰,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懂你的意思。好,明天我不去。”萧逸辰听完乔诗妤的这一番话后,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
萧逸辰知道,再过三个多月,她就要嫁给他了。嫁给他后,下一次过年,到正月初二那天,她也会回门,可回的却是乔家,却不是楚家。说到底,楚家只是乔诗妤的外祖家,而她的娘家却是乔家啊。哪有嫁了门的女子回门不回自己娘家,却跑去自己的外祖家呢?所以萧逸辰很能够理解乔诗妤的心情。这十多年来,她都不曾在她外祖父和外祖母面前尽过孝,眼下楚家回到京城里,而她不久却又要出嫁了。
当然了,那也不是说,萧逸辰跟乔诗妤成前后,就不再见楚家人,可那毕竟跟明日的意义不同啊。所以萧逸辰尊重乔诗妤的决定,答应她,明日他不去楚家。
乔诗妤和乔诗婉两人在乔家用过早膳后,便前往楚家。进了楚家门,见到楚家二老,乔诗妤和乔诗婉便跪下给他们磕了三个头。
“你们这是做什么,想多要些压岁钱啊,我可没有。”楚姜氏见乔诗妤姐妹两人这样,一时间有些不明白,笑着说道。
“外祖父,外祖母,今日我们姐妹二人给你们磕这个头,是代我们的娘磕的,想替我们的娘跟你们说声谢谢,谢谢你们生下了娘,也谢谢你们对娘的养育之恩。若没有你们生下娘,娘也就不会把我们带到这个世上来了。”乔诗妤说着,又和乔诗婉一起磕了三个头。
“好好好,起来,你们快起来,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可惜你们娘死得早,看不到这些。”听到乔诗妤的那番话,楚姜氏已是老泪纵横了。
一旁的楚老太爷,眼角也有些湿润。这白发人送黑发人,无论对谁,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啊。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娘她在天上,相信她一定可以看到的。”乔诗妤说道。她一直都相信,人死了之后,好的人是一定可以上天的,而他的在天之灵,也会看着他想看的人,只是活着的人看不到他罢了。
其实做为一个现代人,接受了那么多的现代教育,乔诗妤也知道,这样不过是一个自我安慰的说法罢了。可有的时候人往往却就是需要这样的一个自我安慰,相信有在天之灵,相信他们并没有完全的离开,只是到了另一个世界。这样的一种自我安慰,也是精神上的一种寄托吧。
人活在这世上已经够苦的了,乔诗妤觉得,没必要什么事情都清醒的面对,糊涂一些,也会活得更快乐一些吧。
“好孩子,你们的孝心外祖母感受到了。”楚姜氏拉着乔诗妤和乔诗婉的手。一旁的丫鬟也扶着她们两人起来。
一阵伤感后,大家又开始闲话家常了。
“哎呀,这不到三个月妤丫头跟婉丫头就要及笄了,这妤丫头的亲事已经有着落。婉丫头也该议亲了。”闲聊间,楚姜氏不由意味深长的说道。
乔诗婉没想到竟然会扯到她头上来,不由脸一红,低下了头。
“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好害羞的。婉丫头,说说看,你心中可有中意的人啊?可要外祖母替你上门去说?”楚姜氏不由笑着说道。她其实心里是想着,乔诗婉心中若是有楚少诚,那开了年,这提亲之事,也就可以提上议程上了。
乔诗妤听着外祖母的话,又看着楚陈氏一脸殷切的表情,心里不由想着,难不成外祖母和舅母是想着把乔诗婉嫁给两位表兄中的其中一个?
乔诗妤有些许的犹豫,按说这亲上加亲,是件好事。可她到底是从现代来的,清楚的知道近亲结婚的坏处,只是若要阻止,她又该怎么去说服外祖母和舅母她们呢?总不能直接跟她们说,表哥跟表妹成亲,将来所生的孩子会是怪胎吗?
一时间,乔诗妤觉得这事有些伤脑筋。不过这事也并不是没有转寰的余地,关键就在乔诗婉身上,她若对两位表兄都没那个意思的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想到此,乔诗妤不由看向了乔诗婉,想知道在此事上,她是怎样的一个态度。
“外祖母,好好的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我,我现在还不想嫁人了。我想先等姐姐出嫁之后再说吧。”乔诗婉开口说道。
乔诗妤没有想到,乔诗婉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不知她这样又是为何呢?当然,这话自然是得在私下里问了,现在当着外祖母和舅母的面,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而经乔诗婉这么一提醒,楚姜氏和楚陈氏也都觉得,乔诗婉的亲事倒也不急,乔诗妤的亲事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还要做的事情有好多,也便觉得暂时的把乔诗婉的亲事暂且先缓一缓,等忙完乔诗妤的亲事后再说吧。
接着大家一起用午膳,边吃边闲聊着。楚姜氏很是开心,她想着,不久后的将来,楚少谦和楚少诚都成了亲后,这楚家也会更加热闹起来的。她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从楚家回来后,乔诗妤便拉着乔诗婉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姐姐,怎么了,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吗?”乔诗婉看着乔诗妤问道。
“是啊,当然有话要说,你是怎么想的,为何要等到我出嫁后再去考虑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呢?”乔诗妤直言道。
“姐姐,瞧你这话说的,你总不会要我为了嫁人而随便找个人定亲吧。”乔诗婉答道。
乔诗妤瞧着乔诗婉眼神中有些闪躲,她总觉得乔诗婉说的并不是实话,肯定是有别的什么原因的。因此她又开口说道,“那若是嫁给两位表兄中的其中一人了,你可对他们中的哪一个有好感呢?”
“你是说谦表哥和诚表哥?姐姐怎么扯到他们身上去了,我,我只当他们是兄长,并没有别的想法。”乔诗婉听了乔诗妤的话,满脸的惊讶。
“这可不是我要扯到他们身上去的,今日看外祖母和舅母她们的表情,我觉得十有八九她们是这样想的。就不知她们是想你嫁给谦表哥,还是诚表哥了。”乔诗妤说道。不过她觉得应该是诚表哥吧,诚表哥不是长子,因此乔诗婉若嫁过去了,也不用持掌中馈,相比之下,日子也会过得更为舒心一些。毕竟做长媳嘛,所要学的东西太多,管理的东西也太多了。
“外祖母和舅母会是那样的想法。”乔诗婉口中呢喃着。
“是啊,她们是有那样的想法,她们觉得你嫁回去,楚家既是你的婆家,也是你的娘家,有他们照顾着,相信你日后的生活也会过得很好。不管你嫁给谁,他们也都会对你很好的。”乔诗妤倒是没看出,楚少谦和楚少诚他们谁对乔诗婉有感情。
只是这古人的亲事自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位表兄眼下也没有自己喜欢的姑娘,所以如果舅母或是外祖母跟他们说这事的话,只怕他们也不会反对。古代人盲婚哑嫁都是很平常的事,有些人还是到成亲那天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了。所以眼下能够有个知根知底的人做娘子,想来他们也是不会反对的。
“她们怎么会那样想了。姐姐,说实话,我,我真的没想过要嫁到楚家去。”乔诗婉说道。
“你是没想到要嫁进楚家,还是根本就没打算嫁人啊?”乔诗妤突然问道。其实乔诗妤觉得吧,按正常人的想法,嫁回自己母亲的娘家,那应该是亲上加亲,好事一桩。可乔诗婉想也没想,便开口拒绝,她觉得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乔诗婉根本就没想过要嫁人。该不会之前的事情,让她患上结婚恐惧症吧?可是她连对方人都没有见过,怎么会对结婚产生恐惧呢?这一点,让乔诗妤有些想不通。正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她总得找到病症,才能够对症下药嘛。
“姐姐,你说什么啊,我怎么会那样想了,我若是不嫁人,一辈子赖在乔家,你觉得他们会答应吗?”乔诗婉笑着问道。
乔诗妤想着,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就算祖母不会说什么,那姜宁了,姜宁会答应吗?再说,家里若是有一个不嫁人的老姑娘,那日后对乔家其他的姑娘婚嫁问题也会有影响啊。
“好了,姐姐,你就别我想了。”乔诗婉看着一脸愁容的乔诗妤,不由开口说道,“你啊,还是先好好想想你自己的亲事吧,再过三个月,你可就要嫁人了,你准备好了吗?”
“你这话说得,谁会准备好做新娘子啊?”乔诗妤被乔诗婉说的这话给逗笑了,不由反问道。
乔诗婉听了乔诗妤的话,不由也跟着笑了,自己刚才还真是问了一个傻问题啊。都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谁会做好那样的准备呢?
“那你紧张吗?”乔诗婉换了一个问话。
“现在还没那紧张感吧,估计到成亲前几天,会紧张吧。”乔诗妤说道。因为在她看来,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啊,所以她现在自然是没有紧张感。而到出嫁的前几天,到时候应该还会有不少的事情要准备,那时面对一系列的事情,想着嫁过去后的未来,她应该会紧张吧。当然了,紧张才是常态,若不紧张,那才是奇怪吧。
其实乔诗婉对于自己的未来也是有憧憬的,但同时也有着许多的不确定,她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嫁给什么样的人。至于外祖母和舅母的意思,她们想她嫁给楚家的表兄,她是真的没那想法,或者说她当他们就如同自己的亲兄长一般,若真要嫁给他们中的其中一人,只怕相处起来,她会觉得很别扭吧。虽然她心里也清楚,嫁给楚家的表兄,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归宿,毕竟那是她的外祖家,相信她嫁过去后,他们都会对她很好的。
听到乔诗嫁说,没那想法,不由让乔诗妤松了一口气。
“那到时候,外祖母和舅母若是提起此事,你又要如何跟她们说呢?直接拒绝她们,只怕会让她们伤心了吧。”乔诗妤有些担心,她相信外祖母和舅母对此事是有很高的期盼的。
“那就先下口为强,过几天姐姐就去帮我跟外祖母和舅母说,我对一个人一见钟情,非他不嫁了。”乔诗婉笑着说道。
却没有想到,乔诗婉此时的一番话,却在不久后的将来成真了。她真的对一个人一见钟情,只瞧了一眼,就喜欢上他了。当然,那是后话。
眼下乔诗妤听了,不由摇了摇头,“那外祖母若是问起,对方姓什名谁,家住何处,你要我如何回答啊?”
“这个嘛,暂时我还没想好,反正这事也不急,眼下她们肯定得忙姐姐你的亲事,才没空管我了。”乔诗婉说道。她觉得眼下能拖就拖吧。
乔诗妤想着,眼下也只能如此吧。她既然对楚家的两位表兄没那意思,那回头她去问问萧逸辰,看看他那边有什么合适的人,可以做乔诗婉夫婿的。
……
正月初五,儒阳王府请客,乔家的姐妹也都在邀请之列。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大家也都没有再传乔诗妍的事情了,因此这一次,乔诗妍也大大方方的跟着乔诗妤一道前往儒阳侯府。
只是没有想到,儒阳王府还宴请了晋阳王府的王妃还有她的儿媳妇文永国公主。晋阳王妃看到乔诗妤时,就像是看到仇人一般,眼睛一直瞪着她。若眼神能杀人,只怕乔诗妤早死了不知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