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出事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这一次倒也算是震慑人心,可见皇帝是真心的要收拾这些人,这才会这般狠。
得到消息时,老太太顿时愣住了,毕竟是自己曾经生存过几年的地方,她对那里的感官到更比几个孩子更深刻些。
可严钊也不太高兴,夜里他抱着白桑的肩膀轻声说:“总归觉得和我有关,若是我不参与这些的话,他们还能好好逍遥一些。”
尽管白桑总让他冷静漠然,不要再对那些人有心软的想法,可是毕竟是家族,他不论如何都没法放下的。
白桑也知道,并不想直接让他心硬了一些,带着温声细语,“我知道那是你的家族,可你也该想想,那是他们自作自受,你不出手那又如何,他们总归会有一天变成这样的。”
梁家所作所为,众人皆知,在她这般安抚之下,严钊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笑意浅浅的,“也是,我不该想这么多的。”
白桑稍稍放了心,在他的怀里笑着,一声一声地安抚,次日醒来却又看到老太太情绪也不高。
白桑凑过去给她揉着肩膀,“您这又是怎么了?”
严母叹了口气,带了丝苦笑收拾着床上的衣服,心里却,想着梁家,“就是觉得梁家如今却也是彻底败坏了。”
白桑好言安慰,给她揉着肩膀,笑容清浅又明亮,“娘,您还在意这些那些人都对你做成什么样子了,他们自作自受到如今,您难道还要为了他们愧疚难过,伤了自己的身子,更伤了我们儿孙们的心吗?”
老太太仔细一想倒也是,可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难过,为了不让白桑担心,故意挤出一丝笑容,“我也不是怎么的。”
当初自己是他们的大夫人,却被陷害至此,如今好不容易听到这种振奋人心的消息,本该高兴又说不出来的难受。
那毕竟是她夫君的家,老二差她可以不管,但她不忍心丈夫的家产衰败至此。
“我知道您不过是心软罢了,这时候可不能心软!”白桑一声一声地劝她。
“严钊在朝堂之上正艰难着,您若是情绪不高,也会连带着他不开心,那岂不是又耽误了夫君的工作?”
总也要为了严钊想想不是?
许是知道白桑的心思,严钊立马接了上去,“是呀,如今我和她们工作直接相关,若是皇上纠结到,觉得我该被连带,那我们一家子可是连饭都吃不上了。”
这一下子才是戳到老太太的心,她坚定了目光。
“我不该平白连累你们两个孩子,如今你们放心,我没事了。”
白桑又带着笑着看着她,似乎心里的疙瘩真的被解开。
老太太经过此事后果然释怀了,白桑百般确定以后和严钊相视一笑,一家子和和美美地吃起了饭。
严钊在翰林院的工作依旧是平和的,他等了三天都没等到皇上再出的圣旨,猜想梁家的事情没有连累自己,他心里对皇上不禁又崇拜了些,是真一个明君。
严钊松了口气,只是这一早他去坐下,刚预备着开始写写画画,就见到一个小厮走了进来。
“学士,门外有人找您,是个狱卒。”
这些个人但凡和监狱扯上关系就不太好,那人也是担忧着严钊,特意提醒了一句,严钊一愣,随后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无非是想拿钱开道来求自己帮忙罢了,这些人还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严钊整了整衣服就走了出去,看到门外的狱卒。
“你随我进来吧。”
男人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严钊莫名觉得有些不太好,将他带进来以后这才接过密信。
“侄儿,家中财资甚厚,求你帮忙,若能成功营救,我就把继承人的位置还给你。”
简单的一句话,藏着的东西都不少,对这人严钊也是无语。
他凭什么认定了自己还能再给他机会,让他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那狱卒还讨好的笑着,“梁家说您是他们家的侄子,一定会帮忙把人解救的。”
他两手朝上意思是要钱,严钊却一声冷笑,将密信甩给他,“我和那家人很熟吗?我都不记得我曾认识过姓梁的什么人家。”
这意思明显他是不打算管了,狱卒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那家人可是说过,你和他们关系匪浅,不过是曾经伤过一回,这才至今没曾和好,可是生死之前,这些小小误会又算得了什么?”
他来帮忙若是拿不到钱,这一趟不是白跑了。
严钊目光冷冷的,看得让人心里发寒,“我姓严,他姓梁,我们能有什么亲眷关系,又能怎么误会?”
严钊抬手就要送走他,“随你怎么说,我不认识他,东西带走,原路返回,多谢。”
狱卒满脸不可置信。
“那可是梁家,你若是能帮他们把家财夺回来,那可是千百万的资财!你就这么心狠,连钱都不要了吗?”
“我倒想问问你,收受贿赂又该当何为?”收了他们多少钱财,替她们这么说话。
送走了他,严钊松了口气,自己终究能够心狠手辣一次了,就在梁家人注定要全族覆灭的时候,严钊却突然火爆了起来。
廉王要巩固自己的势力,严钊就是最佳的那个选择,于是他百般提携,恰好的是皇上对严钊也多有赞叹,严钊本身就是极有文采的一个人,能力又强,办事靠谱。凭着他在翰林院工作的经历,很快就从学士升了官,接连几次层层递进,严钊连升几级成了三品大人。
得到消息的白桑当天就买了菜,要回家庆祝,严钊却拦下了白桑,指了指挂在墙上,白桑随手画着的挂历。
“梁家处决,就在这几日了。”他们没有必要为了严钊的升官而高兴。
无非是皇帝不想让自己的爱臣受到牵连,这才对严钊多有升迁,可正是这样,白桑才要小心谨慎。
白桑惶然,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抱歉的道了一句歉。
男人点头,没说什么,“你我夫妻一起为了这点小事没有必要,我不过是担心你。”
何况宫里如今也不太平。
白桑仔细一想,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知道。”白桑冲他笑了笑。